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瘫在杂役房的硬板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我觉得我快不行了...”他对着空气喃喃，“系统，给个痛快的吧。”
【摸鱼点：-78（严重透支）】
【温馨提示：亲，这边建议您尽快补充能量呢~否则将启动强制格式化程序哦~】
“你他妈...”林闲气得差点背过气，“都这时候了还卖萌？”
王卷推门进来，看见他这副死鱼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能不能正经点？乾修远的人在到处打听你。”
林闲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让他们打听去。我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他们不敢动我。”
“你怎么知道？”
“废话，”林闲有气无力地说，“哪个领导会亲自下场撕一个实习生？那多掉价。他们要搞我，也得先找hR...不是，找刑律堂走流程。”
王卷将信将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摸鱼啊！”林闲猛地坐起来，眼睛发亮，“来来来，我给你们做个《反稽查专项培训》。”
一刻钟后，反卷联盟核心成员挤在林闲那间漏风的杂役房里。林闲不知从哪弄来块破木板，用炭条在上面写写画画。
“第一课：工作留痕！”林闲敲敲木板，“以后所有工作，哪怕只是去茅房，都要在任务玉简里打卡！乾修远不是要证据吗？给他！撑死他！”
李小鱼举手：“闲哥，我去喂灵兽也要打卡吗？”
“特别要打！”林闲严肃地说，“就写：辰时三刻，前往灵兽园执行投喂任务。途中遇见赵师兄，交谈三句；遇见钱师姐，点头一次。投喂过程顺利，灵兽情绪稳定。”
孙小丫小声说：“这会不会太...那啥了？”
“这叫职业化！”林闲义正词严，“要让领导随时掌握你的工作动态！”
王卷扶额：“第二课是什么？”
“第二课：精准汇报！”林闲又在木板上写，“以后每天写工作日志，不少于五百字。重点突出工作难点和个人思考。”
他举例说明：“比如你今天去砍柴，不能写砍柴十捆，要写：在宗门后山执行燃料补给任务。面对坚硬如铁的紫檀木，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创新性地采用斜劈法，效率提升15%。过程中对宗门资源管理提出三点思考...”
众人目瞪口呆。
“这有什么用？”石坚忍不住问。
“笨！”林闲白他一眼，“等他们查过来，直接把日志甩他们脸上！让他们查！查得越细越好！最好让乾修远亲自看你那五百字是怎么砍柴的！”
“第三课：善用流程！”林闲越说越起劲，“以后所有事都要走流程！领个灵石要走流程，请个假要走流程，就连放个屁都要先填《废气排放申请表》！”
王卷终于忍不住了：“你疯了吧？”
“错！”林闲一拍木板，“我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他们不是要规矩吗？给他们规矩！用规矩噎死他们！”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青云宗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乾修远派来的稽查弟子所到之处，杂役弟子们个个都在认真填写表格，详细记录工作内容。想要问话？可以，先填《问询预约表》。想要调资料？行，先走《档案借阅流程》。
“这位师兄，”一个杂役弟子认真地对着稽查弟子说，“根据《宗门问询管理条例》，您需要提前两个时辰预约。现在是巳时，您最早能排到未时三刻。”
稽查弟子气得脸色发青：“我就问一句话！”
“不好意思，”杂役弟子指着墙上贴的流程表，“规矩就是规矩。”
另一边，李小鱼正对另一个稽查弟子解释：“师兄，不是我不配合，是您这个《问询记录表》填写不规范。这里要勾选问询类型，这里要写明预计时长，这里要签字确认...”
那稽查弟子差点把笔掰断。
乾修远在客院里听着手下汇报，脸色越来越冷。
“他们这是在耍我们！”一个稽查弟子愤愤道。
乾修远冷冷道：“那就陪他们玩。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然而，更让他头疼的还在后面。
次日清晨，林闲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乾特使，”林闲抱着一摞厚厚的玉简，笑得人畜无害，“这是我这三个月的工作日志，请您过目。”
乾修远瞥了一眼那堆玉简，少说也有上百个。
“还有这个，”林闲又掏出一本手写的册子，“是我对宗门管理的一些建议，《关于优化杂役弟子绩效考核体系的若干思考》，一共三万字，请特使指正。”
乾修远的眼角抽了抽。
“特使可能不知道，”林闲热情地介绍，“我们杂役弟子每天都很忙的。寅时起床，卯时晨练，辰时...”
“够了。”乾修远打断他，“你可以走了。”
林闲从善如流：“那特使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我每天未时到申时在杂役处值班，其他时间要执行宗门任务，找我的话请提前预约。”
他离开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女稽查使从屏风后转出来，忍俊不禁：“这小子...有点意思。”
乾修远冷哼一声，随手翻开一本玉简。里面详细记录了林闲某天的工作：
“巳时二刻，执行灵草浇水任务。发现三株清心草长势不佳，分析原因为日照不足。建议移植至东侧药园...”
他又翻开一本：
“午时正，用餐。今日食堂供应灵米饭两碗，青菜一碟。建议增加肉类供应，以提升弟子体力...”
乾修远越看脸色越黑。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在故意消耗我们的精力。”女稽查使一针见血，“用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让我们无从下手。”
乾修远何尝不明白？但他偏偏无可奈何。林闲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规则之内，甚至堪称模范弟子。
而此时，林闲正哼着小曲往回走。
王卷在半路拦住他：“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给领导送温暖啊。”林闲笑嘻嘻地说，“让他感受一下基层员工的工作热情。”
“你就不怕惹恼他？”
“怕什么？”林闲耸肩，“他现在越恼火，就越不敢动我。总部派来的钦差大臣，跟一个认真工作的杂役弟子过不去？传出去多难听。”
王卷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接下来的半天，更多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有杂役弟子提交了《关于优化茅厕通风系统的建议》，长达五千字；有外门弟子建议在修炼场安装计时沙漏，以便更精准地掌握修炼时间；甚至连食堂大妈都开始要求规范打菜流程，每勺菜必须称重记录。
整个青云宗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形式主义狂欢。
乾修远终于坐不住了。
“传令下去，”他冷着脸说，“停止一切问询，我们直接去现场。”
他就不信，这些弟子能在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然而，当他们来到灵药园时，看见的是杂役弟子们正在认真地给每一株灵草挂牌编号；来到炼器坊，弟子们正严格按照流程操作，每一步都记录在案；就连去个藏书阁，都要先登记，写明借阅目的和预计归还时间。
“特使，”一个杂役弟子恭敬地问，“需要我为您讲解灵草分类标准吗？这是我们新制定的《灵草精细化管理办法》...”
乾修远拂袖而去。
当晚，客院内。
“师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女稽查使皱眉，“我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乾修远站在窗前，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突然笑了。
“好一个林闲...”他轻声道，“我倒是小看他了。”
他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他这么喜欢玩规矩，那我就陪他玩个大的。去请云珩宗主，就说...我要查账。”
而此时，林闲正躺在床上，听着系统提示音：
【成功在稽查使面前摸鱼，奖励摸鱼点+5】
【当前摸鱼点：-73】
“看见没？”他对王卷得意地说，“这就叫带薪摸鱼。不但不扣钱，还有奖励。”
王卷无语望天。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果然，第二天一早，消息传来：乾修远要查宗门近十年的所有账目。
这次，连林闲都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