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邻居,既然大家想知道,我就简单说说。”张和平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之前35千伏变电站被破坏的事儿,大家应该都听说了。”
众人点头。
“那件事背后,有敌特分子的影子。”张和平继续说道,“我因为参与破案和后续的安保工作,被这些人盯上了。昨天晚上,他们试图通过咱们院里的某个人接近我,被我二叔他们及时发现,制止了。”
他没有点名贾东旭,算是留了情面。但众人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瞟向了缩在易中海身后的贾东旭。
“我的天!”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敌特?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小偷小摸……”
“和平,那你现在不是危险了?”李大海急切地问。
张和平点点头:“是有危险,但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公安已经介入,我二叔他们会处理的。我今天跟大家说这些,是希望大家提高警惕,如果发现院里有可疑的人或事,及时向派出所反映。”
院子里一片寂静。敌特——这两个字对普通人来说,既遥远又可怕。那是电影里、报纸上才会出现的词,现在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的邻居。
“和平,你放心!”傻柱不知何时也出来了,拍着胸脯说,“有我在,那些王八蛋敢来,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许大茂也凑了过来,平时跟张和平比较亲近,这个时候自然也要表态:“就是,咱们四合院快百十口人呢,还能怕了几个藏头露尾的玩意儿?”
张和平看着大家,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郑重地向众人鞠了一躬:“谢谢大家。不过这事儿大家知道就行,不要外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该上班上班,该生活生活,相信公安机关会处理好。”
七点半,各家开始吃早饭。但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同往常。
张和平家里,陈淑英简单煮了点粥,两人却都没什么胃口。
“和平,你今天还去上班吗?”陈淑英问。
张和平摇头:“不去了,我已经让雨水帮你请假了,你今天也别去厂里。”
正说着,何雨水端着两个煮鸡蛋过来了:“和平哥,淑英姐,这是我哥让我送来的。他说你们昨晚肯定没睡好,吃点鸡蛋补补。”
陈淑英接过鸡蛋,眼眶有些发热:“谢谢雨水,替我谢谢你哥。”
“淑英姐你别客气。”何雨水关切地看着她,“厂里那边你放心,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不会乱说的。你在家好好休息。”
送走何雨水不久,傻柱、许大茂和娄小娥也来了。
傻柱一进门就嚷嚷:“和平,我准备让院儿里的邻居跟我们食堂主任说一声,今天请一天假!我就在家待着,看哪个兔崽子敢来!”
许大茂也难得正经一回:“和平,这事儿不能大意。敌特分子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这几天出门得多加小心。”
娄小娥没说话,但递给陈淑英一个小布包:“淑英,这是我从家里带的红枣莲子,你拿着熬粥喝,压压惊。”
陈淑英接过布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张和平看着这些邻居,心里五味杂陈。平日里大家各有各的小算盘,吵吵闹闹是常事,但真遇到事了,这份邻里之情却显得格外珍贵。
“柱子,大茂,小娥嫂子,谢谢你们。”张和平诚恳地说,“不过你们该上班还是得上班,别因为我耽误了工作。就我这身手,来几个也不是问题,放心吧。”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和平开门一看,是张吉海来了。
看到张吉海,傻柱等人识趣地起身告辞:“和平,那我们先走了,有事你招呼一声就行。”
送走邻居,张吉海关上房门,脸色凝重地在桌边坐下。
“二叔,情况怎么样?”张和平给二叔倒了杯水。
张吉海喝了口水,缓缓道:“赌场端了,抓了二十七个人,但都是小喽啰。烟枪刘死了,被人灭口。”
“灭口?”陈淑英惊呼出声。
张吉海点点头:“对,手法很专业,从背后用绳子勒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他详细描述了现场情况,包括烟枪刘的尸体状态、烧毁的纸片残骸,以及走访得到的线索——那个穿深色中山装、拎着方包的男人。
“从赌场人员的口供看,那个大胡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肩膀很宽,左手小拇指可能有点毛病或者习惯性动作。”张吉海看着张和平。
“和平,你昨晚在公厕看到的人,很可能就是烟枪刘。他当时应该是在盯梢,被你发现后慌了,才假装上厕所。”
张和平皱起眉头:“也就是说,对方在我发现烟枪刘后,就意识到可能暴露,所以果断灭口?”
