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军旗舰的炮火刚歇,滩涂上还冒着硝烟,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不是援军,是琦善带着一队亲兵,打着 “和谈” 的旗号,直奔虎门炮台而来。
马队停在炮台入口,琦善穿着一身簇新的官袍,从马上下来,手里举着一卷明黄的文书,脸上带着倨傲的笑意:“关天培、剑铭,陛下有旨,即刻停止抵抗,随老夫与英夷签订和谈条款!”
关天培正蹲在炮位旁,给一个受伤的清兵包扎伤口,闻言猛地站起来,绷带从手里滑落:“和谈条款?什么条款?”
琦善展开文书,念出的字句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心里:“割香港岛予英夷,赔偿白银六百万两,开放广州、厦门等五处为通商口岸…… 陛下已准,只待英夷签字,战事便可平息。”
“割地赔款?!” 剑铭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陛下可知,香港岛一割,英夷就有了立足之地;六百万两白银,要多少百姓的血汗才能凑齐?这不是和谈,是投降!”
“放肆!” 琦善脸色一沉,将文书往地上一扔,“陛下的决策,岂容你一个小小外委置喙?老夫再说一遍,即刻停止抵抗,否则,就是抗旨不遵!”
他身后的亲兵立刻举起长枪,对准了炮台的清兵和乡勇。陈默站在乡勇队伍里,气得浑身发抖:“琦大人!我们在前线流血,你却在后面割地赔款!英夷要是守信用,怎会一边谈和,一边还在炮轰虎门?”
琦善冷笑一声,看向海面 —— 英军舰队果然停火了,几艘小艇正载着英军军官往炮台驶来,为首的正是英军司令懿律。他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整理了一下官袍,快步往滩涂边走去:“懿律司令,老夫已按约定,让清军停止抵抗,只待签字……”
懿律却没理他,目光越过他,落在剑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位就是能劈炮弹的清国士兵?你的‘异术’很有趣,若是愿意归顺大英帝国,老夫可以给你高官厚禄。”
剑铭眼神冰冷,青金色的仙力在掌心悄然凝聚:“我是大清的兵,只会守大清的土,绝不会做叛国贼!”
懿律脸色一沉,转头对琦善说:“清国官员,你的士兵似乎不太听话。若是不能保证他们停止抵抗,和谈就没必要继续了 —— 我们的舰队,随时可以重新开炮。”
琦善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回头对关天培和剑铭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放下武器!难道要让英夷再轰平虎门吗?”
关天培握紧了腰间的刀,声音坚定:“武器可以放下,但虎门不能丢,香港岛不能割!琦大人,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该跟我们一起抵抗,而不是帮着英夷欺负自己人!”
“良心?” 琦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良心能换和平吗?能让英夷撤军吗?老夫告诉你们,今天这字,你们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他话音刚落,英军小艇上的士兵突然举枪,对着乡勇队伍开了一枪 —— 一个年轻的乡勇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布衣。
“英夷!你敢开枪!” 陈默怒吼着,举起长刀就往英军冲去。乡勇们也被激怒了,纷纷拿起武器,跟着冲了上去。
懿律冷笑一声,对英军士兵下令:“给这些不知好歹的清国人一点教训!”
英军士兵立刻开火,子弹像雨点般射向乡勇。剑铭赶紧凝聚风盾,护住身前的乡勇,同时对着关天培大喊:“不能再等了!跟他们拼了!”
关天培拔出腰刀,吼声震彻炮台:“弟兄们,英夷背信弃义,朝廷妥协投降,我们只能靠自己!守住虎门,就是守住我们的家!杀!”
清兵和乡勇们齐声响应,拿着武器冲向英军。剑铭凝聚起全身的仙力,青金色的风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对着英军士兵劈去。一个英军军官刚举起燧发枪,就被风刃劈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琦善吓得躲在亲兵身后,看着眼前的厮杀,嘴里不停念叨:“造孽啊,这都是造孽啊……”
英军没想到清军和乡勇会如此顽强,一时被打得节节败退。懿律见状,脸色铁青,对着英军舰队大喊:“开炮!给我轰平炮台!”
海面上传来一阵巨响,英军舰队的炮口再次喷出火光,一颗颗炮弹呼啸着往炮台飞来。剑铭赶紧用风刃劈挡,可炮弹太多了,他刚劈偏一颗,另一颗就砸在了炮台的指挥台上,轰的一声,指挥台瞬间塌了一半,关天培被碎石砸中了腿,倒在地上。
“关大人!” 剑铭赶紧跑过去,扶起关天培,发现他的腿已经被砸断了,鲜血直流。
关天培忍着疼,从怀里掏出一枚虎符,塞进剑铭手里:“剑兄弟,这是虎门水师的虎符,从今天起,你就是虎门的主帅…… 一定要守住虎门,一定要让朝廷知道,百姓们没有放弃……”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头歪在剑铭怀里,再也没了动静。
“关大人!” 剑铭抱着关天培的尸体,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英军舰队,看着倒下的清兵和乡勇,心里的怒火和悲痛交织在一起,青金色的仙力在掌心疯狂运转,风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锋利 —— 他要为关天培报仇,要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英夷!我跟你们拼了!” 剑铭怒吼着,举起风刃,对着英军舰队冲去。青金色的风刃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劈向英军旗舰的桅杆。
“咔嚓” 一声,桅杆应声断裂,帆布落了下来,盖住了半个甲板。英军士兵们惊呼着,乱作一团。
懿律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 —— 他没想到,这个清国士兵的 “异术” 竟如此厉害。他赶紧下令:“撤退!快撤退!”
英军舰队慌乱地调转船头,往穿鼻洋的方向逃去。滩涂上,只剩下清军和乡勇们的尸体,还有满地的硝烟和血迹。
剑铭站在炮台上,抱着关天培的尸体,看着远去的英军舰队,心里满是悲凉。陈默走到他身边,声音哽咽:“剑大人,我们…… 守住虎门了。”
剑铭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广州府的方向,又看向北京的方向 —— 琦善已经趁着混乱逃走了,朝廷的和谈还会继续,英夷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握紧手里的虎符和紫金盘,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会守住虎门,就会继续抵抗,直到把英夷赶出大清的土地,直到这个腐朽的朝廷,真正醒过来。
夕阳落下,余晖洒在虎门炮台上,染红了滩涂的鲜血,也染红了剑铭的衣襟。他站在那里,像一尊不屈的雕像,守护着这道伤痕累累,却依旧屹立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