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掌心血气翻涌,那团凝聚的远古战场气息猛然下沉,顺着指尖灌入脚下的祭坛核心。地面瞬间炸裂,黑红色的能量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原本压制他的封印阵法发出刺耳的崩断声。
鬼王双肩被血光锁链钉住,还未从先前的重创中恢复,此刻只觉脚下大地震动,祭坛根基正在瓦解。他张嘴想要念咒,可喉咙一紧,竟发不出声音——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压制,让他连灵魂都在颤抖。
林战没有再看他一眼。双足一蹬,整个人冲天而起。背后那对赤红羽翼完全展开,暗金血纹在表面流转,每一次扇动都撕开层层黑雾。幽冥界的天空像是被刀割裂,一道笔直的轨迹在他身后延伸。
第一层空间壁垒出现,灰黑色的屏障横亘前方,上面刻满禁制符文。林战右拳直接轰出,拳锋与屏障相撞的刹那,眉心微热,鸿蒙道印轻轻一震。一股古老力量自印中涌出,顺着手臂奔腾而下,拳势骤然增强。屏障崩碎,碎片如玻璃般四散。
他继续上升。
第二层壁垒更加厚重,由三重叠加的结界构成,每一层都带着腐蚀神魂的气息。林战左臂划过半圆,血气缠绕成刃,在空中连斩三下。三道血光精准命中三层结界薄弱点,轰然炸开一个缺口。他身形一闪,穿了过去。
上方传来剧烈的空间扭曲声。第三层壁垒不是实体,而是由幽冥本源凝成的流动漩涡,能吞噬一切闯入者的生命力。林战双翼猛振,速度提到极致,同时将体内神魔道体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皮肤下的暗金纹路尽数亮起,血气自毛孔喷薄而出,在体外形成一层薄薄护甲。
他一头扎进漩涡。
阻力极大,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身体,要将他拖回深渊。但他没有减速,反而越冲越快。每前进一寸,鸿蒙道印就吸收一丝逸散的道痕,自动修复受损的经脉。那些曾被鬼王打入体内的阴毒之气,此刻全被转化为滋养神魂的养分。
终于,漩涡尽头出现一丝亮光。
林战双拳并列,全力向前一击。轰!整片空间壁垒炸开,狂暴的气流席卷四方。他的身影如陨星般破空而出,直射神界苍穹之下。
外界,是无尽虚空。
他悬停在神界与幽冥交界的裂隙边缘,双翼微微颤动,边缘已有几处破损,渗出血丝。但这血不是普通的血,而是蕴含着神魔之力的精血,滴落途中便化作点点光尘消散。
下方,幽冥界的入口正在缓缓闭合。最后一丝黑雾缩回地底时,林战低头看了一眼。那里曾经是他挣扎求生的地方,如今已成过去。
他抬头。
神界的天空本该平静,此刻却突然裂开一道横贯千里的缝隙。那裂缝深不见底,隐约能看到其中星辰错位,法则紊乱。紧接着,一道声音从裂缝深处传出,低沉、古老、充满威压:
“神魔道体大成,此子必除。”
这八个字响彻四界,不只是神界,就连灵界、仙界都有强者听到了回音。许多人停下手中之事,望向神域方向。
林战站在虚空,听见了这句话。他嘴角扬起,不是笑,是一种冷到底的情绪。他缓缓抬起双手,双翼完全展开,血纹闪烁得越来越亮。
“老子偏要活给你们看。”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波动自他身上扩散。百里之内,空间凝滞,连光线都变得缓慢。远处一颗流星划过,轨迹微微偏移,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
他知道,这句话会被传遍诸天。他也知道,从此刻起,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挣扎求存的孤儿。他是林战,拥有鸿蒙道印,炼成神魔道体,踏过幽冥深渊的人。
神界某处高峰之上,一名身穿红袍的老者猛然睁开眼。他手中权杖轻颤,宝石泛起血光。
同一时间,幽冥深处,一道残魂艰难聚形。它趴在地上,用最后的力量传递信息:“……他出来了……目标已脱困……下一步按计划……”
两股意念在虚空中交汇。
林战依旧悬浮在原地,没有移动。他能感觉到,有无数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有些来自明处,有些藏在暗处。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静静站着,像一把出鞘的剑,指向整个神界。
风从裂隙吹来,带着幽冥的寒意和神界的灵气。他的衣袍猎猎作响,黑发随风扬起。双瞳一黑一红,映着苍穹裂缝中的乱流。
这时,远方天际出现一点金光。那是一枚传讯符,正快速接近。但它还没飞到林战面前,就在半空中炸成齑粉——有人在阻止信息传递。
林战皱了下眉。
下一瞬,他右手忽然一紧。指尖传来湿滑感。低头一看,一滴血正从羽翼边缘滑落,不偏不倚,滴在左手掌心。
血珠摊开,竟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极细的痕迹,形状像是一把断裂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