“对。”张吉海叹了口气,“这帮人反应太快,手段太狠。烟枪刘一死,线索就断了。现在我们只知道有个大胡子,但长相是伪装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房间里一阵沉默。陈淑英紧紧抓着张和平的手,手指冰凉。
“那……那和平现在不是很危险?”陈淑英的声音带着颤抖。
张吉海看着侄媳妇,又看看侄子,沉声道:“这就是我来要说的。敌特这次失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要么暂时潜伏,等待下次机会;要么狗急跳墙,采取更极端的行动。”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的建议是,淑英,你这段时间先回娘家住。东城区干部大院安保严密,进出都要登记,比这里安全得多。”
陈淑英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张和平。
张和平也在思考。二叔的建议有道理,但他不放心让妻子一个人回娘家,更不放心自己留在四合院当靶子。
“二叔,如果淑英回娘家,那我呢?”张和平问。
“你也去。”张吉海毫不犹豫,“先避避风头。敌特再猖狂,也不敢冲击干部大院。”
张和平却摇头:“不行。如果我走了,敌特就知道我们已经警觉,可能会暂时潜伏起来,那再想抓他们就难了。”
他目光坚定:“我得留下,给他们一种还有机会的错觉。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再次出手,我们才有机会抓住他们。”
“和平!”陈淑英急了,“这太危险了!”
张吉海也皱起眉头:“和平,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敌特分子都是亡命之徒,你留在这是以身犯险。”
“我知道危险。”张和平握住妻子的手,又看向二叔,“但躲不是办法。这次躲过了,下次呢?”
“敌特的目标是我,只要我还负责变电站的管理工作,他们就可能卷土重来。与其天天提心吊胆,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他看着陈淑英担忧的眼神,柔声道:“淑英,你放心,我不会蛮干。二叔他们会安排人保护我,我也会加倍小心。你在娘家,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陈淑英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知道丈夫说得对,但她怕,怕万一……
张吉海看着侄子坚毅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了。他太了解这个侄子了,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和担当。
“好吧。”张吉海最终妥协,“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我会安排两个便衣在院里轮班盯着,你自己也要提高警惕。”
“我答应。”张和平郑重地说。
上午九点,张和平开始帮陈淑英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件换洗衣服、洗漱用品,还有一些陈淑英平时用的针线布料。陈淑英一边收拾,一边不停嘱咐:
“和平,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按时吃饭。”
“晚上睡觉一定要锁好门。”
“出门的时候多看看周围,发现不对劲就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跑。”
“还有,每天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好好的……”
张和平一一应着,心里又暖又酸。他知道妻子的担心,但他更知道,有些事必须去做。
收拾妥当,张和平拎着包袱,牵着陈淑英的手走出家门。院子里,几个正在一块闲聊的妇女都看着他们。
“淑英这是……”三大妈试探着问。
“回娘家住几天。”张和平坦然道,“这段时间不太平,让她去她爸妈那儿安全些。”
众人心照不宣,没人多问。三大妈和前院儿的几个女同志走过来,帮着陈淑英拿东西:“和平、淑英,你们放心,院里平时有我们看着。”
易中海和贾东旭今天没去上班,这会听见动静,易中海带着一大妈从中院儿出来,看着张和平和陈淑英,易中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贾东旭则躲在自家门后,透过门缝听着前院儿的动静,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没有去赌钱,没有贪那几十块钱,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张和平开着吉普车,载着陈淑英驶出四合院。后视镜里,他看见三大妈、易中海等人还站在院门口望着他们。
车子穿过清晨的街道,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陈淑英一直沉默着,直到快到干部大院时,她才开口:
“和平,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每天给我打电话。”
“一定。”
“如果……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别逞强,保命要紧。”
“好。”
车子在干部大院门口停下。张和平帮陈淑英拎着包袱,送她到门口。陈父陈母已经等在门口,显然张吉海已经提前打过招呼。
“爸,妈,淑英就麻烦你们了。”张和平说。
陈父点点头,神色凝重:“和平,你自己多保重。需要帮忙就说。我前两天跟武装部那边说了,你这段时间就去那边的训练场练练枪法。”
“谢谢爸。”张和平真诚地说。
陈淑英站在父母身边,眼睛红红地看着丈夫。张和平上前,轻轻抱了抱她:“等我电话。”
说完,他转身走向吉普车,没有再回头。他怕一回头,看到妻子的眼泪,自己就会动摇。
车子发动,驶离干部大院。张和平看着前方道路,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现在,他是猎手,也是诱饵。这场与暗处敌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