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的脚踩进碎石堆里,发出一声轻响。
他没有回头,身后岩石下的风无垢还在沉睡。她的呼吸很弱,但稳定。他已经不能再等。
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铺满地平线。
诸天联军来了。密密麻麻的战旗竖起,兵器反射着晨光,像一片钢铁森林。他们没有喊杀声,也没有前冲,只是缓缓推进,阵型整齐,透着一股压倒性的气势。
林战站在高台上,风卷起他的衣角。
他低头看了眼手掌,金纹在皮肤下流动,温顺而有力。那股曾经撕裂他身体的力量,现在完全听从他的意志。他抬起手,双剑出现在掌中,一黑一红,剑身无光,却让空气微微震颤。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快,也不稳,像是刚站起来的人在试探自己的双腿。林战眼角一动,认出了这个步伐。
慕婉卿走到了他身边,站定。
她身上还带着伤,衣服有烧焦的痕迹,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她没说话,只是拔出腰间的剑,横握于胸前,目光投向敌阵。
林战低声说:“你本可以不来的。”
“我醒的时候,你在前面。”她说,“我不可能还躺在后面。”
两人并肩站着,不再多言。
风从深渊吹来,带着血腥味。血祖军已经列阵完毕,在他们身后排开数千人。每一个人都穿着染血的战甲,手持利刃,眼神如火。他们不喊不叫,但那股战意压得地面都在发颤。
林战举起双剑,剑尖指向天空。
一道血光从他眉心射出,直冲云霄。刹那间,天色变暗,乌云翻滚,一轮血月虚影浮现空中。这是信号。
血祖军齐刷刷拔出武器,刀剑相击,发出震耳的金属声。
第一排战士踏前一步,第二排紧随其后,第三排点燃火把。火焰腾起,照亮了整片战场。他们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而整齐:
“血——祖——军!”
林战收回目光,盯着前方敌阵的核心位置。
他知道那里有三名诡族真王,还有两名魔族大祭司。这些人联手布阵,想用炼魂术锁住他的行动。但他们错了。他不再是那个会被道印反噬、被力量吞噬的残躯。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
“今日,要么诸天臣服,要么血染苍穹!”
话音落,他跃起。
身形化作一道血光,划破长空,直扑敌军中枢。速度太快,连风都追不上。地面在他脚下炸开一道裂缝,一直延伸到战场边缘。
三名诡族真王同时出手。
一人挥出黑色锁链,缠向林战脖颈;一人张口喷出毒雾,腐蚀空气;第三人结印召唤虚影巨兽,挡在他前进路上。
林战双剑交叉,斩出一道弧光。
锁链断裂,毒雾蒸发,巨兽头颅被劈成两半。他没有停,继续前冲。距离拉近到十步时,他左臂金纹暴起,黄金神魔体全面激活,肌肉膨胀一圈,力量暴涨。
第一个真王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炸开。
第二个想要后退,林战已闪现至其背后,一剑刺穿心脏。第三个怒吼着打出本命符印,却被林战单手抓住,硬生生捏碎。
鲜血洒落,染红大地。
三具尸体倒下,周围敌军开始骚动。他们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围剿,是碾压式的胜利。但现在,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能瞬间击杀三名真王的存在。
林战落地,双脚陷入泥土半寸。
他甩掉剑上的血,抬头看向更高处的指挥台。那里站着一名身穿银袍的使者,手持权杖,正快速念动咒语。林战认得那种气息——是封神阵的引子,准备镇压整个战场。
他冷笑一声,再次冲出。
这一次,他没有隐藏行踪。血轮在他眼中旋转,锁定目标。途中五名护法强者拦截,全被他以不同方式击杀:一人被剑气贯穿喉咙,一人被拳劲震碎内脏,第三人试图自爆,被他一脚踢飞,在空中炸成血雨。
银袍使者终于完成施法。
权杖顶端亮起白光,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直奔林战头顶。那是禁锢之力,足以让仙王级存在动弹不得。
林战停下脚步,抬头看去。
他举起左手,金纹汇聚成盾。光柱砸在盾上,发出轰鸣,地面崩裂。但他站着没动。
几息之后,光芒散去。
林战的盾消失了,手臂上有灼伤痕迹,但他还能动。他右手持剑,猛然向前一掷。黑红双剑旋转飞行,划出两道轨迹,直取银袍使者咽喉。
使者慌忙举杖格挡。
双剑撞在权杖上,炸开剧烈爆炸。冲击波将周围数十人掀飞。等烟尘稍散,只见权杖断成两截,银袍使者胸口穿孔,仰面倒下。
林战收回双剑,环顾四周。
敌阵已经开始混乱。左侧妖族部队试图召唤祖兽虚影,巨大的兽头从地下升起,张开巨口咬向血祖军前锋。
林战转身,双剑高举。
“神魔灭世斩·破军式!”
