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梦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不过这个过程需要时间,而且探测器的感应范围会受环境影响,所以咱们得一边生存,一边慢慢寻找,不能急于求成。”
“第四条,在这个世界获取物资必须‘合乎常理’。就像之前给您的棉鞋,我是将未来科技的保暖芯片和防滑材质,伪装成了这个时代常见的棉鞋样式,这样才不会显得突兀。之后咱们找一切东西,都需要通过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伪装。不能直接拿出来,否则很容易暴露身份。”
哆啦A梦看着叶知渝,眼神认真:“这些规则看起来多,但都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只有先在这个世界安稳下来,咱们才能有更多时间等待时空通道修复,也才能更顺利地找到您弟弟。您明白了吗,主人?”
叶知渝盯着哆啦A梦圆滚滚的身子,眼底满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你说自己是个机器人,怎么偏偏要做成哆啦A梦的造型啊?就不能换个样子吗?比如……我之前医院里那个更年期晚期的护士长,那样多有威慑力,说不定还能少点麻烦。”
这话刚落,哆啦A梦瞬间打了个哆嗦,圆脸上满是惊恐,连忙摆着胖乎乎的手反驳:“主人!您可别害我啊!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想法也太邪恶了!我是来帮您生存、找弟弟的,不是来‘自杀’的——要是真变成那样,恐怕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它顿了顿,又认真解释起来:“其实我以这个形象出现,是有原因的。时空管理局调取您穿越前的记忆时发现,您在那场车祸发生、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眼里看到的最后一个形象,就是路边广告牌上印着的哆啦A梦——那是您小时候最喜欢的卡通角色,看到它时,您的情绪是最平静的。所以局里才特意把我的外形设定成这样,就是希望能让您在陌生的世界里,多少有点熟悉感,能少点恐惧。”
说着,它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带着点小骄傲补充:“而且我觉得,哆啦A梦的样子多可爱啊,圆滚滚的,看着就亲切,总比冷冰冰的金属机器人或者您说的护士长模样强吧?”
叶知渝听着,倒也没再纠结造型的事,话锋一转,又落回了最牵挂的弟弟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你刚才说我弟弟也穿越来了,那他……他现在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存在啊?是还好好的当个人,还是说……会不会变成其他奇奇怪怪的物种了?”
哆啦A梦看着她眼底的担忧,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放软了些:“主人,这一点我是真的不知道。时空故障造成的穿越很不稳定,每个人的‘落点’和‘形态’都可能受波动影响,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设备去探测他的具体状态。”
但它很快又挺直了身子,语气坚定起来:“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您现在心里最着急、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您弟弟。这件事我一定会帮您,而且会尽全力帮您。
但您得答应我,之后不管是生活、还是慢慢找您弟弟,都得听我的安排——这个世界比您想象的要危险,只有咱们互相配合,才能少走弯路,才能更快找到王骁。”
叶知渝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哆啦A梦一一做出了解答。不知不觉,叶知渝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晨光刚漫过小院的矮墙,给破落的木柴堆、斑驳的土墙都镀上了层暖融融的薄金。叶知渝猛的从睡梦中惊醒,除了自己,房间内空无一人。
叶知渝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甩掉。等等,昨天晚上好像不是在做梦。那么多啦A梦在哪里?
叶知渝慌慌张张的爬起来。
“多啦A梦!你在哪里?”
“主人,我在呢。”
叶知渝向着说话的声音方向看去。
“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主人别怕。因为我的样子,不能被这个时代的人看见。所以平常我都会处于隐身状态。但是我会一直跟随在你的身边,随时听候你的吩咐。”
叶知渝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房门被拍响,一个稚嫩的童音也响了起来。
“大姐,你醒了吗?我来吃茶叶蛋啦!”
