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失言,昔涟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陆沉阻止。
“阿格莱雅,多余的试探就不必了。”
和那双无神的眸子对视,陆沉平静开口。
“我的家乡不是哀丽秘榭,甚至我可以告诉你我来自翁法罗斯之外。”
“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你们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我都可以告诉你。”
“但对应的,我需要你们的信任。”
听到陆沉锋芒毕露的话,阿格莱雅第一反应是陆沉在撒谎以震慑她。
在千年的时间中,不乏有人打着和陆沉一样的想法,希望在她这里得到更多优待。
但金线迟迟没有回应,让阿格莱雅疑惑之余,心中又升起一个在她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陆沉的话,都是真的。
片刻过后,眼看着金线依然没有任何颤动,阿格莱雅深吸一口气。
这种情况,已经说明陆沉的话都是真的。
“这个消息,还真是...”
想到之前她和缇宝看到的那枚逆飞的流星,还有欧洛尼斯传来的神谕,她犹豫之后还是开口。
“陆沉,黎明机器...”
“太阳永不落下,不是吗?”
对上陆沉的笑容,阿格莱雅心中的重担稍稍放下。
至少,奥赫玛不会沦陷在黑潮之中,那些民众也不会被黑潮侵蚀,变成只知杀戮的黑潮怪物。
只不过这个消息目前还只能告诉一部分黄金裔,其他人还需要隐瞒。
毕竟现在还有几位预言中的黄金裔未曾抵达奥赫玛,而且要让某人相信陆沉的话也是个问题。
“两位之后可以在奥赫玛中随意行动,我不会干涉。”
“但之后黄金裔的行动,也希望两位出一份力。”
陆沉和昔涟都应了一句,阿格莱雅匆匆离去,不用猜也知道是去找缇宝和赛飞儿她们。
“陆沉,你是怎么做到让阿格莱雅完全相信你的话的?”
拨弄着温热的池水,昔涟好奇看向陆沉。
“她可没有完全相信,只是现在黎明机器的状况印证了我的话而已。”
“诶?”少女怔住,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阿格莱雅可是重新开启逐火之旅的人,虽然身边有缇宝她们帮助,看似没出什么力气。”
“但能在千年时间中一直不忘初心,面对任何问题都能雷厉风行处理的领袖,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简单把阿格莱雅的事情告诉昔涟,少女惊讶地捂住嘴。
本以为阿格莱雅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没想到她已经千岁有余了。
“不只是阿格莱雅,赛飞儿也是哦。”
“算算时间,多洛斯也已经是消亡几百年的城邦了。”
“谜语小子,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头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转头就赛飞儿坐在浴池边,好奇的看着他。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把我的诡计变成现实的?”
她是从缇宁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只觉得裁缝女在开玩笑。
那个诡计即使是她自己想要维持也需要时不时提醒自己,现在陆沉只是一句话就让黎明机器永不熄灭?
如果是其他人,赛飞儿只会把那个人当做蠢货。
可告诉这个消息的人是阿格莱雅,深知阿格莱雅力量的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浴池好好问问。
“谎言说到底还是一个概率问题,扎格列斯的诡计也只不过是把这个概率变得更有利于自己。”
“既然是概率,那把概率拉满,黎明机器不会熄灭就是既定的事实。”
陆沉简单讲解,完全没有任何担心。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只需要调整一下参数,就能让黎明机器永远照耀奥赫玛。
这是属于侵蚀之律者的权能,在数据的世界里,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切,吹牛。”
赛飞儿嘁了一声,心中更加深了对陆沉谜语小子的看法。
“以后叫我赛飞儿就行了,赛法利娅那个名字我已经很久不用了。”
金色的闪电离开浴池,她还要去神悟树庭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位理性泰坦的黄金裔。
目送赛飞儿离开,昔涟轻叹一声。
“奥赫玛,果然和哀丽秘榭很不一样呢?”
“怎么,想回去了?”
刮了刮昔涟的琼鼻,引得少女娇嗔一声,陆沉倚在浴池边缘。
“出来是自己的选择,现在回去的话,以后一定会很后悔吧。”
昔涟摇摇头,看着云石天宫上方的蔚蓝天空。
“只是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遇到你,哀丽秘榭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闻言陆沉沉默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有他的哀丽秘榭,除了昔涟和白厄当时躲在迷路迷境中未被黑潮吞噬之外,其余人都被黑潮转换成了黑潮怪物。
也是在那时,白厄第一次拿起自己的铁剑保护村子。
但最后,整个哀丽秘榭也只剩下他和昔涟,乘着小船离开哀丽秘榭。
“嗨呀,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我遇到了你,就是最浪漫的故事,对不对?”
见陆沉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沉默,昔涟挪了挪,靠在陆沉身上。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一些亲密接触,但第一次在浴池之中这样靠近,她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羞涩。
低头对上昔涟的眸子,看着少女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池水而红扑扑的小脸,陆沉心中满是怜爱。
无论他记忆中的故事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他的身边都有昔涟在。
他记忆里的那些牺牲,那些在翁法罗斯轮回中发生的事情,现实之中都不会发生。
被陆沉盯得有些害羞,昔涟低头想要逃避陆沉炽热的目光,但被陆沉轻轻托住下巴。
被迫仰头对视,她微微闭上眼睛,以此想要让自己不那么羞涩。
但下一秒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自己也被揽入身旁青年宽阔的臂膀中。
“唔~”
嘤咛一声,少女度过最初的羞涩之后,开始主动索吻起来。
许久之后,才红着脸松开陆沉。
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昔涟滚烫的小脸才稍稍凉了一些。
但对上陆沉的目光,刚刚凉了一些的脸又热了起来。
但和浴池中情意绵绵不同的是,黎明云崖处的智械很是惆怅。
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的管理员权限被权杖收回了。
现在的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翁法罗斯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