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劲,是杨宽的命名,棺材里的祁钧送给杨宽的‘玩具’。
这是一股攻伐强悍的力量,但却没有源头,也没有去向。
是一股无法成长也无法消散的力量。
之前,杨宽每次消耗血劲,最后都只会恢复到祁钧赠予他时的总量,不多不少。
意识深处。
杨宽拥有上帝视角,能够从各个角度看到壮汉的动作。
那股劲力由内而外,不过比起杨宽的血色劲气,壮汉手中汇聚是纯粹的白。
与祁钧不同,与杨宽也不同。
这种力量好似会根据个人状况产生异变。
真就像祁钧所言,你叫它什么都可以,因为人人都有所区别。
随着壮汉的动作,这股劲气在不断变得浑厚,然后在杨宽惊疑目光下,白劲透体而出,击碎砖石。
很快,画面一转,那壮汉已经年迈,佝偻脊背。
随手打出劲力,弹鼻屎一般的力道竟然瞬息间弹碎一座巍峨高山的峰顶。
看着山峰坠落,天塌地陷的场面,杨宽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这就是血劲的未来?
光是画面中所展示出的力量,杨宽估计那随意一击,也能打死前世那个三品武者的自己!
可是,血劲该怎么成长到这一步呢?
正当杨宽疑惑时,画面黑屏,闪烁间,老者又回到壮汉时期,杨宽定睛看去,大喜。
这次壮汉展示了之前同样的动作,可这一招一式之间,还看到了经脉内部劲力的流动。
那股力量,穿过身体四肢百骸,最终经由一个地方,再由那地方发出之后,劲力竟然抬升一个层级。
而让这些力量增长的地方是,心脏!
是心力。
心力!以心为泵,随心激发!
哗!
杨宽眼前大亮,他忽然想起祁钧所说的话,随便你叫什么,叫什么也不重要。
因为这股力量来自于心,随心所欲。
祁钧早就将如何修炼的方法告诉了自己,只是杨宽还未领悟。
看到这块残玉时,杨宽终是醒悟。
最后,画面停转,杨宽脑中浮现出残玉法诀的名称,无名心诀!
“心诀!”
以一心为万法!
自心中起,往心中去。
始于心,终于心。
所以,祁钧在逗杨宽玩。
这股力量根本不是他赠予的,只是由他帮杨宽激活。
想来祁钧是看到杨宽心中的劲力蕴而不发,帮助杨宽提前激活。
这血劲是杨宽自身的心劲!
怪不得会呈现出不同颜色,不同状态。
人心之间,又怎会相同。
之后,画面开始重复,杨宽反复观察,大脑在飞速运转学习,抓住每一个关键点。
有前人经验在这,不学白不学。
不久后,杨宽退出玉符,没有神韵的存在,残缺玉符对精神根本不产生任何消耗。
杨宽离开书桌前,盘膝坐于地上,血劲缓缓浮现,如血色电光般在周身流转。
杨宽从没想过一股力量会穿过心脏。
这违反常理,心脏的存在即便在武者的认知中,也是需要呵护的。
即便锤炼五脏,心脏也永远在最后一步,小心翼翼,如同走钢丝一般。
稍不留神,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炼心一关,也被武者称为生死关。
所以,没人会想到心脏也会产生力量。
即便想到,也不敢尝试,毕竟这不是游戏,命只有一条。
杨宽,不怕了。
自身已经产生了血劲,这股源于心脏的力量,再次回到心脏,如同乳燕归巢,说不出的自在,怎么会受伤?
杨宽按照无名心诀中所展示出的修炼方式,在体内完成一次运转。
血劲以丹田为开始,先下再上,越过天灵,下行心脏。
砰!砰!砰!
心脏如鼓,每次泵动,血劲便喷涌而出,重归丹田。
杨宽再次催发,仔细观察,血劲好似浑厚了一分,不明显。
但他清楚,血劲变强了!
心脏为源泉,丹田为水库。
成了!
杨宽不知疲倦,接连运转一个时辰之后,才发觉力不从心,连忙停下。
这时,再次催发血劲,劲气浓郁,如雾如电,他想到心诀创始者最后的崩山举措,向前一弹。
血劲骤然离体,向前涌动三寸之地,这才力竭消散。
呵!
杨宽轻笑一声,自己曾经的设想也算是成真了。
虽然还不具备杀伤力,但真的能够离体。
这已经完成了从零到零点一的跨越式进步。
之后,从零点一到一,再从一到一百,都只算是积累,不能算是跃进。
什么叫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这就是!
杨宽站起身,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讲求源远流长。
确定了大方向且迈出了一步,他心中颇有些安慰,对于现状都变得乐观许多。
杨宽再次来到书桌旁,拿起案几上的残玉,仔细打量,喃喃自语。
“这玉符,怎么会缺乏仙韵,又怎么会残缺呢?”
杨宽满腹疑惑,按理来说,这股力量足够超模,若能够在云澜仙宗中流传修炼,其底蕴实力最少翻倍。
不过很快,杨宽抛却脑中的疑惑,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片天地对血劲没有限制!
杨宽的肉体在衰败,但心劲却根本不受影响。
不过,让杨宽疑惑的是,到底是没有限制,还是这方天地对心劲毫无办法?
来自于心中的力量,不涉及天地灵炁,不假借外物,以人心泵发出的力量。
也许,导致这残玉无法修炼的,根本不是人。
杨宽抬头望天。
说不定是这片天地呢?
从祂开始排斥杨宽,杨宽便不觉得祂有多么神秘,也许只是个境界更高的‘人’。
祂想要掌控这片天地,就必须要让生存在这片天地的生灵受限于祂。
所以,不假借外物的力量,就该被剔除限制。
无名心诀的创始者,是个另类,是个怪胎,杨宽有理由怀疑,那人曾经与他有过同样被压制的待遇!
“呵呵...”
想到这,杨宽笑了,如此推导,虽然不一定正确,但以他自身目前状况为客观依据,这就是他眼中的现实。
天意又或者说天道,如此围追堵截,也许不是因为自己是外来者。
而是自己带着一股不受限于祂的力量。
祂在害怕?
“要是那么害怕我,为何不直接杀掉我,是不能,还是力有不逮?”
杨宽抬头看着白日晴空,先是沉默,随后喃喃自语。
“你如果害怕我,就更应该放我走,我不属于这。”
杨宽仔细盯着苍穹,毫无反应,鸟雀飞过,叽叽喳喳。
“呵~”
杨宽无奈摇头轻笑,自己是压力太大了,竟然也开始对着天空自言自语。
他坐回书桌前,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将方才的感悟落于纸面,更加直观,也许还能看到一些自己忽视的东西。
杨宽沉浸其中,丝毫没注意到,院中翠柏松树无风自动,沙沙作响。
池塘中的灵鱼藏于池底石下,吐着泡泡。
院中寂静无声,却又存在着什么。
转瞬间,一切归于正常。
屋檐下,从院中看去,书房窗户里 ,杨宽持笔埋头,写写画画,嘴角还带着笑容。
热情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