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对这一段时间和小狐狸的骚操作心里早有打算。他发现每次被小狐狸的致幻雾喷到,头晕的时间都在缩短:第一次晕了近一个时辰,第二次半个时辰,现在只需一炷香就能清醒。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逐渐适应毒素,长此以往,说不定能彻底免疫三尾狐的致幻能力。这才是他乐此不疲 “抓狐狸” 的真正原因 —— 既想改掉小狐狸偷丹的毛病,又想借它的毒素磨练自己的抗毒能力。
而药老这段时间也任由这一人一兽不厌其烦的折腾,起初他也是不解为何元澈会如此乐此不疲的让小狐狸一次又一次的喷晕他,直到看了这么久,他才明白元澈的用意,心里不由对这个徒弟越发的满意。
日子就在这样的拉锯战中一天天过去。丹房里的玉瓶换了一批又一批,元澈的抗毒能力越来越强,到后来小狐狸喷再多雾气,他也只是微微头晕,眨眨眼就能恢复清明。
而小狐狸似乎也察觉到了变化,渐渐不再用致幻雾对付他。有时偷丹被抓,它只是委屈地缩成一团,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元澈,把脑袋埋进他的手心撒娇,再也不喷雾逃跑了。
这天傍晚,元澈清点完丹药,发现又少了两枚。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笑着走到院外,果然看见小狐狸正蹲在石桌上,抱着枚丹药啃得正香,旁边还放着枚没吃完的。
“又偷吃?” 元澈走过去,小狐狸吓了一跳,叼起剩下的丹药就想跑,却被元澈一把抱进怀里。这次它没有喷雾,只是乖乖地缩在他怀里,用尾巴轻轻扫着他的胳膊。
元澈捏了捏它的耳朵:“以后想吃就直接吃,不用再假装偷偷摸摸的了。” 小狐狸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把嘴里的丹药吐出来,用爪子推到他面前,像是在分享。
元澈看着它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暖暖的。他把丹药放回玉瓶,抱着小狐狸坐在石凳上,夕阳的金辉洒在一人一狐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远处传来下人们练功的吆喝声,丹房里飘来淡淡的药香,一切都那么宁静而温暖。
风老头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手里的茶杯轻轻晃动。他本想再说些 “妖兽难驯” 的话,可看着元澈脸上的笑容,终究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暮色里。或许这孩子是对的,有些情谊,本就不必用契约和锁链来束缚。
转瞬间又是数月时间,元澈的武道和丹道都在进步,武道已经跨越二品武者,丹道也算的上是二品炼丹师,只是这段时间仙道上的修为却无论如何也难以突破,离三星修为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日晚间,元澈准备利用今晚的修炼,看能不能突破之时,春桃敲了敲房门,在得到元澈许可后,春桃走了进来。
“少爷,药老叫你过去一趟。”
元澈心里一个咯噔,这还是老家伙第一次让下人来通报,他能预感到老家伙要离开了。
重新在春桃的伺候下穿好衣衫,让厨房弄了一些菜食放在食盒里,来到了药老居住的房门前。
药老自己独居的屋子内,油灯的光辉还没有散去,他靠在桌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年往事,一时面容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花白的头发竟似比初来忘仙港时,反而要显得黑色更多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药老轻声说道:“进来吧。”
元澈推开门,迈着步子跨过那高高的门槛,嘿嘿笑着凑了过去:“老师,这次的妖兽肉比之前的要好很多,您快尝尝。”
元澈说着,将手中的饭菜放在了药老面前的桌子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壶温酒,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将酒液倒了进去,放在了药老的身前。
看着元澈慢条斯理的帮自己布菜,药老和声说道:“你有心了。”
“老师。”元澈挪着屁股,有些困难地挪到板凳上,“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元澈知道药老叫自己来的用意,可是无论如何,离别总是掺杂着伤感,元澈不想如此快的面对面前的老者离去的话题,哪怕多聊聊其他的问题,能拖上一分一秒也好。
而关于父亲和自己母亲的过往,元澈还停留在原主四岁左右的记忆之中,毕竟原主那时还小,很多事情在记忆里都是片段,这让元澈很难从这些碎片当中得到很多信息。
“你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药老这样说道:“当然,你母亲是一个更加了不起的人。”
说了等于白说。
药老似乎不想说这个问题,淡淡问道:“其实有时候,像老头子我这样不理世事,游山玩水也不错,很多事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去了解。”
元澈甜甜地笑着:“老师这是在提点我?老师教我炼丹,将来自然可以去做个丹师,受万人敬仰,也不错,只是游山玩水终有玩腻的一天,这片大陆虽然不小,但我更想看看海那边的风景,只是去看那边的风景之前,有些事情总是要处理妥当的!”
