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答应了萧若风,知道苏昌河的事情不多,他算一个。
“斩鬼、灭影、破光,之后离开天启,新的暗河会重新出现在江湖之上。”
苏暮雨一个人坐在小院中,眉眼温柔,“昌河,这次你可不能说我不食人间烟火。”
他和琅琊王谈了一大笔生意,用以重建新的彼岸。
他,苏暮雨,不再是身上只有五文钱的家伙;也不再是看见一屋子金砖还发问很多吗的无知小仙男。
天启城,朱雀大街。
苏暮雨身着红白交织的衣袍,带着自己的纸伞来到这条大街之上,拦住了三个人。
三个老熟人,天启三家,慕浮生、苏子言、谢辟又。
苏暮雨觉得他们的选择可笑得很,选择明主?暗河只会属于他们自己,哪怕是和琅琊王,也是各取所需,而不是所谓的主仆。
皇宫外。
李寒衣问萧若风,“你觉得苏暮雨能成功吗?”
天启四守护被调离,今日,她也有着自己的对手,三位太安帝时期留下的大监,个个实力不俗,他们本应该守在皇陵,如今却出来了。
而那位浊清公公,是当初五大监之首,曾经达到半步神游之境,只不过后来被她师父打落了境界,可浊清仍是大逍遥之境。
“他是苏暮雨啊。”萧若风轻咳嗽两声,手上寒气结冰,整个人脸色惨白。
“苏暮雨既然选择答应,那他必然会做到。”
萧若风眼里是全然的相信,当初,在苏暮雨落脚的小院,他和对方的谈话还历历在目。
杀意一触即发。
今夜,天启城有许多可以被称之为战场的地方。
皓月当空,剑影划过,十二肖拖住慕浮生三人,而苏暮雨则对上天启第一高手,浊清大监。
“苏家主,你的大家长已经将你抛弃,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浊清挑拨着苏暮雨的内心。
“抛弃?”
苏暮雨不悦道:“你不知道一件事吗?”
“哦,愿听苏家主一说。”浊清眉头微皱。
“我和昌河。”苏暮雨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全然的自信。
“永远,同归同途。”
“浊清公公,背后说我坏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一个巨大的掌印从天而降落在了浊清身上。
苏昌河嘴角带笑,强大的真气将整条朱雀大街都震得发颤。
浊清吐出一口鲜血,“大家长!”
“没错,是我是我。”苏昌河点着头,脸上完全没有背叛的不好意思,反而极度兴奋。
“暗河的大家长,你浊清的——送葬师。”
“你来了。”苏暮雨淡笑出声。
苏昌河脑袋一仰,语气骄傲,“这次,我可没来晚了。”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浊清以为苏昌河假装和他们合作,其实是打入他们内部,和苏暮雨一同截杀他。
可为什么苏昌河能躲过真言蛇的考验。
“因为我本来就没说谎。”苏昌河笑着道:“选择琅琊王是苏暮雨的决定,而我选择的,从来都是自己,只不过暮雨想,那就陪他一起走一遭咯。”
“至于杀你,浊清公公,这是一场迟来二十多年的复仇。”
苏昌河一掌向浊清拍过去。
浊清脸色大变,“你这不是第九重的阎魔掌。”
“浊清公公,我要的是你死,而不是我死。”
苏昌河对着浊清连挥数掌,“我要你,在你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看着想要的一切尽数离去。”
“我要你所有想要的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你所求的,都将在眼前一一破灭。”
“浊清,轻飘飘便屠杀掉一村子的人不在乎是吧?掌控至高无上的实力很得意是吧?”
“可今夜,你将感受你为鱼肉的经历。”
两人在瞬间又对了数十掌,可苏昌河仍旧是那游刃有余的模样,而浊清却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可怕。
自从李长生离开这座天启城之后,他再也没感受到的可怕。
苏暮瑾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屋檐下,她没有动手,只静静的看着苏昌河的身影,这是属于他的复仇。
而苏暮雨已经在帮十二肖对付天启三家那三个老东西。
本来他们就不是苏暮雨的对手,如今更是惨败。
“这是昌河想带领我们走的道,怪不得他一直说要去雪月城挑战三位城主。”
苏暮雨在万卷楼为了避免发生更多的纠缠,放过了慕浮生他们三人,可如今,他们三人也只能埋在这座繁华的天启城。
单手挽了个剑花,苏暮雨看向天空。
阎王现身,凡人退避三舍。
阎魔掌第十境,他即是天地。
苏暮瑾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苏昌河,哪怕她知道对面那人根本不是苏昌河的对手。
苏暮雨幽幽地说道:“看来,你们瞒了我许多事情。”
苏暮瑾顿了顿,软软地说道:“不是我干的。”
苏暮雨知道昌河打架向来没用过全力,可也不知道他瞒了个这么大的。
在天启城突破阎魔掌第十境,也只有苏昌河能想得出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在为他护法。”苏暮雨语气淡漠地继续说道。
怪不得那天晚上昌河的剑会突然出现,不然他一定会元气大伤。
苏暮瑾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是昌河说要玩傻子。”
没错,他突破了,还是在眼皮子底下突破的第十境,苏昌河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
皇宫外的三位傻子,本来还在苦苦支撑等待着苏昌河的支援。
苏昌河是支援了,但支援的是他们暗河苏家家主,杀的是他们的师兄,开心吗?意外吗?
“暗河至高武学阎魔掌。”慕青羊他们本就守在小院,避免有人偷袭。
此刻眼睛都瞪圆了,满是惊喜的看向朱雀大街的方向。
“不愧是大家长!就是厉害!”
慕青羊框框为他大家长鼓掌。
苏喆抽了口烟,“这小子,瞒得可真好。”
“厉害啊!”白鹤淮眨了眨眼睛,怪不得苏暮雨从头到尾都不着急,“那现在我们拍对方跟拍着玩似的?”
“那还用说。”作为曾经的苏家第一高手,苏喆很有话语权。
武学这东西越到后期,每跨过一道境界,那完全就是不一样的感受。
就比如李长生对浊清,曾经的浊清对其他人。
半步神游,哪怕是剑仙,也六掌可杀。
“好厉害的气息。”李寒衣抬眸看向朱雀大街,“是苏昌河那个家伙,他终于出面了。”
萧若风也笑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暗河只要那些东西,因为他们本身的实力足够强,打服江湖自然可以,但苏暮雨不想造就更多的伤亡所以才与他合作。
“苏家主负责讲理,大家长负责动拳脚。”
“倒是个不错的搭配。”
“不。”李寒衣摇摇头,“暗河中还有个更可怕的家伙。”
“嗯?”由于玄武使唐怜月的及时到来,三个大监已经被解决了,他们死前或许还在骂着苏昌河。
“苏昌河身边还跟着一人。”李寒衣收剑站在一边,“我之所以不放心,是因为我觉得苏昌河那样的疯子做什么也不奇怪。”
“苏暮雨答应了你,可苏昌河却一直没有出面,而他的野心,很大。”
“我一直认为,若苏昌河选择了和苏暮雨不同的路,苏暮雨拦不住的。”
拦不住苏昌河,也拦不住那位苏暮瑾。
“可现在我才知道,他们不是你和你那个皇帝哥哥。”
李寒衣声音冰冷,目光从萧若风的手上移过。
为他算计一切,得来的却是不该吃的东西。
“寒衣啊。”萧若风轻叹一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太冷了,冷到好像重回了小时候那场快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