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川一听急了,“婶婶你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孩子。”
陶春燕见了,赶紧道歉,“婶婶是个大嘴巴,也没个把门。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说。
你们怎么可能不是瑾之的孩子呢!”
说完,陶春燕没事人一般,拉住朵朵,“王朵朵,我们回家了。”
沈青禾站在那儿没动,只是一直看着家的方向。
江橘瑶抬头看太阳,见快晌午了,走到门口问陆凛骁,“吃什么?”
陆凛骁手中的笔没停,“你歇着吧,不用管,一会儿我去打饭。”
江橘瑶听了,走进去,“瑾之和李穗到现在还没有出来,青川和青禾也在这儿,我想着不去打饭了,自己做。”
陆凛骁手一顿,转眸,“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他们在屋里干什么?”
江橘瑶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陆凛骁抬手揽住她纤细腰肢,江橘瑶旋身坐在他大腿上,墨染长发随转势飘成柔弧,眉眼带笑撞进他眼底。
“不知道?看来我这个老师不合格。”
江橘瑶推他,“老实点儿,孩子们在外面呢!”
陆凛骁低头吻住她,才不管她的推搡。
江橘瑶知道他的德行,不让他亲他会一直惦记着,便让他得偿所愿。
两个人腻歪了几分钟,江橘瑶推开他,顺手将他嘴上的口红擦干净。
“沈青川和沈青禾不是苏瑾之的孩子?”
江橘瑶见苏瑾之对他们俩视作己出,还单纯以为他们俩跟着母姓。
陆凛骁点头,“他们俩是谁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苏瑾之的大哥苏迈之从结婚到阵亡,根本就没有回过家,他连沈佩蓉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我问过瑾之,沈佩蓉的孩子是谁的,但沈佩蓉一直不说。
两个孩子生在苏家,他们也不可能不认。”
江橘瑶,“沈佩蓉那个人怎么样,我听青川和青禾时常提及,满心都是她是个慈母。”
陆凛骁合上笔,江橘瑶起身。
两个人手拉着手去厨房,看这样子,除了给他们照看孩子,还得将苏瑾之和李穗的饭做出来。
一到厨房,“我见过她两次,她见人总是温柔的笑,会变着花样给我和瑾之做小零食,还会蹲下来喂路边的流浪狗流浪猫。
街坊邻居要是有哪个孩子摔倒了,她会第一时间抱起来安抚,邻居要是有苦难,她也会施以援手。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没有见过丈夫的前提下,肚子一天天似气球一般鼓胀起来。
后来,苏迈之死了,她也不说出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
知道瑾之在军中有出息了,在知道他和李穗有婚约的前提下,找到婆母,让他兼祧两房。
很多人觉得,她完全没必要这样,苏家自打她怀孕,好吃好喝的照顾她,现在苏迈之死了,她可以找那个男人去了,苏家人不怪。
但她就是不走。
一边笑着哄孩子,一边给苏瑾之打电话,“抚养费要是再拖,我们就公社见。”
江橘瑶震惊,“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我看李穗老大不小了,她和苏瑾之的婚事拖了很久吧?”
陆凛骁,“瑾之不愿兼祧两房,现在什么时代了,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但沈佩蓉寻死觅活,还找到北军区政治部,闹得影响不亚于众领导现场观摩温致远和周玉英的奸情,反正很难看。
为了压下影响,上峰让苏瑾之自己决策。
没办法,瑾之又娶了沈佩蓉,但没有结婚,只是给她一个名分。
为此,李穗就被搁在那儿,这个姑娘有情有义,一直等着苏瑾之,并且说终身不嫁。”
江橘瑶,“沈佩蓉呢,她怎么死的?”
陆凛骁,“说起她的死还挺戏剧性,这么多年,瑾之一直将自己的工资和津贴邮寄回家,沈佩蓉省吃俭用,便拿着这些钱做了高利贷,将她贷给了隔壁邻居。
那个男人比她大了二十多岁,拿到钱之后,只给她很少的利息,不给她本金了。
沈佩蓉为了将本金哄过来,便和那邻居发展成情人关系。
邻居的老婆、儿媳、闺女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将她堵在家里,将她暴揍了一顿。
为此沈佩蓉记恨在心,又从邻居那儿搜刮了一些钱,还故意在邻居老婆面前炫耀。
邻居的老婆就是个普通农村女人,觉得受到奇耻大辱,没法活了,在沈佩蓉路过河边的时候,
将她推倒,拿着树枝将她双眼绾了,又将她推到河里。
沈佩蓉挣扎间被水草缠住,溺亡。
那个女人也跳到旁边的水井里,死了。”
江橘瑶听着,只觉得听了一场大戏。
“怪不得,沈青川和沈青禾这么欺负李穗,苏瑾之也只是教训孩子,却不说她妈妈一个‘不’字。”
“这怎么说,只能等孩子大了。”
大人之间的事很复杂,五岁的孩子,哪能理解了。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陆凛骁和江橘瑶一起,一会儿做了四菜一汤,蒸好了二米饭。
苏瑾之他们过来的时候,直接接过筷子开吃了。
因为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橘瑶对李穗已经没有了误会。
李春叶这人不怎么样,但她侄女却是个性情中人。
连带着心内的愧疚,江橘瑶对李穗很好。
她做了炖排骨、番茄鸡蛋、辣椒炒肉、小青菜。
汤是老黄瓜汤,里面加了蛋花、香葱和芫荽,喝起来美味极了。
吃完饭,苏瑾之和李穗起身离开,让沈青川和沈青禾也回家。
沈青川挨了打,没有废话,很乖的跟着回去。
但沈青禾却不想回去。
“你们回去吧,我想在这儿玩会儿土。”
江橘瑶见沈青禾不走,便对苏瑾之说,“你们回去吧,朵朵吃完饭也会过来,我看着她们。”
苏瑾之点头。
他们一走,沈青禾便搬了小凳子到河边,坐在那儿看着河水发呆。
江橘瑶在屋里忙活,却一直关注着沈青禾。
当看到她起身,走向河边的时候,她慌的起身,拉住她,“青禾,别去河边,我们就在这儿玩。”
沈青禾点头,“婶婶,我看到过我妈妈死的样子,漂浮在河里,肿的像个气球,眼睛里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