叶知渝坐在门槛上,后背靠着冰凉的门框,却因脚上的棉鞋暖着,连带着心里也松快。
她刚剥好一个茶叶蛋,褐色的蛋壳顺着指缝落在地上,蛋白上还沾着细碎的茶渍,热气裹着咸香飘出来,勾得旁边的小宝直踮脚。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叶知渝笑着把鸡蛋递过去,看着小宝攥着鸡蛋,小嘴凑上去咬了个月牙形的缺口,蛋黄的油顺着指缝往下滴,他也不管,只顾着鼓着腮帮子嚼,眼睛眯成了两条小缝,像只偷吃到蜜的小松鼠。
“好吃……大姐,还是偷的更香。”
小宝含混地说着,嘴角沾了圈蛋黄,活像长了圈小胡子。
大黄狗旺财早被香味勾得没了章法,尾巴在地上扫得“沙沙”响,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青砖上晕开小湿痕。
它一会儿蹭蹭叶知渝的裤腿,一会儿绕着小宝转圈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讨食声,可两人谁也没理它——这茶叶蛋是昨天趁后院老母鸡不注意,偷偷摸了六个蛋煮的,自己昨天一口气吃了仨。还剩下这点,得先顾着自己和小宝。
叶知渝自己也剥了个,咬一口,蛋白筋道,蛋黄绵密,带着茶叶的清苦和酱油的咸鲜,热乎气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空荡荡的胃。
她和小宝头挨着头,慢悠悠地吃着,偶尔小宝把沾了油的手往她衣服上蹭,她也只是拍掉,笑着骂句“小脏猫”。院外的麻雀在枝头叫着,风里带着点泥土的腥气,这一刻的安静和满足,竟让叶知渝忘了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异乡人。
很快,两人手里的鸡蛋就见了底。叶知渝摸出最后一个,在门槛上磕了磕,正要掰开分两半,突然“吱呀”一声,院门被人猛地推开,两道身影闯了进来。
叶知渝心里一紧,眼疾手快地从小宝嘴边抢过他还没吃完的大半个鸡蛋,手腕一扬,飞快地塞进了凑过来的大黄嘴里。论“毁尸灭迹”的能力,大黄比小宝要强上不少。
大黄喜得尾巴都快摇断了,叼着鸡蛋就想咽,可鸡蛋太大,它梗着脖子咳了好几下,差点没噎得翻白眼,还是叶知渝拍了拍它的背,才勉强咽下去。
这鸡蛋可是她和小宝冒着被刘氏骂的风险,从鸡窝里偷摸来的,要是被人发现,指不定又要挨顿打。
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氏生的两个女儿——叶知锦和叶知秀。两人一进院,目光就跟带了刺似的扫过叶知渝,尤其是看到叶知渝正梗着脖子往下咽,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咕咚咕咚”响,都快噎得翻白眼时,眼神里更是添了几分古怪。
叶知渝心里清楚,这两人来者不善。昨天叶知锦把原主踹进池塘,毕竟是条人命,她们肯定是怕原主死了惹麻烦,今早特地来探虚实。
果然,见她好好活着,两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松快,可那松快没撑多久,就被怨怼取代——大概是在琢磨,怎么这“傻子”没淹死,还好好活着。
“那个傻子,”叶知锦先开了口,声音冷得像冰,“父亲有事找你,在前厅候着,快去吧。”
说完,她拉着叶知秀转身就走,两人走得飞快,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偶尔传来一声嗤笑,那笑声尖细又刻薄,像针似的扎人。
叶知渝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对这两个妹妹的厌恶——原主没少被她们欺负,抢吃的、骂傻子、推搡打骂都是常事。巧了,她叶知渝重活一世,也没打算对这两个心术不正的东西有好脸色。
她扭头往院子里看,只见小宝正蹲在地上,小手使劲掰着大黄的嘴,大概是还想把刚才被抢走的鸡蛋抢回来,大黄则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地躲着,一人一狗闹得满地乱转。
叶知渝看着这画面,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衣角的灰,挺直脊背,昂首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她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父亲”,找原主到底有什么事。
叶青田的身形是最直白的财富注脚——还不到四十岁,脊背已被发福的身躯压得微微塌陷,像揣着半袋糯米的粗布口袋。
圆滚滚的脸庞上,下颌线早被松软的皮肉吞噬,唯有那双嵌在肉堆里的眼睛,总透着精明的光,看人时习惯微微眯起,像在掂量物件的斤两。
他常穿一身浆洗得发硬的绸缎马褂,领口被脖颈的赘肉撑得有些变形,却总要让管家熨得平整发亮,仿佛那衣料能遮去骨子里的刻薄。
若凑近了看,会发现他左手拇指上总套着枚磨得发亮的玉扳指,那是他为数不多肯花钱的物件,摩挲扳指的频率,往往与算计的深度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