程实放下笔,沉吟道:“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的发病原因很复杂,遗传、环境、心理因素都可能导致。
像她这样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情绪波动大,如果受到重大的精神刺激,比如亲人离世、感情受挫、遭遇意外等,都可能诱发疾病。”
他看着罗永平:“你有没有听说过她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有没有受过什么伤害,或者经历过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罗永平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我也不太清楚。她以前确实很开朗,后来突然就变了。
听她家里人说,一年前她去郊区玩了一趟,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说,家里人也问不出来。”
程实心里一动。
去郊区玩了一趟之后就变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她在郊区遇到了什么事情,受到了惊吓或者伤害,才导致精神出现问题。
“这件事很重要。” 程实看着罗永平,“如果能找到她发病的根源,针对性地进行治疗,效果会好很多。
你能不能想办法问问她家里人,或者她的朋友,看看她那天在郊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永平点了点头:“我会试试的。我马上给她家里人写信,让他们好好问问。”
程实道:“我尽快把药材买回来,买回来后立刻开始配药,争取早日让她用上。”
“太谢谢你了,程实同志。” 罗永平紧紧握着程实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如果不是你,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不用谢。” 程实摇了摇头,“治病救人是应该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她的病一定能好转。”
罗永平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程实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沉重。
林晚秋的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且发病的根源不明,这给治疗增加了不少难度。
他回到房间,拿起林晚秋的病情描述,又仔细看了一遍。
精神分裂症中期,伴有抑郁症,还有不明原因的发病诱因,这些都是棘手的问题。
“在想什么呢?” 江小雪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鸡蛋羹走进来,放在程实面前,“看你皱着眉头,是不是很难办?”
程实抬头看向江小雪,笑了笑:“有点麻烦,不过能解决。”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鸡蛋羹,温热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心里的沉重也缓解了一些。
“那就好。” 江小雪坐在旁边,看着他,“你也别太操心了,注意身体。罗知青说的那个姑娘,也挺可怜的,希望你能治好她。”
程实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他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配药,再去市里找一下刘士剑,看有没有实验室。
同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元宝制药厂都建立起来了,却没有自己的实验室,这个事情还要向上面提一嘴。
先配一个疗程的药,看看效果,如果有效,再根据情况调整配方。
同时,让罗永平那边尽快查明林晚秋发病的根源,这样才能更好地进行治疗。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露水还没干,聂海涛便启动了车子,程实在车子上,准备去县城买药。
江小雪站在门口:“早去早回,路上小心。”说着递过几个大白馒头。
程实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含糊应着,“放心吧,开车子要快很多。”
县城的药店刚开门,营业员的看到程实进来,连忙迎上来:“同志,来抓药?这次要些啥?”
这个年代的药店都是中药西药在一起卖,而且还都是国营的。
买药材需要有药票,没有药票的话直接用钱的话要贵几毛钱。
程实掏出写好的清单,上面列着人参、当归、白芍、柴胡、郁金等十几味中药:“每样按这个分量来,要最好的药材,不能有霉变虫蛀。”
营业员的接过清单一看,眉头皱了皱:“这里面几味药可不便宜,而且有些用量不小。”
“钱不是问题,尽快给我配齐。” 程实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柜台上。
营业员的不敢耽搁,转身去库房拿货。
等药材配齐,直接将一些药材都装进了车子里面。
“海涛,咱们先去山里一趟吧,还需要采些新鲜的药材。”程实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系着安全带说道。
“啊,程哥还要去山上挖药啊,你认识药?”随即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话说错了,程实不认识药,他怎么会配药治病。
“嘿嘿嘿,程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走走走,咱们去山里,我也跟你后面学学。”
“药材接触多了就认识了。”程实边说边将背篓里的一些工具给看了一下,有小锄头,有小挖铲,东西都带齐了。
车子开回元宝村后,直接就来到元宝山的底下。
山里的晨雾还没散,湿漉漉的雾气打湿了头发和裤角。
程实凭着记忆,在一处背阴的山坡上找到了几株野生的远志,根系粗壮,叶片翠绿。
又在溪边的石缝里挖了几株黄连,根茎饱满,颜色深黄。这些野生药材药效比人工种植的好,是配药的关键。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
方建国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程实背着满满一筐药材回来,都愣住了。“程哥,你这是干啥去了?弄这么多草回来。”
聂海涛帮着程实将药材取了下来。
“这些是药材,给之前罗知青说的那个姑娘配药。”
程实把将药材一一倒出来,分门别类摆好。
江小雪端来一盆清水,程实挽起袖子,开始清理药材。
先把药材上的泥土搓掉,用剪刀剪去老根,再把所有的药材的杂质去除干净切成段。
聂海涛和方建国站在旁边看着,只见程实动作麻利,每一味药都处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杂质都不留。
“程哥,你还懂配药啊?” 方建国忍不住问。
“以前跟着老中医学过几天,略懂皮毛。” 程实头也没抬,手里的活没停。
最麻烦的是处理那几味毒性较大的药材。
程实拿出单独存放的附子和川乌,用清水反复冲洗,然后放在案板上,用刀切成薄薄的片。
“程哥,这东西是不是有毒啊?我听老人说,有些草药碰都不能随便碰。” 聂海涛看着那些乌黑色的药片,脸上露出担忧。
“是有毒,处理不好会出人命。” 程实语气平淡,“但只要炮制得当,就能去其毒性,发挥药效。”
他把处理好的附子和川乌放进大号砂锅里,加入清水,水面没过药材一指节。
然后点燃灶火,大火烧起来,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水很快就冒起了热气。
程实蹲在灶边,时不时添一把柴,眼睛盯着锅里的水,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得煮多久啊?” 方建国蹲在旁边,看着翻滚的水花。
“一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 程实说,“这些毒性药材必须煮透,才能降低毒性,不然配出来的药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