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芷周身的灵力刚凝起,还没来得及化作实质的攻击,一道黑影就从街巷的另一头窜了出来 —— 是严嵩!从战斗开始就被所有人忽略的存在,他也不在意,因为他的确有被忽视的‘资本’,他甘愿做一条蛰伏的毒蛇,等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此时元澈还趴在地上,刚从金刚杵的余威里缓过劲,想要起身支援,却只来得及看到严嵩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冷光,刀风带着腥气,直刺喻芷的后心。这一刀的时机掐得极准,连空气都像是被这刀意冻住,让喻芷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
“小心!” 元澈的嘶吼声卡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地将短剑朝着严嵩掷去,可距离太远,短剑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长刀。
青梅也看到了这致命的一击,她心中一紧,手中短刃猛地发力,逼得元仇连连后退,想要抽身去救喻芷,可以双方的距离,青梅只能拼劲全力冲向严嵩。
喻芷能清晰感受到背后的刀意,八星修士的本能让她强行扭转身体,灵力在身前凝成一道薄薄的护盾。可严嵩是七星巅峰修士,这一刀又蓄谋已久,“嗤” 的一声,长刀轻易刺穿了灵力护盾,刀尖擦着喻芷的肋骨划过,带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喻芷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前倒去,正好摔在小狐狸身边。小狐狸见状,立刻扑到她身边,喉咙里发出凶狠的 “呜呜” 声,同时张开小嘴,一道淡紫色的雾气从它口中喷出 —— 正是它的至幻技能!
淡紫色的至幻雾气在街巷中弥漫开来,像一层薄纱裹住了严嵩的视线。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瑜芷的身影变成了三个,位置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连手中的长刀都仿佛重了几分。他皱着眉想要驱散这股眩晕感,却没察觉到背后两道冰冷的杀意正迅速逼近 —— 那是比雾气更致命的威胁。
“找死。” 元仇低声吐出两个字,手腕猛地翻转,剑身上泛起一层冷冽的金芒,那是他修炼多年的 “金虹术”,剑速快如闪电,连空气都被划出一道细微的裂痕。他这一剑没有丝毫犹豫,直取严嵩后心,角度刁钻得让对方避无可避。
从他决定和严家父子合作开始,就没把严嵩放在眼里,此人不过是严阔海的附庸,如今竟敢伤喻芷,便是触了他的逆鳞。在他心里,喻芷未来只能是他的道侣,别说一个严嵩,就算是严阔海,若敢动喻芷分毫,他也未必会手软。
青梅几乎在元仇动剑的同一时刻做出了反应。她本就为元澈牵制元仇,如今见严嵩伤了喻芷,心中早已怒意翻腾。元仇的剑刚离手,她的短刃也化作一道流光,贴着青石板掠过,刀刃带起的劲风卷起碎石,直刺严嵩的脖颈,两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正好封死了严嵩所有闪避的可能,隐约间竟表现出了一种默契。
严嵩终于察觉到背后的危险,可至幻雾气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他下意识地想要转身格挡,长刀刚抬起一半,就感觉到后心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脖颈一凉,像是被冰锥划过。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半截剑身,又摸了摸脖颈处不断涌出的鲜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 他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联手的元仇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噗通。” 严嵩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死死盯着喻芷的方向,仿佛还在为那一刀的 “失误” 耿耿于怀。长刀从他手中滑落,“哐当” 一声撞在青石板上,声音在寂静的街巷中显得格外刺耳。
元仇抽回长剑,剑尖的鲜血顺着刃身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看都没看严嵩的尸体,目光落在喻芷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即又被冷意覆盖。
青梅也收了短刃,指尖在刀刃上擦过,将血迹抹去。她瞥了元仇一眼,心里清楚此人的心思,却没点破,只是快步朝着喻芷走去,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可就在这时,一道撕心裂肺的怒喝突然炸开:“逆子!”