剑光炸开,如同太阳降临。
那一道光横扫千军,将祖兽虚影从中劈开。余波所及,上百名妖族战士当场化为灰烬。焦土蔓延百丈,留下一条笔直的裂痕。
右侧魔族强者布下炼魂大阵,七名祭司围成圆圈,吟唱古老咒语,试图抽取战场亡魂增强己方。黑雾从阵眼涌出,形成锁链抓向血祖军士兵。
林战闪身而至。
他一脚踹飞一名祭司,左拳砸向阵眼中心。金纹顺着拳头扩散,直接破坏阵基结构。阵法崩塌的瞬间,反噬之力爆发,七名祭司全部吐血倒地。
他站在阵中央,喘了口气。
战斗才刚开始,敌人还有很多。但他知道,只要他不停,血祖军就不会退。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血祖军!随我杀!”
万军响应。
铁蹄踏地,刀剑出鞘,数千名战士如潮水般涌出。他们分成三路,左翼冲击妖族侧 flank,右翼包抄魔族后阵,中军直扑敌方主将台。
慕婉卿跃上高崖,站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她双手握剑,剑尖朝下,体内灵力疯狂注入。她的手臂开始发抖,嘴角渗出血丝,但她没有停下。
下一秒,她一剑斩落。
剑气呈扇形扩散,长达百丈,切开地面,贯穿近百名敌军。这一击不仅清空了一片区域,更为中军开辟了通路。
林战看到那一剑,脚步一顿。
他没想到她能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释放如此威力。她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人了。她是能和他一起撕裂敌阵的战友。
他转过身,面对新的敌人。
十名幽冥鬼将从地底钻出,手持骨刃,围成一圈。他们身上缠绕黑气,双眼赤红,显然是经过特殊强化的死士。
林战握紧双剑,低声道:
“来吧。”
第一名鬼将扑上来,速度快如闪电。林战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削掉对方手臂。第二名从背后偷袭,被他肘击胸口,肋骨尽断。第三人使用幻术,制造三个分身,被他凭借血轮识破真身,一剑穿喉。
剩下的七人同时发动合击技。
七道黑刃交织成网,封锁所有退路。林战双脚蹬地,跃向空中。他在半空翻转,双剑连斩七次,每一击都精准命中要害。
七人倒下。
他落地时,膝盖微弯,右手剑插进地面支撑身体。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汗水顺着额头流下。连续高强度战斗让他消耗巨大,但他不能停。
远处,又有新的部队正在集结。
是诸天联军的预备队,至少五千人,其中不乏真仙境以上的高手。他们摆出三角阵型,显然是要集中火力对付他。
林战站直身体,抹去脸上的汗和血。
他知道接下来会更难。但他也知道,只要他还站着,血祖军就不会溃败。
他抬头看向天空。
血月虚影仍在,映照着他一黑一红的双眼。他举起双剑,指向敌军方向。
就在这时,慕婉卿的声音从高崖传来:
“林战!左边三百步,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