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混着黑绿色的黏液砸在脸上,又腥又冷。被蛊虫控制的村民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手里的镰刀、锄头沾着泥,却泛着暗绿色的光 —— 是蛊母残片散出的毒素,早把这些农具浸成了毒器。最前面的老丈眼窝深陷,眼球全是暗红,举着锄头就往建国身上砸,他原本佝偻的身子,此刻却像被抽了筋的木偶,动作又快又狠。
“别伤他!” 龙战横枪挡在建国身前,枪杆架住锄头,“咔嚓” 一声,木头锄头柄竟被震裂 —— 村民的力气早被蛊虫放大了数倍。他趁机一脚踹在老丈胸口,老丈像断线的风筝摔出去,却没等落地,又被后面的村民拽起来,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再次扑上来。
“这样不是办法!他们不怕疼、不怕死!” 凝冰羽的冰棱刚冻住两个村民的腿,就被第三个村民用镰刀砍碎,冰渣子溅了她一脸,“得先打断蛊虫对他们的控制!”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山坡下的树林里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一棵老槐树拦腰折断,树冠砸在地上,溅起的泥点里,裹着几团黑绿色的东西 —— 是之前追来的妖兽!
那是只比水牛还大的黑熊,浑身的黑毛被黏液粘成一绺一绺,皮肤下鼓着密密麻麻的包,像有无数蛊虫在里面蠕动。它的左眼已经烂成了窟窿,窟窿里钻出半截蛊虫触须,右眼是浑浊的暗红,盯着众人的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口水混着黏液往下淌,落在地上 “滋滋” 腐蚀出小坑。
“是被蛊母寄生的黑熊!” 凝冰羽脸色惨白,指尖的冰蓝光都抖了抖,“它体内的蛊虫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了,杀了它,蛊虫会炸出来!”
黑熊往前扑了两步,爪子拍在地上,留下五个深沟,沟里立刻爬满了细小的蛊虫。剑铭赶紧把建国往汪雨幕身后推,自己握着匕首迎上去,刚想绕到黑熊侧面,就见黑熊的爪子突然挥过来,黑绿色的黏液像泼出去的水,直往他脸上溅!
“小心!” 汪雨幕几乎是本能地扑过来,法剑横在剑铭身前,冰棱瞬间凝成一道屏障。黏液砸在冰盾上,“滋滋” 声刺耳,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还没等汪雨幕补第二道,冰盾就碎成了渣,黏液溅在她的小臂上,立刻烧出几个红泡,疼得她闷哼一声。
“雨幕!” 剑铭心脏一紧,伸手拽过她的胳膊,看到那几个冒血的红泡,眼睛都红了,“你别硬撑!”
“我没事!” 汪雨幕咬着牙,法剑依旧挡在前面,“先解决黑熊,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她的小臂已经开始发麻,黏液里的毒素正顺着伤口往血管里钻,皮肤下很快泛起青黑。
黑熊见没伤到两人,嘶吼着再次扑上来,这次它的嘴巴张得极大,喉咙里能看到一团蠕动的蛊虫,显然是想把人直接吞下去。龙战和凝冰羽赶紧从两侧夹击,龙战的长枪刺向黑熊的后腿,凝冰羽的冰棱则往它的眼睛里扎 —— 可黑熊的皮太厚,长枪只刺进去半寸,冰棱也被它的爪子拍碎,反而被黏液溅到了手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剑铭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熊,又看了看身边受伤的汪雨幕,还有靠在树边快撑不住的建国,心里急得发慌。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都疼,令牌上的纹路开始泛出淡金色的光,透过衣襟映在外面,像团小小的火焰。
“这令牌……” 汪雨幕注意到那道光,突然喊出声,“它在发光!是不是有什么用?”
剑铭也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掏出令牌,令牌刚离开衣襟,淡金色的光就更亮了,像撒出去的碎星,落在周围的蛊虫身上。那些爬在地上的细小蛊虫,一碰到金光就蜷缩起来,很快变成黑色的粉末;连围上来的村民,被金光扫到后,动作都慢了下来,眼球里的暗红也淡了些,像是恢复了点意识。
“有用!这令牌能克蛊虫!” 凝冰羽惊喜地喊,“快用它对着黑熊!”
剑铭立刻举起令牌,淡金色的光朝着黑熊的方向射去。黑熊刚想扑过来,被金光扫到后,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浑身的黑毛开始脱落,皮肤下的鼓包纷纷炸开,涌出无数蛊虫 —— 可那些蛊虫一接触金光,就立刻化成了灰。黑熊的动作越来越慢,左眼窟窿里的触须也蔫了下去,最后 “轰隆” 一声倒在地上,身体很快被金光笼罩,化成了一堆黑灰,只留下几颗暗红色的蛊虫卵,还在地上轻轻蠕动。
围上来的村民没了黑熊的威胁,又被金光扫到,纷纷倒在地上,眼球里的暗红渐渐褪去,开始大口喘气,显然是摆脱了蛊虫的控制。只有几个被蛊虫寄生太深的村民,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呼吸,皮肤下的蛊虫也跟着化成了灰。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雨还在下,却没那么冷了。剑铭赶紧抓过汪雨幕的胳膊,用匕首挑破那些红泡,把剩下的消毒水倒在上面,疼得汪雨幕攥紧了他的手,指节都泛白:“轻点…… 有点疼。”
“知道疼还逞能!” 剑铭的声音有点发紧,动作却放得极轻,“下次别再这么扑过来了,我能躲开。”
汪雨幕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嘴角还带着点血迹:“我要是不扑过来,你现在脸上就都是黏液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青铜令牌上,“这令牌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克蛊母的毒素。”
剑铭也盯着令牌,令牌上的金光已经淡了些,纹路却比之前更清晰了,像是被激活了什么。他想起长老说的 “祖坛”“紫金盘”,心里突然有个猜测:“说不定…… 它和鸿蒙祖坛有关,和我要找的觉醒仪式也有关。”
“祖坛?” 凝冰羽凑过来,看着令牌上的纹路,突然睁大了眼睛,“这纹路…… 和祖坛石碑上的一样!我小时候跟着师父去过一次祖坛,见过类似的图案!”
剑铭心里一动,刚想再问,就见建国突然咳嗽起来,他捂着心口,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声音沙哑:“我…… 我体内的毒…… 好像在跟着令牌的光动……”
众人赶紧围过去,看到建国的小臂上,青黑色的毒纹正朝着令牌的方向蠕动,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剑铭赶紧把令牌挪开,毒纹又停了下来,可建国的呼吸却更急了:“它在…… 它在召唤我的毒……”
剑铭看着令牌,又看了看建国的毒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令牌不仅能克蛊虫,还能吸引蛊母的毒素 —— 说不定,它不仅能帮自己回家,还能救建国。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坡下传来一阵新的嘶吼声,比刚才黑熊的声音更响,还带着金属摩擦似的刺耳声。龙战赶紧站起来,往山坡下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不好!又有蛊兽过来了!这次好像不止一只!”
众人赶紧收拾东西,剑铭扶着汪雨幕,凝冰羽架着建国,龙战拿着长枪断后。青铜令牌被剑铭紧紧攥在手里,淡金色的光虽然弱了,却依旧能驱散周围的小蛊虫。他们朝着长白山的方向跑,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可剑铭的心里却比之前更坚定 —— 不管前面有多少蛊兽,不管毒素有多难解,只要有这令牌,有身边的人,他总能找到回家的路,也总能救回建国。
只是他没注意到,令牌上的纹路,正随着他们靠近长白山,一点点变得更亮,像是在指引方向,也像是在唤醒某个沉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