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看见这阵仗,吓得往叶知渝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大姐,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
可小宝没发现,他的大姐此刻已经“丢了魂”,迅速切换到了花痴状态。叶知渝盯着那个年轻男人,眼睛都看直了——这张脸,这身形,不就是当初在苗家庄,在树下救下自己的那个男人吗?
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脏跳得飞快,连呼吸都乱了节奏。目光从他俊朗的眉眼滑到挺拔的鼻梁,再到温润的唇,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会有人这么帅?帅得让人想犯罪!
要知道,在21世纪,法律可是明明白白规定着,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就是犯罪——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不可告人的邪恶念头”,甚至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方才护着小宝的凶悍劲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副傻愣愣的花痴模样。
年轻男人见叶知渝盯着自己不说话,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异样的灼热,不由得愣了愣,又开口问道:“姑娘?”
叶知渝这才回过神,脸颊瞬间红了,赶紧收回目光,可心里的小鹿还是跳个不停,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是我家小宝先推我家弟弟的,还把他的风车弄坏了……”
大姐!你说的不对!是他撞坏了我的风车!”
小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孩童特有的委屈与急切。他攥着断了翅的竹骨风车,小脸涨得通红,刚才在街上,那个穿青布短褂的男孩不小心撞过来,风车“啪”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男孩道了歉,可小宝不依,追着要他赔,两人拉拉扯扯就扭打起来,直到叶知渝走过来,才把他们拉开。
这声喊终于打断了叶知渝的“赏美男”大业,她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回头:“闭嘴!吵死了!”
话音刚落,那男子已温声问清了来龙去脉。原来小宝在首饰铺里等得心急,自己跑上街,人多拥挤,对方男孩不慎撞了他,风车摔坏后,男孩不知去哪买新的,两人这才起了争执。
男子听完,转向叶知渝姐弟,语气谦和:“事情我清楚了,是我弟弟不对,再怎么说也不该推你弟弟。我向二位道歉,还请姐弟俩稍候,我去买个新风车赔给小弟弟。”
叶知渝这才回过神,慌忙摆手,眼睛却还忍不住往男子脸上瞟:“不用不用!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你弟弟喜欢,那就送给他,让他拿着玩……”
说着,她稀里糊涂地抬起右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支刚在铺里看中、还没付钱的玉簪——方才满脑子都是眼前人的俊容,竟把这玉簪随手攥在了手里,连没结账都忘了。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现在做贼都不藏着掖着啦?这是生抢啊!”
首饰铺的钱老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挤进人群,一把抢过玉簪,气得胡子都翘了,“真当我腿脚不好跑不快?走!跟我去见官!”
钱老板拽着叶知渝的手腕就要走,叶知渝这才彻底懵了,脸“唰”地白了,急忙挣扎:“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钱老板,稍等。”
那男子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分量,“这位姑娘不是坏人,方才只是一场误会,还请您宽恕。”
钱老板眯着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连忙松开手,躬身笑道:“哎呦!这不是梁先生吗?瞧我这老眼昏花的,竟没认出您来!我给您赔罪了!”
梁先生温和地笑了笑,这一笑,眼尾的弧度像浸了月光,叶知渝刚退下去的花痴劲又上来了,眼神又开始发直。只听梁先生接着说:“这位姑娘我认识,她绝非歹人。”
“梁先生说不是,那肯定不是!”
钱老板连忙点头哈腰,“您的面子我哪敢不给?要不然我家那二小子回家,还不得给我甩脸子?”
说罢,他揣好玉簪,笑呵呵地拄着拐杖走了。
小宝见大姐又对着梁先生发呆,眼神直勾勾的,还以为她又犯了平日里的迷糊病,急得拽着她的衣角喊:“大姐!大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呜呜……”
叶知渝正看得入迷,被小宝吵得心烦,干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手动闭麦”。
梁先生见状,忍俊不禁,拱手道:“在下梁彦祖,这是我的弟弟梁书桓。”
叶知渝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帅!原来叫彦祖!
“方才钱老板的二儿子在我们悦薇书堂念书,我是他的先生,所以他才给我几分薄面。”
梁彦祖又解释了一句,随即温和地问,“姑娘芳名可否赐下?”
