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嫣怀着复杂难言的心情,步履略显虚浮地回到了内室。
室内,弥漫着一种旖旎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源自姚紫的木灵体)与女子身上的芬芳。
姚月柔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从镜中看到水若嫣进来,她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也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水若嫣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确认的意味:“月柔,刚才……肖云冕下告诉我,他……他之前便已有几位伴侣。” 她顿了顿,观察着姚月柔的神色,才继续道,“他问我们,是否介意……以后与他那几位伴侣,还有我们,一起生活?”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姚月柔心中漾开涟漪。但她并未思考太久,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目光透过镜子看向水若嫣,反问道:“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介意吗?”
水若嫣似乎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回答得异常干脆,带着一丝认命般的清醒与豁达:“介意?我们本就是后来者,能得肖云冕下垂青,已是天大的幸运,哪里还有资格要求成为他的唯一?更何况……” 她苦笑一下,“以肖云大人的容貌、实力和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只要他愿意,倾心于他的女子只怕会如过江之鲫。我不敢奢求独占,只求他能记得我,不抛弃我,我便心满意足,绝不会离他而去。”
姚月柔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转过身来,握住水若嫣的手,低声道:“你和我想的一样。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回去之后,也终于有了十足的理由,可以彻底堵住家里人的嘴,不用再被逼着去联姻,应付那些我们根本看不上的男人了。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第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结成了无形的同盟。
接着,水若嫣的目光转向了依旧在沉睡(或是假装沉睡)的水冰儿、水月儿以及姚紫三人,眉宇间染上一抹忧色,轻声问姚月柔:“那……她们三个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总要有个交代。”
姚月柔倒是显得颇为“豁达”,或者说,事已至此,她早已有了决断,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坦然:“还能怎么办?既然木已成舟,自然是说服她们,以后……一起好好服侍肖云冕下。难道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水若嫣蹙眉道:“冰儿本来已经是肖云阁下的师妹,肯定有不少好感;姚紫那边,有之前武魂进化、体质激活的恩情做铺垫,再加上我们劝说,问题或许不大。主要是月儿……” 她叹了口气,“月儿她……她是有婚约在身的。”
姚月柔显然也知道此事,接口道:“你说的是那个盘踞在天斗帝国北境,势力不小的徐家三少爷,徐玄令吧?我也听说过这桩婚事。据说,当初就是趁着你们天水学院被武魂殿暗中打压,处境艰难之时,徐家趁火打劫,提出了联姻,要求娶你们水家一位嫡女,才肯出手庇佑天水学院一次,对吧?”
“正是如此。”水若嫣脸上浮现怒意与无奈,“徐家仗着在北境的势力,行事霸道。这次回去,他们恐怕就要旧事重提,逼着月儿尽快完婚了。”
姚月柔却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屑与愤慨:“哼!当初他们是趁火打劫!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了肖云冕下做靠山!区区一个徐家,难道还敢跟一位能随手赐下封号斗罗级别底牌、点化武魂的强者抢人不成?他们若识相便罢,若不识相……哼!”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水若嫣听到这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许。是啊,今时不同往日,有肖云在背后,她们确实无需再像过去那般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了。
下定决心后,水若嫣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轻轻唤醒了依旧沉浸在睡梦(或装睡)中的水冰儿、姚紫和水月儿。
“冰儿,月儿,紫儿,醒醒。”
三女悠悠转醒,初时的迷茫过后,昨夜那疯狂而混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床边、神色复杂的水若嫣和姚月柔,瞬间明白了什么,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纷纷发出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羞得不敢抬头。
水若嫣心中叹息,但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柔声道:“都先穿好衣服吧,我们有话要对你们说。”
待三女手忙脚乱、脸颊绯红地穿戴整齐,忸怩地站到面前时,水若嫣和姚月柔交换了一个眼神,由水若嫣开口,将之前与肖云的谈话,以及她们两人决定追随肖云的决定,委婉却清晰地告诉了她们。
水冰儿听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本就对肖云充满感激与崇拜,此刻更是脸颊微红,却目光坚定地道:“姑姑,我……我愿意跟着师兄!无论有多少姐妹,只要师兄不嫌弃我,我永远都是他的人!” 在她心中,肖云早已是如同神明般的存在,能常伴其左右,已是莫大的幸福。
姚紫看了看自家姑姑姚月柔那带着鼓励和暗示的眼神,又回想起肖云为她激活木灵体、改造武魂时那神乎其技的手段,以及那份再造之恩,她咬了咬嘴唇,也轻轻点头,声如蚊蚋却清晰地道:“紫儿……也愿意追随肖云大人,报答大人的恩情。”
唯有水月儿,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哽咽和无助:“姑姑……那我……我怎么办?你们都知道的,我……我回去之后,就要被逼着嫁给那个徐玄令了……如果……如果被徐家发现我已经……已经失身……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我们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