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江哥。你能再和我讲讲Ah系列病毒吗？”在午饭结束后，季舒雪突然对江寻源这么说。
“嗯？你是想我怎么跟你讲？”江寻源把书合上，抬起头来。
“以前你跟我说明的时候总是跟当前研究状况有关。所以我希望能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加深对它的了解。”
“从头到尾啊......那就从最开始来说吧，正好我也梳理梳理。它最初是极光病毒在与相应植物接触后形成的特化病毒种，但依然保留了对动物细胞的特化转化能力。”江寻源简单回想了一下，开始侃侃而谈。
“这种特化种的感染性基于生产需求被保留了下来。在那次爆炸事故中特化株进入人体，在接触到人体细胞后开始向Ah1病毒转化。在转化过程中，它依然具备了极强的感染性与多样化的传播手段，飞沫、体液等常规途径基本都能感染，但无伤口的情况下正常接触感染率很低。不过单纯悬浮在空气中的病毒微粒并不具备感染性，和细菌真菌这些并不相同。”
“我和爸爸妈妈应该就是在那段时期被感染的。”季舒雪轻轻点头。
“嗯。那会儿跟我爹进行相关研究时不确保防护服穿戴好了我们是绝对不敢接触那玩意儿的，最开始是因为未知带来的谨慎以及严谨的科学态度，但在用小鼠试验过之后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了。听闻爆炸事故发生我更是每次出门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江寻源也是轻叹一声。
“说回原来的话题吧。在特化种完成对人类的特异性转化之后，它的一部分遗传信息发生了变化，因而丧失了原本多样化的传播方式，取而代之的是依靠制造伤口与体液直接接触来进行传播。”
“转化完成后，它们中的大部分会大量聚合，形成能够代行细胞各项复杂功能的类细胞集团，小部分继续以病毒态游离于体液之中。在病毒侵入后，类细胞集团会迅速在感染者体内增殖，并随血管快速抵达脑部，之后解体为大量病毒态侵入脑部细胞，引发脑细胞活动异常，从而让感染者丧失理智，在极短的时间里变为疯狂的丧尸。”
“所以这转化而来的病毒才是真正意义上的Ah1毒株，对吗？”
“没错。顺便提一嘴，Ah分别是取‘极光’‘aurora’和‘人类’‘human’的首字母大写，1是指它是一代毒株。”
“那它为什么要放弃自己那多样化的感染途径呢？那样不是更有利于它大规模传播吗？”季舒雪还有疑问没能解决。
“这就要说另外一件事了。Ah1毒株是极光病毒源株经过两次转化得到的。相比于具备近乎无限潜力的源株，Ah1毒株的发展潜力已经没那么夸张了。在一定的时间里，它能够获取的性状是有限的，因此为了在有限时间里获取对它而言更重要的性状，它就把这个性状给顶掉了。相对应地，它拥有了能让病毒以类细胞集团形式独立于宿主独立存在的能力、类细胞集团更高的活动性以及对人体细胞更快的侵染速度。”
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堆，江寻源喝了口水，调整了下状态。
“而在纯病毒态的丧尸原体与丧尸素体诞生并普及的这段时间里，Ah1毒株继续演变，结合极光病毒能够摄取各种无机物的特性以及从人体、植物身上获取的遗传信息，它演变出了形成生化巢穴的能力，并在类细胞集团阶段自主产生了能够充分释放极光病毒特性的触须化结构。由此形成了Ah2毒株，也就是我们现在遇到的各类巢穴、丧尸。不过它们的触须化程度并不高，相关基因的基因量和表达程度都偏低，我在处理时一方面进行了浓缩和纯化，另一方面体内的源株也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优化，才成就了我们现在的状态。”
“那它们未来还会有第三代毒株吗？”
“这个可就没有什么明确的分界线了。你也看到了，从Ah2之后，它们的进化方向就开始向各个方向拓展了，很难界定出什么才是3代株。如果非要说，我们之前击杀的咆哮者、未来要打的巨无霸都可以定义为3代株。”
“就目前而言，丧尸的生态已经形成，不出意外的话它们应该就会以当前系统为基础稳步向前演变。不过倒也不怎么稳定就是了。”
“还会有意外吗？”
“有啊，生命本身就是无数的意外与必然交织在一起才诞生的，发生什么预想不到的情况才是常态。这也是自然如此令人着迷的一部分所在啊。”江寻源不禁有些感慨。
“说的也是呢。”
“都说起Ah系列病毒了，那也谈谈我们体内的源病毒吧。在我当时撑过来之后，极光病毒源株作为类似细胞器的存在成为了细胞结构的一部分。由于我的抑制剂的作用，它无法向特异性方向转化，最终它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变化地完美成为了我细胞的一部分。极光病毒源株所有的特性全都能够为我们所用，我们也能够保留作为地球本土物种最核心的细胞结构。”
“虽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还是觉得江哥你当时受了好多苦啊。”季舒雪忍不住轻捂胸口。
“没事的，至少它让我在未来遇到了你。更何况这几次的蜕变虽然痛苦，但好处我们也感受到了，不是么？”江寻源倒是很乐观。
“嗯。”
虽然在细胞卷须化的时候她因为极端的痛苦而失去了意识，但身体却已经牢牢地对这疼痛产生了记忆以及相应的抗性处理。现在就算是致命伤带来的痛楚，他们都能做到不影响正在做的行动，由伤势造成的二次伤害则是在吞噬+再生的套餐之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目前我脑子里梳理出来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都是零零碎碎的发现，说多了反而不利于整体的把握。”江寻源站起身，把放在自己腿上的书塞回书架，“走吧，出去活动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