叶知渝脑子一片空白,傻愣愣地站着,连话都忘了说。小宝在一旁急得使劲晃她的手:“大姐!梁先生问你名字呢!”
“我、我叫叶知渝!”
叶知渝终于回过神,一开口就收不住,“年龄二十!家住安平县福运大街甲子五所!还、还没有对象!”
小宝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吐槽:“大姐,你说啥呢?梁先生就问你名字,你怎么乱七八糟说一大堆呀?”
叶知渝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梁彦祖却只是淡淡一笑,没再多说,这时远处传来他同伴的呼唤:“彦祖!该走了!”
“我的朋友在唤我,在下这就告辞了。”梁彦祖看向叶知渝,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姑娘上次受了重伤,流了不少血,还需多注意身体。”说罢,便带着梁书桓转身离开。
叶知渝的脸瞬间红得像块大红布,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男人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长得这么好看,说话却像拿刀子捅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流点血怎么了?老娘一个月流一次,照样活蹦乱跳!
“大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小宝突然凑过来,仰着小脸说。
叶知渝正憋着气,随口问:“你的朋友?是谁呀?”
小宝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就是咱们家的旺财啊!刚才你盯着梁先生的样子,跟它看到肉骨头的时候,一模一样!”
叶知渝:“……”
她伸手揉了揉小宝的脑袋,又气又笑——这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晨光刚漫过青石板路,叶知渝就把乱蓬蓬的长发绾成个松松的髻,快步走到叶记酒楼大堂。
往日这时辰,早该有客人点着豆浆油条吆喝,可今天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伙计拿着抹布擦着桌椅,连个说话的人影都没有。
她扒着门框往外瞧,街上行人匆匆,挑着菜筐的、背着布囊的,往来不绝,可没一个人往酒楼里望一眼。
叶知渝皱着眉,目光又落回东面那面墙——墙上挂着好几幅没完工的诗词对联,原是三叔叶青福为了添些文雅气挂的,她之前还动过心思,想把寻弟弟的启事贴上去,可终究没敢违逆三叔。
“三叔呢?”
她拽住一个擦桌子的伙计问。
伙计指了指二楼:“孙掌柜来了,俩人在雅间说话呢。”
叶知渝刚要抬脚上楼,又顿住了——孙掌柜是卖衣服的,和三叔是老交情,这会儿上门,指不定有要紧事,还是别去打扰好。可没等她转身,雅间里就传来叶青福的声音:“再添点茶水来!”
伙计慌忙拎起茶壶,叶知渝眼睛一亮,一把抢过茶壶:“我去送,你忙你的。”说着就端着茶壶,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雅间门没关严,她刚要敲门,就听见孙掌柜的叹气声,满是愁绪:“老叶,你说这叫什么事!太子殿下一走,全国要守孝十天,不准饮酒不准娱乐,我那女装铺子本来就靠姑娘们添新衣撑着,现在倒好,都说服丧期穿鲜艳的不吉利,连个进店的人影都没有!”
叶青福的声音更沉:“你这还算好,我这酒楼才叫难!客人来我这儿,一半是冲着凉酒配卤味,现在酒不能卖,厨子们都闲着,十天下来,得亏多少?我那厨子还是从邻县高薪挖来的,总不能让人家干坐着吧!”
两人又重重叹了口气,满室都是无奈。叶知渝站在门外,心里倒泛起了喜——这不是正好吗?她之前琢磨的奶茶,终于有机会拿出来了!
她轻轻推开门,端着茶壶走进来,笑着说:“三叔,孙掌柜,你们是为这事发愁啊?巧了,我倒有个办法。”
叶青福愣了愣,先顾着问别的:“你爹他们去逛街,你怎么没跟去?还敢偷听我们说话?”
“我这不是担心酒楼嘛!”
叶知渝把茶壶放在桌上,眼里亮闪闪的,“三叔,官府只说不准饮酒,没说不准卖别的呀!我会做一种叫‘奶茶’的饮品,没有酒精,甜丝丝的,女人小孩都爱喝,说不定能引客人来!”
“奶茶?”
孙掌柜先来了兴趣,“那是什么东西?”
“是用茶和鲜牛乳煮的,我还能做三种口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