严阔海看着地上儿子的尸体,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灵力瞬间狂暴起来,九星修士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向四周,连淡紫色的雾气都被这股气势冲散。他原本还在为喻芷受伤而忌惮,此刻见唯一的儿子被杀,所有的顾虑都化作了滔天恨意,目光死死盯着元仇,可下一秒,这股恨意又转向了元澈 —— 在他看来,若不是元澈,严嵩根本不会死,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眼前这个少年!
“元澈!我要你们为我儿偿命!” 严阔海嘶吼着,手中的金刚杵猛地砸在地上,青石板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碎石飞溅间,他整个人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朝着元澈猛冲过去。金刚杵在他手中旋转起来,泛着的金黄光晕越来越亮,周遭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压缩,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直逼元澈面门。
元澈此时刚刚从地上站了起来,就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致命威压。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出储物袋中的短剑,可严阔海的速度太快了,金刚杵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连抬手的时间都没有。
“完了。” 元澈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指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黑色储物袋 —— 那是风老头临走前给他的保命之物,不到生死关头,他不想动用。可现在,他没有选择,手指刚触到储物袋的系带,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擦着脸颊掠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远处的树影中窜出!那身影快得如同鬼魅,连元澈的神识都没能捕捉到具体轨迹,只看到一柄短刃泛着冷光,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斜刺里插进了严阔海的后胸。
“噗哧!”
短刃穿透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严阔海的身体猛地僵住,冲势瞬间停下。他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短刃尖端,上面还沾着温热的鲜血,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解。他想转身看看是谁偷袭,可身体里的力气却在迅速流失,握着金刚杵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没能握住,“哐当” 一声,金刚杵重重摔在地上。
那道黑影一击得手后没有停留,甚至没看元澈一眼,转身就消失在树影中,只留下严阔海僵在原地,胸口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袍,也染红了脚下的青石板。
元澈愣在原地,手指还停留在储物袋的系带上,心脏狂跳不止。他看着严阔海睁大惊愕的双眼,又看了看树影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一片混乱 —— 这个刺客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
青梅也停下了脚步,眼神里满是震惊。她刚才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再定睛时,严阔海就已经被短刃刺穿,连对方的样貌都没看清。
喻芷靠在青梅身后,脸色依旧苍白,却也抬起头,看向树影的方向,原本木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严阔海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向前倒去。在他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目光落在了严嵩的尸体上,眼神里满是悔恨与不甘 。
街巷中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
夜幕像一块浸了血的黑布,沉沉压在仙云宗宗主殿上空。殿外的白玉石坪上,数名仙云宗弟子横七竖八地躺着,个个昏迷不醒,胸前、肩头的伤口虽经过简单包扎,暗红的血渍却仍在不断渗出来,顺着衣袍滴落在洁白的石板上,晕开一片片狰狞的痕迹。微风掠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硝烟的味道,刺得人鼻腔发疼。
执法殿殿主云鹤就站在这片狼藉之中,他的玄色法袍上沾满了尘土与血污,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微微佝偻,必须靠身旁的吴执事死死搀扶才能站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里满是疲惫与凝重,曾经威震仙云宗的九星强者,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石坪延伸至山道的路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剑痕,有的剑痕甚至深嵌进岩石里,还残留着灵力碰撞的余温,显然不久前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
石坪另一侧,数十名仙云宗弟子整齐站立,人人面带悲愤,握着武器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药老站在最前方,他平日里常穿的青灰色长袍此刻也破了好几处,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剑身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他的脸色同样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 并非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前方那股若有若无的强大威压,正如同无形的巨石,死死压在他的心头。
药老身旁的南筱姐弟更是狼狈,南筱的发髻散了大半,几缕发丝贴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她死死咬着嘴唇,双手撑着一柄短剑,才勉强不让自己被那股威压压弯膝盖;她的弟弟南枫年纪更小,脸色已经白得像纸,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倔强地昂着头,眼神里满是倔强。
鬼宗大长老墨无常带着五名身着黑衣的修士,缓步走上石坪。墨无常一身黑袍,袍角绣着狰狞的鬼纹,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冰。他身后的五名修士也个个气息强大,最低都是八星修为,眼神里满是桀骜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