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浏阳县城外,轰炸声不断响起。
听的人一阵阵牙酸,这惨烈的战况,让休整数日积攒出些许士气的魏军,再次变得惶恐起来。
有人想逃出这片地狱,却瞬间便被百夫长当场斩杀。
有人想躲避震天雷,却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爆炸。
他们只能窝在被震天雷炸出的坑中,蜷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出击,出击!”
魏军千夫长不停怒喊,时不时手起刀落带走一人性命。
“临阵不前者,斩!”
在死亡的威逼下,魏军才终于肯动弹几下。
但刚向前冲几步,震天雷就瞬间在头顶爆炸。
“轰!”
白黄红,三种物质撒在了周边魏军的身上。
有人抱头痛哭,可刚有动作,瞬间就被身后的百夫长砍死。
目光狠厉的看向四周。
“给我冲上去,快给我冲上去!”
魏军连停下都不敢,咬牙顶着震天雷的轰炸开始攀爬城墙。
“杀!”
义军将士长枪如林,刺死所有想要攀爬城墙的魏军。
檑木滚石不停从城墙上砸下来,震天雷轰击着百步外。
魏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到处都是粉碎的尸首,到处都是模糊的血肉与泥泞搅和一团。
有魏军终于受不了了,他们对攻打下浏阳县城没有半分希望。
与其被义军炸到尸骨无存,还不如反杀军中的百夫长千夫长。
最起码还能有一个全尸!
“杀!”
一人带动三人,三人带动一团,魏军彻底大乱,
有进攻城墙的,有反杀后方的。
而义军将士们继续坚守岗位,杀向每一个试图攀爬城墙的敌人。
魏军大营处。
窝阔术看到战场上的一幕,顿时心中狂怒。
“废物,蠢材!”
“派弓弩手把那些人给我杀了!”
“是!”
有传令兵立即领命,很快调动了一个千人队的弓弩手。
“射!”
“咻咻咻!”
无数箭雨射向了退回来的魏军。
不过片刻之间,魏军的大乱平息,但所有人内心却寒冷无比。
“魏狗不把咱们的命当命!”
“反了吧!”
“反正义军也打不过,说不定反了还有一条活路!”
但那千人队的弓弩手,却令所有人心中有反心却不敢动弹半分。
战事从白天打到了傍晚。
城外的每一块地方,都密密麻麻都是魏军的尸首。
窝阔术不愿夜攻城池,所有立即鸣金收兵。
只是今日一战的损失上报之后,他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又没了一万人!”
他完全无法想象会有这种惨烈的战事,此前对战天完军数月,损失也不过数万。
可没想到,这才抵达浏阳五日,十万大军仅剩八万人了,而浏阳县城却没有任何城破的迹象。
“怎么办?”
“怎么办?”
如今已是五月十一,距离原本约定的时间还剩四日。
可他的湖广大军却未曾前进一步,更是被反贼死死钉死在了这浏阳县。
“难道要绕过浏阳,从龙兴府进军?”
窝阔术扑在了地图上。
如今南下之路彻底被堵死,他必须要尽快抵达赣州府,否则江浙十万大军很有可能会危险了。
仅仅看了片刻,他就满脸绝望。
龙兴府固然兵力不多,他想要拿下也肯定很简单。
但问题是如此一来绕了远路,势必会被反贼集中兵力剿灭。
从龙兴府抵达赣州,需要跨越数个反贼府县。
而从吉安,却仅仅只需要三个!
这是当初定下的作战计划,要用最短时间汇聚在一起。
可如今他的湖广大军恐怕是在约定时间到不了了。
而绕过浏阳县继续南下又不可能,除非他要放弃后续的粮草补给。
咬了咬牙,窝阔术立即召来了军中斥候。
“衡州府方向的反贼实力如何?”
“回将军,衡州数县,反贼不过千余人!”
“千余人?”
窝阔术心中一愣,旋即就明白了。
浏阳县最北,反贼集中兵力抵御他的十万大军也很正常。
“来人,速召众将议事!”
他已经决定放弃后续粮草,准备直扑赣州府余江浙兵马汇合。
只要能够及时赶到,即便粮道被反贼切断也完全没有问题。
很快,整个湖广军中的将领全部汇聚在窝阔术的营帐之内。
“本将军有意绕过浏阳,从酃(ling)县东进,直扑赣州府,与江浙兵马汇合!”
在场众人顿时心中骇然。
一旦绕过浏阳,就说明大军准备要放弃粮草补给。
倘若出现问题,定会全军覆没。
见众人脸上全是担忧,窝阔术连忙安抚起来。
“如今反贼主力恐怕还在围剿江浙兵马,抽不出兵力来对付我们。”
“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在八日之内抵达赣州府。”
听到此话,众人紧张的心情才稍微缓和起来。
毕竟就算反贼再强悍,也不可能在八日之内消灭江浙十万大军。
而反贼兵力前去围剿江浙兵马,也就给了他们一个见缝插针的机会。
不过窝阔术也明白,即便要绕过浏阳县,也不能全军撤退。
必须要留有一支兵马阻挡反贼!
只是对于当这个替死鬼,在场所有魏军将领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毕竟留下的兵马绝对不可能多,而城内有一万多反贼。
一旦被识破了他们的计划,恐怕会瞬间倾巢而出。
窝阔术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领命,最终令各万人队抽调一支千人队留守。
上万大军围困浏阳县,不需要多好的指挥能力,只要能撑过两日,他们便可顺利抵达酃(ling)县。
魏军的调动很隐秘,而被留下的各千夫长,却全部心中惶恐不安。
好在窝阔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只要能围困浏阳县两日,他们便可迅速撤退,追上大军主力。
深夜,魏军开始隐秘撤退。
虽然确实闹出了些动静,但这种放弃后续粮草的情况还真是出乎意料。
所以方项和计华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察觉。
直至第二日,看到城外鞑子人数骤减,两人才有些面面相觑。
“这些鞑子是撤了?还是在故意引诱我们出城?”
这两者皆有可能,甚至后者的可能性还最大。
毕竟鞑子确实难以攻下浏阳县,他们想办法引诱义军出城在所难免。
“试试看!”
两人很快便商议好了对策,派出一支斥候骑马出城。
若鞑子有埋伏,立即南下去衡州府,而若是鞑子撤了,立即打出旗语。
“吱呀吱呀!”
厚重的南城门被缓缓推开,上百斥候迅速骑马出城。
待他们出城的那一刻,大门再次缓缓关闭。
方项和计华两人站在城墙之上,目光死死盯着这上百人的斥候队伍。
“杀!”
魏军反应不慢,立即展开围攻,可很快便被斥候摆脱了。
斥候的队正立即把所有手下撒出去,探查方圆二十里内的所有情况。
半个时辰后,斥候在南城墙外打出了一连串旗语。
“撤了?”
“他们怎么想的?不要粮草了吗?”
方项和计华两人全都睁大了眼睛,但旋即就明白过来。
“坏了,他们准备绕过天临府,直击衡州,继续从吉安向东进攻!”
“快!”
“全军出击,务必要牵制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