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早晨,天空异常明亮。海浪一层层推上沙滩,像是在提醒他们:今天,是属于海的日子。
宾馆的餐厅里,大家正围坐在一起吃早餐。桌上摆着烤得金黄的吐司、切好的水果,还有热腾腾的咖啡香。
“今天真的要去潜水啊?”林悦有些犹豫地问,“我不会游泳欸。”
“别担心,”赵晨笑着摆摆手,“教练全程陪同,我们又不是去挑战深海。”
林宇放下咖啡杯,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兴奋:“这是纪录片的最后一段旅程了。我们拍了陆地、拍了风、拍了人,现在该去看看——海的故事。”
这句话让整个餐桌安静了一瞬。苏瑶抬头望向他,嘴角微微上扬。“那就去吧,我们都在。”
阳光洒在码头的木板上,反射出金色的波纹。海风吹动着旗帜,几只海鸥掠过天际。
大伙穿上潜水服,背好氧气瓶,戴上面镜,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些笨拙。赵晨拍下这一幕,笑着说:“我们像是一群即将出征的企鹅。”
“那你就是领头企鹅。”陈风打趣,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教练在一旁认真讲解着潜水要领:“下水后不要慌张,保持平稳呼吸,在海底时,记得观察、感受,而不是急着拍照。”
林宇听得格外认真,他已经在脑海里构想好了镜头——那一幕幕漂浮的光影、那些静默而悠远的蓝。
“准备好了——跳!”随着教练一声令下,几道身影依次跃入海中。
“扑通——扑通——”水花四溅,阳光透过海面洒下,一切都化作一片幽蓝。
林宇调整呼吸,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完全被水包围的感觉。声音消失了,世界变得缓慢,只有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苏瑶游在他前方,她的长发在水中飘荡,像一缕流动的墨。她回头看他,眼神透过面镜,带着笑意和光。
他们顺着教练的指引下潜,海底的景象渐渐展开——五彩斑斓的珊瑚、成群的热带鱼、还有一条安静游过的大海龟。
赵晨拿着防水相机,一边拍,一边比着“oK”的手势。林悦在一旁紧紧跟随,虽然仍显紧张,却在努力适应。
海水的颜色,从浅蓝渐渐变为深蓝。阳光像银线一样从上方洒下,在珊瑚与礁石上跳动。
陈风发现了一只海星,他兴奋地比了个手势,让赵晨靠近拍摄。赵晨举起相机,镜头下,海星静静张开五只臂,像是在呼吸,又像在微笑。
林宇按下快门,画面里映出苏瑶在光下缓缓漂浮的身影,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
他忽然明白,这一幕,不仅是纪录片的镜头,也是青春的记忆——安静、明亮,却短暂。
就在他们准备浮上水面时,忽然一股暗流从海底袭来。几人被冲得有些分散,苏瑶的面镜被水冲偏,她慌张地呼吸,动作有些急。
林宇立刻游过去,抓住她的手。他用手势安抚她的情绪,两人的目光在水中相遇。
他示意她“慢呼吸,稳住”。苏瑶点点头,几秒后终于平静下来。
那短短几十秒的惊慌,让林宇心里掠过一阵后怕。但当他们重新靠近海面时,阳光重新洒在他们身上——一切又回到了宁静。
“呼——”他们依次浮出水面,取下面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又惊又喜的表情。
“刚刚那下差点被吓死。”林悦拍了拍胸口。
赵晨笑着说:“我都录下来了,等下给你看。”
“别——删掉删掉!”她瞪大眼睛。
林宇转头看苏瑶,她正擦去脸上的海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谢谢你。”她轻声说。
林宇摇摇头:“我们本来就在一起。”
那一刻,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海风掠过,仿佛连海浪都在微笑。
潜水结束后,大家换好衣服,坐在沙滩的长椅上。赵晨打开相机,开始查看拍摄的素材。
屏幕上,一幕幕蓝色的画面闪过:珊瑚、鱼群、海龟、光线……还有他们在水中伸手、微笑、挥动的身影。
“真漂亮。”林悦感叹。“这比陆地上的任何一段都震撼。”
“这次的素材,”林宇说,“我想放在纪录片的最后一幕。它不只是画面,是我们真正走进世界的那一刻。”
苏瑶静静地听着,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的笑容温柔得像海浪。
夕阳落下时,海边染成一片橙红。浪花拍打脚边的礁石,发出低沉而温柔的声响。
陈风拿出吉他,赵晨点起小灯,大家又聚在沙滩上唱歌。
林宇靠在树下,看着镜头里那些笑着的脸,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世界真大啊。”他低声说。苏瑶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是啊,但只要我们一起,就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