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
王家。
李春叶听说王彩钢杀了人,当场跌倒在地。
儿媳花朵也埋怨王满堂,“爸,妈和谁好,就让她和那人好呗,你骂几句出出气就行了。
还带上你儿子给你出气,这下好了,你儿子杀了人,陆家人一向又团结,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一定会让彩钢抵命,你说说,这以后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王满堂也后悔尿了。
他要是知道巧枝过去之后会被王彩钢要了命,他是一定会阻止的。
但一切都晚了。
他蹲到地上,抱着头,也不知道怎么好!
李春叶见了,起来捶他,“你还我儿子。”
王满堂一把推开她,“不要脸的逼烂货,你还有脸碰我,滚开。”
李春叶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干嘛推我,你不也搂着张秀娥那个贱人喊宝贝乖乖啊,你有什么脸说我!”
“男人出去找和女人出去找能一样吗?男人好比一把钥匙,女人就是锁。
钥匙能开好几把锁,那是本事。但锁要是被好几把钥匙打开,那就是一坨彻彻底底的臭肉,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李春叶,“你放屁。”
花朵急哭了,“你们就别吵了,快想想办法,救彩钢吧!”
一瞬间,屋子里安静下来。
王满堂不像其他人,儿子多,他就这么一个娇娇儿,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把命搭进去。
他起身,“我去找人,让彩钢先走!”
李春叶,“让他逃跑那就是罪加一等。”
王满堂转身,“总比待在陆家牛棚,被活活打死的强。”
李春叶捂住嘴,呜呜咽咽的哭了,没再反驳。
陆家聚了一群人,群情激奋,她过来时听到了,他们说要让王彩钢一命抵一命。
王满堂去找了侄子喜得,喜得偷偷潜入陆家牛棚,放走了王彩钢。
走之前还塞给他一些钱,“快点儿,越远越好,你妈说一会儿去求你大舅。”
锄人的时候很痛快,还自豪满满。
可是真的看到巧枝死了,王彩钢都吓尿了。
他踉跄逃走,去了县里。
他本来想坐汽车去省城然后去港城的,听说那儿在逃犯很多。
可是在汽车站,碰到一个朋友。
那朋友提着酒和几个下酒菜,见到他,很热情,非邀请他到家里喝两盅。
王彩钢不去。
朋友,“去我家就几步路,你不过去,那就是看不起兄弟了。”
王彩钢从早上到现在米水未进,看到巧枝的头耷拉着还吓尿了一回。
这会儿,看到朋友提的酒菜,饥肠辘辘,不由得动摇。
两个人到家坐下喝酒。
王彩钢狼吞虎咽 ,好似好几天没吃饭。
朋友笑他,他也没理会。
酒过三巡。
“彩钢,我听说你们村有个小媳妇儿死了,谁杀的?”
王彩钢本来在笑,突然一下子不笑了。
那朋友接着道:“杀人那哥们太屌了,一锄头,听说脑袋都掉下来了,这得使多大劲儿,有多大仇啊!”
“他们没多大仇,主要是她公公和那个男人的爸有恩怨。”
“那这么说,她就是个替死鬼了,真可怜。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王彩钢笑道:“因为人是我杀的。”
说完,他喝了一盅酒,将酒盅重重放到桌上。
朋友吓得从凳子上跌坐在地,“你杀的?你杀了人?我靠,你怎么这么大胆。
走,跟我去自首去! ”
王彩钢三分酒气,眼尾染红,一扬手,“我不去。”
朋友,“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不自首你只有死路一条。”
王彩钢甩开他的手,“我不去。”
……
江橘瑶带着陆根顺和郑爱晶去县里报警。
陆根顺赶着马车,江橘瑶和郑爱晶坐在后面。
郑爱晶问江橘瑶,“橘瑶,这王彩钢都跑了,你觉得我们还能找到他吗?”
江橘瑶,“当然能,天不黑,他就得跪在巧枝跟前。”
要是以前,郑爱晶一定会觉得,江橘瑶夸海口。
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她以前只觉得自己很能。
可今天,江橘瑶的表现让她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刚才巧枝娘说她破坏巧枝家庭,要扇她耳光。
要是她,吓都吓死了。
但江橘瑶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说的巧枝娘无话可说。
在后来,陆根顺他们话里话外说相信陆根生,陆根生身正,不会做对不起巧枝的事,只字没提她的时候,她也没甩脸子。
还出谋划策,报警缉拿王彩钢,为巧枝报仇。
江橘瑶这人,要是放在古代,那可是女中豪杰。
江橘瑶他们先去了警察局,顾少桓还以为她过来是为了问酒槽鼻和络腮胡子拐卖陆锦澄的事。
“嫂子,案子了解没那么快,不过他们都招了,我们现在正想着怎么抓捕胎记脸。”
江橘瑶点头,“辛苦顾警官了,但今天我们过来不是为了这个事。”
顾少桓合上笔,放到胸前的口袋里,“又出了什么事?”
郑爱晶昨天坐了顾少桓的车,下午又给他科普了一下午麦苗和韭菜的区别,关系比江橘瑶近。
“我堂妯娌死了,就是昨天坐你旁边那个根生的媳妇儿。
你不知道,头耷拉着,特别血腥。
害她的人,我一说,你也知道,就是昨天坐在你身后的李春叶的儿子。”
顾少桓手僵了僵,“什么深仇大恨,下手这么重?”
郑爱晶,“他们俩没有一点儿仇,是……”
江橘瑶看到郑爱晶看到顾少桓眼都直了,连忙拉住她,害怕她长篇大论,耽误时间。
“顾警官,我们现在算报警吗,如果是的话,麻烦你们赶紧出警,我们去找人!”
抓杀人犯要紧,
“算!”
说完,顾少桓喊同事开车,他自己也开了一辆,让江橘瑶坐上,“嫂子,我们路上边走边聊。”
江橘瑶点头。
坐上车,江橘瑶还未来得及开口,郑爱晶很热情的说道:“杀人犯叫王彩钢,是公社干事李春叶和王家村村长王满堂的儿子,他之所以杀巧枝,是因为李春叶搭汉子找了巧枝公公……”
陆根顺看着自己媳妇儿见了好看的男人就热情的不行,惭愧的挪开视线,只觉得没眼看。
到王彩钢喝酒那一家的时候,顾少桓已经将案情熟稔于心了。
害怕惊动嫌疑人,他们将车子停的远远的,然后江橘瑶打头,打听郭田的家。
因为郭家做小买卖,还在车站旁边,不少人都认识。
他们几乎没有浪费时间,就找到了郭田家。
顾少桓带着人冲到堂屋的时候,王彩钢已经喝的微醺,开始吹牛皮了。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虎,拿着个铁锹就说要给她公公撑腰。
还喊什么,‘爹,我来了,’你来个屁呀你,你来人头就得掉在这儿。
我看着她吓唬我爹,我抡起锄头,一下,就一下,她的头,哈哈哈哈……”
顾少桓听着,招呼同事,“小张,记下来了吗?”
小张,“记下来了,跟这位女同志说的基本没有出入。”
说着,他指郑爱晶。
郑爱晶一脸自豪。
顾少桓走过去,亮出手铐,“王彩钢。”
王彩钢转眸,当看到顾少桓的警服,他还觉得是幻觉。
揉了揉眼,待看清,下意识逃窜,却被顾少桓和同事一起擒住。
抓回去的路上,他问顾少桓,“这么短的时间,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刚好路过江橘瑶。
王彩钢,“建国媳妇儿,是你……”
回王家村指认现场的路上,顾少桓问江橘瑶,“嫂子,你怎么知道,王彩钢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