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气血翻涌的挂了电话,和听筒里传来的无情嘀嘀声。
赵青雅慢慢笑了。
她将听筒放到卡座上,在大队屋慢慢轻舞起来。
听说这电话,是陆凛骁让顾少桓安装的。
为的是,每日和江橘瑶通上话。
但这两天她打听出来,江橘瑶也就和陆凛骁通了一次电话,其他时间陆凛骁那边一直故障,根本打不通。
终于打通了,还是她接的。
“连老天都在帮我,江橘瑶,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完,她拎包离开。
去了江橘瑶那儿。
江橘瑶也刚到家,赵青雅将她头上残存的枯树枝取下,“凛骁哥哥刚才打电话了,问了你,我把山坡上,你和陆根生滚下来的事告诉他了。
你猜怎么着,他特别生气,扔了话筒,便离开了。”
江橘瑶慢慢转身,扬手给了赵青雅一耳光。
“瞧你能的,我一肚子气,就你会撞枪口。
滚不滚,不滚我再给你一耳光。”
赵青雅捂住脸,“江橘瑶,你泼妇吧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干嘛打人!”
“打人?我打的是畜生!自己有亲生父母不认,非要赖着别人的爹妈。
别人爹妈拉的屎都比自己爹妈的香是吗?
赵青雅,你是檀城大学的教员,要说工作体面,开开心心随心所欲的活着不好吗?
非要什么东西都和我争和我抢!你喜欢陆凛骁是吗,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这个男人我要定了,看你能从我身边抢走!”
说完,她转身离开。
墙根旁的郑爱晶和院子里的赵青雅都愣住了。
很快,郑爱晶捂住嘴嘀嘀笑了。
早知道这样可以,她也像赵青雅这样说,激将江橘瑶。
这半年,陆根生和江橘瑶的身体接触太多了。
她就看见过两回。
一回是,江橘瑶站在河边采莲蓬,差点儿掉到河里,是陆根生抱住她。
还有一回,江橘瑶递梨,陆根生接的时候不小心,两个人碰到了指尖。
剩下都是村里人乱传的。
也不知道真假。
但不是为了激怒江橘瑶嘛,真假根本不重要。
赵青雅差点儿气疯。
她今天过来本来是为了显摆,让江橘瑶死了对陆凛骁的心,哪知道,这个贱人,直接朝她下了战书。
其实,从各方面讲,她一点儿不弱于江橘瑶。
除了身材和脸上被狗啃落下的疤。
原来想着用疤痕胶管用,不会留疤。
可她是疤痕体质,疤痕胶作用不大。
这个疤,连白清辞都嫌弃。
她有次和同事去茶楼,路过一个雅间,亲耳听到白清辞说她是,“一个被狗啃过的女人,我才不乐意啃呢!”
思忖着,赵青雅抬手掩住自己的脸。
她听同事说,隔壁棒子国有美容术,某同事的双眼皮就是在那儿做的。
尽管痕迹很重,但还是比肿眼泡子好看。
这次回去,她要向赵承安要钱,到棒子国做美容手术去。
赵青雅本想继续找江橘瑶算账,争来的糖才甜,谁有能耐谁留住,一转眸看到郑爱晶趴在墙头笑。
她弯身拿起一个土坷垃扔过去,“看什么看,偷看精。”
郑爱晶闪身躲过,“哈哈哈……大学教员,恼羞成怒了?
橘瑶有句话说的很对,你偷了她的人生,又当了大学老师,当人要知足。
常言道:人生小满胜万全,做人不能太贪心。”
赵青雅气的扬手又要打郑爱晶。
郑爱晶笑着离开,“你过来呀,过来呀!”
赵青雅没有再置气,既然江橘瑶向她下了战书,那她就要让她输的心服口服。
她当下离开又去了大队屋。
看着那台电话,“江橘瑶,凛骁安这部电话是为了每日都能听到你的声音,那我就绝不能让他如愿。
我要让这部电话,成为拆散你们的最大助力。”
说着,她拿起电话,给白清辞打了过去。
“给我送点儿红潮药来。”
电话里白清辞诧异,“你吃这个干什么,我表哥不是还没来吗?”
