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也太锋利了吧!”
她眼睛一亮,把刀握在手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刀刃。
“哎!主人你小心点!”
哆啦A梦吓得连忙飘后两步,圆脸上满是慌张,“我知道你气不过,可杀人是万万不行的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叶知渝白了它一眼,把刀揣进自己的衣襟里,拍了拍:“谁说我要杀人了?虽然我现在恨不得把叶青田和那个孙二公子撕了,但还没到要赔上自己性命的地步。”
哆啦A梦这才松了口气,圆圆的肚子都跟着起伏了一下。
它飘到叶知渝身边,好奇地问:“那主人,你刚才跟叶青田说要见孙二公子,难道真打算嫁过去啊?我听说,那个孙二公子不是啥好人。在孟州城里无恶不作,抢过民女,还逼死过小商贩呢!”
提到孙二公子,叶知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握着刀的手也紧了紧,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我嫁他马勒戈壁!我要是真嫁过去,才是把自己推进火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空,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叶青田为了攀附权贵,把我当筹码;孙二公子仗着老子的势力,在孟州城作威作福。这回我不仅要为孟州城除了这一害,还要让叶家为他们的自私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倾家荡产,永世不得翻身!”
前厅的烛火亮得晃眼,孙建楠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神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倨傲。
他听叶青田说叶知渝容貌出众,本没放在心上——孟州城里主动贴上来的美人他见得多了,再美也不过是些胭脂俗粉。
可当叶知渝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孙建楠手里的玉扳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
烛光照在叶知渝脸上,只见她眉梢用螺子黛细细描过,弯得像春日新抽的柳丝,眼尾微微上挑,缀着一点细碎的银箔,在灯下泛着朦胧的光。
脸颊上敷着哆啦A梦给的来着21世纪的化妆品,不是寻常脂粉的厚重,倒像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粉晕,娇嫩得能掐出水;唇上涂着珊瑚色的唇釉,唇形饱满,笑时露出一点舌尖,平添几分勾人的媚意。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领口袖口绣着细碎的兰花纹,布料是哆啦A梦带来的“柔光棉”,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身姿纤秾合度,走一步裙摆轻晃,像月下的流云。这哪里是孟州城的姑娘?分明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孙建楠见过的美人无数,连城里头号花魁在她面前都像失了颜色——他哪见过这般精致的妆容?这般特别的衣料?又哪里见过来自于21世纪的“换头术”!
他盯着叶知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之前心里还惦记的叶知锦,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心里只剩眼前这抹动人的身影,像饿狼看到了最肥美的猎物。
叶知渝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计划成了一半。
可她看着孙建楠,心里却满是失望:刘氏把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她原以为是个俊朗公子,没成想竟是个五短身材,脸又圆又油,一双小眼睛里满是色欲。
若不是身上那件绣着金线的锦袍撑着场面,扔在大街上,撑死算个路人乙,连路人甲都不够资格。
“孙公子。”
叶知渝走上前,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奴家已备好了晚宴,愿与公子对月饮酒,共度良宵。”
孙建楠的魂儿都快被这声“孙公子”勾走了,连忙点头,却没忘了警惕——他横行孟州多年,这点心思还是有的。
他冲门外喊了两声,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手下:“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出入,谁要是敢靠近,直接打断腿!”
手下领命退下,孙建楠才笑着朝叶知渝伸手:“知渝姑娘,咱们进内间吃酒?”叶知渝点头应下,跟着他走进内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酒桌上摆着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孙建楠刚坐下,目光就黏在叶知渝放在桌上的手——那双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他心痒难耐,伸手就想摸上去。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的瞬间,叶知渝猛地把手抽了回去,抬眼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满是嗔怪,像在说“你怎么这么心急”。
孙建楠被这眼神看得心都化了,骨头都酥了半截,连呼吸都放轻了。
“孙公子,别那么心急嘛。”
叶知渝端起一杯酒,又给孙建楠斟了一杯,笑容娇媚,“长夜漫漫,我迟早都是你的人。不如咱们先干了这杯,以酒怡情,岂不是更有风味?”
孙建楠早已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酒杯,可刚要送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他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再美也不能放松警惕。
“知渝姑娘,”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瞧你那杯酒颜色更艳,不如咱们换一杯?”
叶知渝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暗想,这个家伙还真够狡猾的。面上却丝毫不慌,反而笑得更大方:“公子说换,那便换。”
她爽快地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接过孙建楠手里的酒,仰头先喝了一口,“这样公子总放心了吧?”
孙建楠见她喝了,彻底放下心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还砸了砸嘴:“好酒!知渝姑娘的酒,就是不一样!”
此时的叶知渝,看到了哆啦A梦小小的,模糊的身影拿着注射器正在把一股透明的液体射入酒杯之中。
叶知渝嫣然一笑放下酒杯,又露出一副娇俏的模样:“公子若是喜欢,奴家再给公子唱首小曲儿吧?”
孙建楠自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
叶知渝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哆啦A梦教她的摇篮曲——声音轻柔,调子舒缓,像春风拂过湖面。
“天上的星星嗯……参北斗啊,地上的娃娃想妈妈。爷爷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孙建楠本来还支着耳朵听,可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头也开始发晕,没一会儿,就“咚”的一声,一头扎在酒桌上,昏睡了过去。
叶知渝停下歌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她看着昏睡的孙建楠,冷笑一声:“你猎人再狡猾,也斗不过我‘好狐狸’。”
她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把孙建楠往床上拖——孙建楠看着不胖,却格外沉,叶知渝累得满头大汗,衣衫都湿透了,才总算把他拖到床上。
接着,她从衣襟里掏出那把锋利的银刀,刀身在灯下泛着冷光。
叶知渝握着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死沉的孙建楠,眼神里满是恨意:“你在孟州城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今天,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她举起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冰冷的脸上,也落在那把即将落下的艳刃上。
卸掉了脸上的浓妆,叶知渝推开内间房门时,廊下的两名手下正靠在柱子上打盹,见她出来,两人猛地惊醒,眼神里满是疑惑——这姑娘素面朝天,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衣裙,和方才进去的那个明艳美人简直是两个人,他们竟没认出这是何时混进内间的。
“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其中一个手下粗声喝问,伸手就要拦她。
叶知渝早有准备,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声音拔高了几分:“瞎了眼吗?我是叶府的丫鬟!公子和我们家小姐在里面睡着了,特意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们要是敢进去,仔细吃不了兜着走!”
她说着,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口走。
两名手下对视一眼,嘀咕了两句——确实听说叶府小姐要嫁过来,想来这真是府里的丫鬟。两人没再多问,又靠回柱子上,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
叶知渝攥紧了袖口,用袖子挡住半张脸,快步走下楼梯,刚出酒楼大门,就和一个穿着锦袍的男人擦肩而过。她余光瞥见对方的脸,心里一紧——是叶青田的弟弟叶青福!
叶青福也愣了一下,看着叶知渝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这身影怎么这么眼熟?”
叶知渝不敢回头,一路快步往前走,直到拐过两条街,才敢停下喘口气。可还没等她缓过劲,街道尽头突然传来“哐哐”的铜锣声,伴随着士兵的吆喝:“城门已关!闲杂人等速速归家!违令者,按通敌论处!”
叶知渝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她拔腿就往城门方向冲,可等她跑到城门口,厚重的城门早已紧闭,守城的士兵手持长枪,严阵以待,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只能掉头往回跑,酒楼是万万不能再去的,可此时大街上的行人听到铜锣声,都纷纷往家里赶,眨眼间就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街头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