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舟在西域戈壁上空疾驰,速度锐减。
舟内,林野盘坐调息,面色惨白。千佛窟一战的反噬远超预期:双臂经脉撕裂,丹田破损加剧,混沌晶核裂痕蔓延。
更棘手的是,左臂伤口深处缠着一缕血刹罗魔念煞气,与残留蚀力纠缠,混沌之力仅能勉强压制,难以根除。
“宗主,您的伤……”芷遥看着他额角冷汗,忧心忡忡。
林野睁眼,声音沙哑:“慧明大师情况如何?”
芷遥看向昏迷的慧明,其胸口蚀力伤口未再恶化,但佛光微弱,生机垂危:“蚀力侵入心脉,与本源佛力纠缠。清秽丹仅能暂缓,若无佛门大能或菩提金血,恐撑不过三日。”
三日。
林野望向西方,距灵鹫山大雷音寺尚有万里,流云舟全速赶路也需近两日。时间紧迫。
“赤金,再快些。”
“主人,您的身体……”
“照做。”
赤金低吼,全力催动妖力注入舟身。流云舟猛地提速,破开云层,舟身震颤间,林野强行压下喉头腥甜,闭目运转《星辰归宗录》,以星辰之力温养经脉,同时引导混沌之力与魔念煞气周旋。
时间在飞行与疗伤中流逝。戈壁化作丘陵,再成连绵山脉。灵气渐浓,带着沉静肃穆的禅意,隐有梵唱夹杂。空中遁光渐多,僧俗修士见东域制式的流云舟与带伤众人,纷纷投来审视目光,却无人阻拦。
一日后,灵鹫山出现在地平线上。
山势如展翅巨鹫,主峰高耸入云,半山腰以上佛光祥云缭绕,殿宇金顶闪烁,梵音钟声庄严肃穆。山脚下的朝圣城人流如织,僧俗混杂,秩序井然。
流云舟在指定区域降落,两名筑基僧人迎上:“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自东域而来,有何贵干?”
“北境隐龙宗林野,求见贵寺住持。”林野取出清心菩提珠,“此为慧明大师信物,他遭蚀力所害,伤势危重,需速救治。”
“慧明师叔?!”两名僧人脸色剧变,看清慧明伤势后急道,“快随我来!”
在僧人引导下,众人绕过朝圣城,沿青石山路登山。越往上,灵气越浓,佛光禅意越重。沿途僧人见慧明伤势,无不色变,纷纷让路。
半个时辰后,穿过无形禁制,灵鹫山核心区域豁然开朗:峰峦叠翠,古木参天,佛殿宝塔掩映其间,祥云灵禽飞舞,灵气凝雾,佛门愿力精纯,令人心神沉静。
林野眉峰微蹙。
在磅礴佛光深处,他敏锐捕捉到一丝极隐蔽的腐朽迟滞波动,一闪即逝,几乎被佛光掩盖。
“蚀已入佛……”林野心中微沉,问题或已深入大雷音寺根基。
众人被引至偏殿,一名元婴初期的黄袍僧人等候:“贫僧慧觉,罗汉堂执事。慧明师弟伤势危重,方丈与药王院首座已在赶来。”
片刻后,两名元婴后期老僧步入殿内:红袍古拙的方丈法衍,手持药锄的药王院首座妙手。
“老衲法衍,多谢施主护送慧明。”法衍目光如电,扫过林野,“妙手师弟,慧明情况如何?”
妙手眉头紧锁:“蚀力与心脉佛力交融,强行拔除恐殒命。八宝功德池可缓缓净化,但需三年五载。且此蚀力更精纯隐蔽,残留佛门神通气息——袭击者或为寺中人。”
殿内气氛一凝。
林野取出暗金污染舍利与慧海储物戒:“晚辈途中于千佛窟遇贵寺戒律院首座慧海,其已被蚀力深度侵蚀,佛魔双修,晚辈不得已将其斩杀。慧明大师留有‘蚀已入佛’的警告。”
“什么?!”慧觉失声。
法衍与妙手浑身一震,盯着舍利确认气息:“慧海半月前离寺巡查,竟已堕魔……”
林野简述千佛窟遭遇,略去混沌之力细节,只称仗宗门至宝险胜。
“北境之劫,需净世莲台净化地脉。”林野直陈来意,“炼制需千年佛心木、九品净世莲种与菩提金血。前两者已有线索,特来恳请贵寺赐予菩提金血,救北境亿万生灵。”
“菩提金血乃初代祖师证道精血,镇寺至宝,千年仅用三次。”法衍声音肃穆,“且寺中近来有隐忧,此事需召集长老共议。慧海堕魔恐非个例,需彻查寺中蚀力侵染之人。”
“慧明大师仅能支撑一月。”林野沉声,“北境倒计时耽搁不起。”
“慧明先入小功德池稳住伤势。”妙手道,“三日后给你初步答复。期间几位暂居莲心院,勿随意走动——寺中未必全然平静。”
林野三人跟随慧觉前往客院。
偏殿内,法衍与妙手对视:“此子能斩杀堕魔的慧海,对蚀力的克制非虚,或为应劫之人,亦为变数。”
“若议事意见不一,只能开启金刚伏魔擂。”法衍眼中佛光湛然,“当务之急,是先揪出寺里的‘虫子’!”
圣寺净土之下,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