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站在断石上，脚下碎石簌簌滚落深渊。他没有看高岩上的四人，目光落在自己右手的剑柄上。刚才那一击已经试探出对手的实力，也让他确认了身体的状态。七成战力，足够了。
高岩上三人怒吼声传来。持破灵幡的将领双目赤红，手中旗帜猛挥，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黑色雾气喷涌而出。左右两名战袍男子同时掐诀，一人引动空中长刀旋转下劈，刀光如瀑；另一人双手按地，数十根石刺从不同角度突刺，封锁林战所有退路。
林战冷哼一声。双脚猛然发力，脚下的断石炸成粉末。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直迎飞刀。
剑未出鞘，右臂横扫。一道血色剑罡脱体而出，与飞刀相撞。轰的一声，刀光崩碎，残片四溅。那些碎片打在岩壁上，留下道道深痕。
他借着反冲之力在空中变向，避开下方石刺阵。身形一转，已落在跃下结印那人的头顶。左手并指为掌，掌心朝下，直接拍向对方天灵盖。
那人瞳孔骤缩，急忙抬手格挡。可林战这一掌带着神魔道体的力量，掌风压得空气都发出爆鸣。两掌相接，咔嚓一声，对方手臂断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坠落，砸进一堆残骸里，再没动静。
林战落地时，鸿蒙道印微微一震。刚才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了对方术法中逸散的一丝信念残息，自动吞噬炼化。一股暖流涌入经脉，肉身强度又提升一分。
高岩上仅剩的两人脸色大变。持破灵幡的将领咬牙切齿：“杀了他！快杀！”他将旗帜插入岩石，双手结印，口中念出古老咒语。旗面翻滚，黑雾凝聚成三头六臂的鬼影，咆哮着扑向林战。
另一名战袍男子也取出一枚符箓点燃，扔向空中。符火化作金网，从天而降，要把林战罩住。
林战不动。等那鬼影逼近到十步之内，他才缓缓拔剑。
剑出半寸，寒光乍现。剑鸣响起，像是远古凶兽苏醒的第一声低吼。鬼影猛地停住，仿佛感知到了致命威胁。但它已被术法驱使，无法后退，只能继续扑来。
林战一步踏前，剑锋完全出鞘。赤金剑光划破空气，呈弧形扫过。鬼影连同背后的破灵幡一起被斩成两半，灰飞烟灭。金网落下时，他也已冲至跟前，反手一撩，剑刃斩断对方手腕。符网失去控制，化作火星消散。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臂倒退。林战不给他机会，追身上前，剑尖点地借力腾空，一脚踹在他胸口。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那人飞出去数丈，撞在岩壁上滑落，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只剩最后一个将领还站着。他脸色惨白，看着林战一步步走来。破灵幡已毁，同伴全灭，他自己也受了内伤。但他仍死死盯着林战，声音发抖：“你……你不该活着……上面的人不会放过你……”
林战停下脚步。他看着这个最后的敌人，眼神平静。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说，“我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也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将领咬牙：“那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诸天联军先锋部队，奉命清除一切不稳定因素。你身负血祖之秘，必须死在这里！”
林战笑了。笑得很轻，也很冷。
“不稳定因素？”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高岩之外更远处的天空，“就凭你们这点人，也配说这种话？”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将领面前。剑尖抵住对方咽喉。
将领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林战却没有立刻杀他。而是收回剑，转身走向渊口边缘。那里有百余名士兵正在列阵，听到动静纷纷抬头。他们看到主帅重伤跪地，三位仙君境强者全部倒下，队伍顿时骚乱起来。
“结阵！快结五行困灵阵！”一名副将大声喊。五人一组迅速靠拢，举起灵幡，试图布阵。
林战迈步向前。每走一步，地面微颤。眉心处的鸿蒙道印持续吸收战场上弥漫的杀意与信念残息，他的气息越来越强。
距离第一组灵幡三丈时，他忽然跃起。空中拔剑，剑锋下压。一股浩瀚剑意如山倾泻，五组阵法尚未成型，便被彻底碾碎。灵幡折断，持幡者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第二波士兵举盾上前，组成盾墙。长戟从盾缝中伸出，密密麻麻指向林战。
林战落地不停，直冲而入。右手长剑猛然横扫，赤金剑光撕裂空气。首排六名战士连人带盾被斩作两段，鲜血喷洒如雨。后面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尸体已经倒下一片。
剩余之人惊骇后退，阵型大乱。有人丢下武器转身就逃，有人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副将还想组织抵抗，可没人听他的命令。
林战穿过尸堆，走到战场中央。他抬起剑，指向高岩方向。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山谷：
“就凭你们，还想杀我？”
这句话像雷一样炸在每个人耳边。几个离得近的士兵耳朵流血，抱着头蹲下。更多人转身狂奔，再不敢回头。
那个负伤的将领瘫坐在地，眼中满是恐惧。他嘶声下令：“撤！快撤！此人未损分毫，主力未至，不可力敌！”
命令传开，残兵争先恐后逃离葬神渊。有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外跑，有人跌倒后再也没能爬起来。
林战没有追。他站在尸堆之上，黑袍染血，长发飞扬。风吹过战场，卷起断旗和碎甲。他静静伫立，目光冷漠俯视溃逃之敌。
鸿蒙道印仍在眉心闪烁，缓慢吸收着战场上残留的信念与战意。他的呼吸平稳，体内气血运行顺畅。原本因诛仙阵留下的暗伤，在这一战之后反而有所修复。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远处天际泛起微光，隐约可见几道身影正快速接近。那是新的部队，速度极快，显然是接到消息赶来增援。
林战握紧手中长剑。剑柄沾了血，有些滑，但他握得很稳。
他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们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