赵青雅,“不是我吃,是给某两个人吃。”
说完,她挂了电话,结果一开门,看到王满堂站在外面。
赵青雅愣了一下。
王满堂站在那儿笑,一点儿没有避讳他刚才偷听她说了什么。
赵青雅拿出一块钱给他,他笑着接了,也没多说。
赵青雅是个财主。
要是以前,他一定唯她马首是瞻。
但江橘瑶背后有陆凛骁、顾少桓和蒋承聿,他也得罪不起。
所以这两人,他谁都不得罪,安心伺候着。
白清辞干活很麻利,当天下午便将这药送到了赵青雅手里。
农村不像城里,除了邻居谁也不认识。
村里祖祖辈辈在一起,谁都认识谁。
所以来个生人,一会儿一个村都知道了。
郑爱晶也将白清辞过来的消息给江橘瑶说了。
江橘瑶问,“他找了谁?”
郑爱晶,“赵青雅。橘瑶,她指定憋着坏,对付你呢!”
江橘瑶,“我知道。”
收到红潮药之后,赵青雅便叫了陆根生。
“根生,我知道你喜欢橘瑶,我有个法子,能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
说着,她摊开手。
陆根生没见过这玩意,“这是……”
赵青雅,“红潮药,又名惑情引,只要吃一点儿,就会浑身燥热,只想那事。”
陆根生脸色铁青,当下拒绝,“你这姑娘,怎么会生出如此龌龊的心思。
还将这上不了台面的事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我都后悔把房子租给你了。”
赵青雅,“凛骁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那我也不能这么对橘瑶,这样的话,我把她当什么了?!
赵姑娘,原想着你过来住,是真心喜欢我们王家村,要是心里藏着这样的小九九,趁早从我这儿搬出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
脊背挺拔如松,阔步如风,只是他脑海里不断浮现赵青雅纤细小手中那包粉色的药包。
……
“今年这天,真冷啊!哎橘瑶,不是说凛骁要回来吗,怎么这都除夕了,又没音儿了?”
江橘瑶,“自打那次电话断了,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声音,少桓最近也不来了,我也不好意思去问。”
郑爱晶,“说起这电话,就窝心。本来是凛骁想每天听听你们娘俩的声音才拜托顾警官安的,结果倒好。
你就用了一回,锦澄一回没用,现在这电话,成了咱山沟沟十里八乡的公用电话了。
打一次电话5分钱,”说着,她凑近江橘瑶,“不过这话费是归咱大队。”
江橘瑶,“这也算是为乡亲们做了个好事,军属们、下放知青的家里人、支边干部的家属们、搞对象的青年对象、跑长途运输的师傅家眷,这些人一年到头都难听见牵挂之人的声音。
尤其军嫂,要不是这部电话,她们几年到头都听不到男人的声音。”
郑爱晶点头,“对,用公社书记的话,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陆根顺隔着院墙叫,郑爱晶将包好的饺子放到篦子上,“橘瑶,我回趟家,一会儿再回来。”
江橘瑶应了一声,抬眸看天。
纷纷扬扬的大雪还在下着,很快就是除夕,凛骁……还会来吗?
下午四点时,王家村鞭炮声此起彼伏,陆锦澄在外面跑够了,钻进屋子。
“妈,我们要不也学他们给凛叔叔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江橘瑶也想,但她往哪儿打。
总不能给顾少桓打,这都除夕了,不能这么麻烦人家。
江橘瑶没搭腔,“饺子下出来了,我们先吃。”
陆锦澄一看只有两碗饺子,“凛叔叔的呢?”
江橘瑶,“他回来了,再给他下。”
街上有动静,陆锦澄跑着出去,“凛叔叔。”
可是很快,又悻悻而归。
这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这般了,江橘瑶也不想陆锦澄失望,“我们不管他了好不好,坐下吃饭,好好过年。”
陆锦澄哭了,“妈妈,凛叔叔不会有新婶婶,不要我们了吧?”
江橘瑶梗住。
只听门外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