药老捋了捋自己颌下长须,望了望无望海的方向道:“少年人总是向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没有看过的风景,这些老头子可以理解,不说这个了,老头子要走了,还有什么要我教你的?”
元澈想了想,忽然又开口问道:“老师,我最近武道上的修炼有所精进,可是仙道上的修为一直卡在二星修为上,风老头平日里也不教我,我自己不知道为何始终无法突破,老师能不能指点一下我?”
药老虽以六品人丹师的身份闻名,仙道修为却只能算马马虎虎,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是四星修仙者的境界。解答元澈这种二星修士的修炼困惑,自然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年多相处下来,药老早把元澈的日常看在眼里。这孩子不光在武道上肯下苦功,每日雷打不动地跟着杨教习扎马步、练拳术,夜里还总在屋里打坐修炼仙道。
此刻听闻元澈被仙道瓶颈困住,药老不由得皱起眉头,三角眼一瞪就来了火气:“风老头也太过分了!你这孩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修炼,他倒好,竟不肯亲自指点一二?” 他越说越觉得气不过,枯瘦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着,“枉他还天天在院里晃悠,这么好的苗子放着不管,真是暴殄天物!”
一年多来,药老早已把这个机灵懂事的小徒弟当成了晚年最大的慰藉,心里早盼着元澈将来能接自己的衣钵,把毕生炼丹术发扬光大。此刻见他被修炼难题困住,第一反应就是埋怨风老头不尽心。
元澈见药老为自己抱不平,赶紧凑到桌边,小脸上堆起八卦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往药老身边挪了挪:“老师您也觉得他过分吧?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没见过风老头真正出手呢,他是不是特别厉害?”
药老端起茶杯抿了口热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不是厉害,是非常厉害。”
他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只是见过他真正出手的人太少了。依老夫看,他的修为至少在筑基期强者之上。”
“筑基期之上?” 元澈惊得眼睛瞪成了圆溜溜的核桃。
他在听涛小筑这些日子,早从下人们的闲谈里摸清了大陆的修炼格局。如今百姓们奉若神明的筑基期强者,满打满算也就三位 —— 仙云宗、麓北宗和道云宗的老宗主,至于神秘莫测的鬼宗,虽没人知道底细,但大家都猜他们的筑基强者绝不会超过三位,否则早就打破平衡,对三大宗门动手了,何必常年躲在暗处?
现在药老竟说风老头比这些传说中的人物还强,元澈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这得多恐怖的实力?
“比三大筑基强者还强…… 那岂不是传说中的金丹修士?” 元澈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只在一些典籍的残页里见过 “金丹” 二字,据说那是能御空飞行、翻江倒海的存在。
药老却嗤笑一声,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谁说只有三大筑基强者?鬼宗藏了多少底牌没人知道。单说我们仙云宗,你二叔元疾便是实打实的筑基强者;你三叔元庆更是九星修士里的翘楚,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将来必定能跨入此境,在仙云宗里,除了宗主便数他战力最强,同辈九星修士里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
“哎老师,咱们说的是风老头呀!” 元澈见话题跑偏,赶紧拉回正题,小脸上满是急切。
“急什么?” 药老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眼底却藏着笑意,“你三叔年轻时在宗门大比里拔得头筹,后来跟鬼宗交手,死在他手上的九星武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是因为如此,你三叔早就成了其他宗门的眼中钉。”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尤其是另外两大宗门和鬼宗,早就忌惮仙云宗的势力,生怕你三叔突破到筑基,打破现有的平衡,自然要想办法削弱仙云宗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