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混沌天书?” 元澈的声音变得冰冷,握着长枪的手再次收紧,枪尖隐隐泛起金光。
墨无常感受到元澈的杀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连忙说道:“自然是你身边的人告诉我的。当年在东山镇,我取你精血时,也曾感受到你识海中有一股极其古老的气息,…… 我便断定,那人当年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那时候你还没进入神冢,混沌天书应该还没凑齐,而且神冢有禁制,我进不去,只能等你进去替我拿到完整的混沌天书。等你从神冢出来,就是我动手擒你的时候,只要抓住你,我就能用秘法从你识海中剥离混沌天书,到时候……”
墨无常的话没说完,但元澈能猜到他的心思,有了混沌天书,就能获得无尽的修炼资源,甚至可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离开这片贫瘠的忘仙大陆。
“只可惜,我还是低估了你。” 墨无常的语气满是悔恨,“我以为你从神冢出来,最多也就突破到筑基中期,我凭借灵器和武道修为,擒你易如反掌。可没想到,你不仅突破到了筑基后期,还能仙武双修,连我的灵器都能击碎…… 是我太天真了。”
“元仇呢,调换我们的身份对你们有何好处?”
“他们母子一直被鬼宗的人控制。元仇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你的存在,他恨你,恨你占了元家嫡子的位置,恨你拥有他梦寐以求的血脉和天赋。所以,当我提出用《溶血功》给她转嫁血脉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调换身份自然是让你母亲是那个婢女,勾结鬼宗残害同门,让仙云宗和整个忘仙大陆都唾弃你。到时候,他再以‘元家唯一正统血脉’的身份出现,取代你的位置,成为人人敬仰的天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元仇母子就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而你就会众叛亲离,你之前的那些臂助,统统将不复存在。”
元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制造这一切的是?” 他知道答案,但他依然抱着一丝幻想。
“是…… 是风老头!” 墨无常平静的看着元澈,“一切都是风老头安排的!你以为他是真心护着你吗?他只是在利用你!”
“这是一个局,一个从你出生就开始布下的局。”墨无常顿了顿说道:“当年你母亲和他从神冢之中出来,你母亲将无字天书给了你,他想得到,就必须杀死你母亲,所以鬼宗就出现了,只是可惜他没能杀死你得母亲,但好在你母亲已经飞升了,他可以继续接下来的计划,将你养大成人,替他去神冢之中拿回混沌天书的上下两卷,然后在从你身上剥夺混沌天书,这也是我要擒获你得目的,我只是太过天真,以为以我一己之力,擒获你易如反掌,然后独自剥夺混沌天书,离开这片大陆。”
“你怎么敢背叛他?”
“呵呵,如果是之前,我并未产生如此想法,可是神冢修复天地规则之后,我对天地法则的感悟更加清晰,所以,我如果成功,将试着逃到无望海深处,利用混沌天书的修炼资源,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变的更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澈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世界观仿佛在这一刻崩塌,“如果他想要混沌天书,我可以给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给他?” 墨无常嗤笑一声,眼神带着一丝怜悯,“你太天真了。拥有混沌天书,就意味着只要不陨落,将来必定能飞升仙界,甚至可能突破仙界的桎梏,到达所有修士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这种诱惑,谁会甘心放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现在不是你得对手。神冢修复了天地法则,可他当年和你母亲为了从仙界进入神冢,动用了禁术,封禁了修为,如果强行突破修为,自然会如同你母亲一般,那样他所有的谋划,都成为了泡影。”
元澈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长枪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墨无常的话如同一把把尖刀,刺穿了他心中最后的防线。原来,自己从出生起,就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原来,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的人,才是最想害自己的人;原来,所谓的亲情、友情,在混沌天书的诱惑面前,都如此不堪一击。
悬崖边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墨无常看着失魂落魄的元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希望你遵守承诺,放我离开。” 墨无常缓缓站起身,踉跄着向悬崖下的小路走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元澈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海面,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该相信谁,该如何面对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
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掠过望仙港的青石板路,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街角。元澈站在熟悉的街口,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
离开四年有余,望仙港变了些,又似乎没变。街道两旁多了几座新修的阁楼,飞檐翘角,透着几分精致,门口挂着的幌子随风摇曳,上面写着 “灵草铺”“法器坊” 的字样,显然是新开业的商铺。路上也多了些生面孔,大多是背着行囊的外乡修士,或是牵着妖兽的御兽师,神色匆匆,带着对这座港口城市的好奇与探寻。
但更多的,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街角那家开了几十年的 “张记面铺” 依旧冒着热气,掌柜的老张头还是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摇着蒲扇,见着熟客就笑着打招呼;不远处的铁匠铺里,“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依旧清脆,火星从门缝里溅出来,落在地上烫出小小的黑印;就连巷口那棵老榕树,也还是枝繁叶茂,粗壮的枝干上缠着红绳,挂着不少修士祈福的木牌。
“这不是元少爷吗?回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正是常年在酒馆里讲故事的曹老汉。
“曹伯,是我。” 元澈笑着点头,心中的生疏感瞬间消散了不少。
“可算回来了!这几年你小子去哪了?” 曹伯放下手中的菜篮子,上前拍了拍元澈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关切,“快回家看看吧,你家那院子,这些日子可不太安生。”
元澈心中一动,刚想追问,又有几个熟人围了上来。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句句亲切的问候,让元澈原本 “近乡情怯” 的忐忑渐渐消散。他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朝着自小居住的院落走去,脚步轻快了不少。
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元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抑,像是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畅。修士的感知本就敏锐,越是靠近那座熟悉的院落,这种压抑感就越强烈,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一般,连风都变得滞涩起来。
怀中的傻鸟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原本缩成一团的小身子微微动了动,脑袋从元澈的衣襟里探出来,警惕地盯着前方的院落,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鸣。两只小狐狸也从储物袋里钻出来,蹲在元澈的肩头,毛发竖起,眼神里满是警惕。
元澈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院落大门上。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上的铜环落了些灰尘,显然有些日子没打开过了。门楣上的 “听涛小筑” 牌匾依旧挂着,只是颜色暗沉了不少,透着几分萧索。
他下意识地释放神识,想探查院落里的情况,可神识刚触碰到院落的范围,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是风老头布下的阵法!这阵法不仅能屏蔽神识,还能抵御外敌,只是不知道风老头会不会在里面,他很担心风老头会拿两个丫头的命来要挟自己。
元澈的目光扫过四周,很快注意到百米开外的几个身影。那几个人穿着普通的布衣,看似在路边闲逛,可元澈却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气质,沉稳、锐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伐之气,那是常年征战的军人才有的气质。
更让元澈疑惑的是,这几个人的修为竟都在九品以上!望仙港虽说是修士聚集之地,可九品修士也算是一方强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守在自己家附近?
无数个疑问在元澈的脑海中盘旋,他抬手想敲门的手微微顿住,指尖有些发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轻轻敲了敲朱漆大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人在吗?”
门内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激动的声音:“少爷…… 是少爷吗?”
“吱呀 ——” 大门被猛地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