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号”缓缓驶入魔鬼三角地带的外围海域,周遭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仿佛闯入了一个永恒的黄昏。浓雾如同活物般缠绕着船体,空气中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远处偶尔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意义不明的声响。
马尔科没有急于深入,他选择了一处相对隐蔽、由几块巨大黑色礁石环抱的小型海湾暂时停泊。在前往危机四伏的特奇拉沃尔夫之前,他必须尽快熟悉暗暗果实的力量,尤其是……亲身体验并适应那被系统明确警示的副作用。
他站在其中一块最为平坦广阔的礁石上,周身缭绕的黑暗物质如同忠诚的仆从,随着他的意念缓缓流动。
“首先,是吞噬与释放的精度。”
他目光锁定礁石边缘一丛顽强的、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墨色海藻。掌心暗水漩涡生成,一股精准的吸力发出,那丛海藻连根拔起,被瞬间吸入黑暗之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团海藻存在于一个独特的黑暗空间内。意念再动,海藻被完好无损地吐出,落在脚边。
“控制力尚可,但精神消耗比预想的要大。”马尔科微微蹙眉,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精细操作,就让他感到一丝疲惫。
接着,他测试范围吞噬。对着礁石表面一片凹凸不平的区域发动了小范围的“暗穴道”。黑暗蔓延而过,那片区域的岩石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瞬间消失,留下一个光滑的凹坑。
“威力惊人,但范围和持续时间需要大量体力支撑。”他喘息了一下,评估着消耗。
然而,真正的考验,在于那无法元素化和双倍痛楚的副作用。他必须亲身体验,才能知道在实战中究竟要承受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礁石下方浅水中一块棱角尖锐、随着波浪起伏的暗礁上。这是一个残酷但必要的测试。
他撤去了身体大部分的武装色防御,仅保留最基本的肌肉紧绷,然后……主动将手臂朝着那块尖锐的暗礁撞去!
砰!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哼从马尔科喉咙中挤出!
就在手臂与暗礁碰撞的瞬间,一股远超预想的、仿佛骨骼都被瞬间碾碎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般沿着手臂悍然冲入他的大脑!这痛楚来得如此猛烈、如此尖锐,甚至让他眼前猛地一黑,险些直接跪倒在地!
双倍痛楚!
系统没有夸张!
这不仅仅是受伤部位的疼痛被放大,更像是有某种规则层面的力量,将“痛苦”这一概念本身,在他身上强行加倍了!仅仅是这一次不算严重的碰撞,带来的痛感几乎堪比之前被海兽重击的那一下!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剧烈的痛感仍在持续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原来……这就是代价……”马尔科咬着牙,感受着这份铭心刻骨的痛楚,眼中却没有任何退缩,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火焰。
他明白了。拥有吞噬一切、让能力者无效化的霸道力量,其交换条件,就是必须亲身承受世间最极致的痛苦!这或许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磨砺——唯有能够忍受并超越这份痛苦的人,才配真正驾驭这份黑暗!
“再来!”
他强迫自己站稳,再次调动起武装色霸气覆盖手臂。这一次,他主动引导暗暗果实的力量在手臂内流转,同时再次撞向暗礁!
嘭!
剧痛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和武装色的内部加持,他硬生生扛住了,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近乎自虐的过程,不断适应着那份双倍的痛楚,寻找着在剧痛中保持冷静、维持霸气运转、甚至同时发动果实能力的微妙平衡点。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手臂早已一片青紫,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他发现了,在承受攻击、感受双倍痛楚的同时,暗暗果实的力量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那吞噬的欲望会更加强烈。这痛苦,或许不仅是代价,也是一种催化剂!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能够在那瞬间爆发的剧痛中,勉强维持住武装色的稳定,并同时施展出“暗水”吸走飞溅的碎石时,他才缓缓停了下来。
他瘫坐在礁石上,大口喘息着,浑身如同散架般疼痛,尤其是测试用的右臂,几乎抬不起来。
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疲惫而满足的笑容。
“差不多了……”
“虽然还不能完全适应,但至少……知道了底线在哪里。”
他望向魔鬼三角地带的深处,那片连黑暗都仿佛更加浓稠的区域。
拥有了这份力量,也知晓了其代价。
接下来的路,他将怀着对痛苦的敬畏,握紧手中的黑暗,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特奇拉沃尔夫,我来了。希望你们准备的“欢迎仪式”,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