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的第一缕春风,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吹进阳台时,小裳正趴在栏杆上,盯着花盆里的土发呆。那是白雅婷特意为她准备的向日葵花盆,里面埋着小宇去年送的向日葵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土面依旧平平整整,连一点绿芽的影子都没有。
“雅婷阿姨,向日葵籽是不是睡着了呀?”小裳戳了戳花盆里的土,声音里带着点小委屈。白雅婷端着刚煮好的绿豆汤走过来,把碗放在阳台的小桌上,蹲下来和她一起看着花盆:“没有哦,它们在土里攒力气呢,就像小裳冬天会盖厚被子暖身子,种子也需要在土里待够时间,才能长出强壮的芽。”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铲子,轻轻拨开表面的薄土,露出一粒微微发胀的种子:“你看,它已经在变大了,再过几天,就会冒出小芽了。我们今天给它浇点水,再跟它说说话,说不定它听得见,会快点发芽呢。”
小裳立刻来了精神,接过白雅婷递来的小水壶,小心翼翼地往花盆里浇水,水流细细的,生怕冲坏了土里的种子。浇完水,她凑到花盆边,小声说:“向日葵籽,你要快点发芽呀,我和雅婷阿姨都在等你,小宇也在等你长大的照片呢。”
接下来的几天,小裳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阳台看花盆。白雅婷会帮她记录种子的变化,用手机拍下土面的样子,存在专门的相册里,说等向日葵长大,要做成“生长日记”贴在画夹里。
周五清晨,小裳刚睁开眼,就听到白雅婷在阳台喊她:“小裳快来看!有惊喜!”她光着脚就跑过去,顺着白雅婷指的方向一看——花盆里的土面上,冒出了一点嫩绿色的小芽,芽尖弯弯的,像个害羞的小逗号,旁边还有一粒种子壳,歪歪斜斜地躺在土上。
“发芽啦!向日葵发芽啦!”小裳激动地跳起来,拉着白雅婷的手不停晃。白雅婷笑着帮她把外套披好,拿出尺子量了量小芽的高度:“有两厘米高呢,我们把它画下来,寄给小宇好不好?让他也看看我们的向日葵朋友醒了。”
小裳立刻点头,跑回房间拿出画夹和彩笔。她坐在阳台的小凳上,仔细地画着那株小芽,连旁边的种子壳都画得清清楚楚,还在画纸下方写着:“向日葵芽和泥土:泥土给芽温暖,芽给泥土带来绿色,它们是春天的第一个朋友。”
画完后,小裳又让白雅婷帮她和小芽拍了张合影,照片里她举着画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把画和照片一起放进信封,还在信封里夹了一片刚从公园捡的嫩绿柳叶,写着“这是春天的叶子,送给小宇,就像向日葵芽一样,都是春天的朋友”。
寄完信的下午,白雅婷带小裳去了文具店,买了一本新的素描本。“我们用这个本子做向日葵的‘生长日记’,每天画下它的变化,记录它认识的新朋友,比如阳光、雨水、风,好不好?”白雅婷把素描本递给小裳,封面上还贴着一张小小的向日葵贴纸。
小裳接过素描本,立刻翻开第一页,写下“向日葵生长日记第一天”,然后画了今天的小芽,旁边标注“高度:2厘米,有1片小叶子,认识了泥土朋友”。她抬头对白雅婷说:“等向日葵长出花盘,我们还要画它和太阳的合影,让它成为‘朋友长卷’里最亮的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小裳每天都会给向日葵浇水、晒太阳,然后在“生长日记”里记录它的变化——小芽长出了第二片叶子,茎秆变粗了,高度长到了五厘米,还长出了细细的绒毛。她还发现,每当阳光照在叶子上,叶子都会朝着太阳的方向转,像在跟太阳打招呼。
“雅婷阿姨,向日葵芽和太阳也是好朋友对不对?”小裳指着朝着阳光的叶子,“它每天都在跟太阳说‘你好’,太阳也给它温暖,让它长大。”白雅婷点点头,帮她把叶子转向阳光的样子画在“生长日记”里,写着“向日葵芽和太阳:太阳给芽阳光,芽朝太阳微笑,它们是不会分开的好朋友”。
一周后,小宇的回信到了。信封里装着一张画,画着乡下的小麦田,绿油油的小麦长得比小宇的膝盖还高,旁边写着“小麦和春风:春风给小麦梳头,小麦给春风唱歌,它们是乡下的春天朋友”。信里还写着:“小裳,你的向日葵芽真可爱!我家的小麦也长大了,等夏天小麦成熟,我拍照片给你看,我们的朋友都在长大呢!”
小裳把小宇的画贴在向日葵的“生长日记”里,又在旁边画了一株小小的小麦,写着“向日葵芽和小麦:它们在不同的地方长大,都是春天的朋友,以后会一起变成夏天的朋友”。
傍晚,夕阳落在阳台的向日葵芽上,把叶子染成了暖金色。小裳靠在白雅婷身边,翻着“生长日记”里的一页页画,突然说:“雅婷阿姨,春天有好多朋友呀,向日葵芽、小麦、柳叶、阳光、春风,以后夏天、秋天、冬天,还会有更多朋友,我们的画夹永远都装不下对不对?”
白雅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夕阳下的小芽,轻声说:“是啊,因为生活里的朋友永远都在增加,就像向日葵会一直长大,我们的故事也会一直继续,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小裳点点头,把“生长日记”抱在怀里,看着向日葵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这株小芽就会变成高高的向日葵,开花、结果,而她和白雅婷,会一起把这些美好的故事,一页一页,都写进画夹里,写进春天的风里,写进永远温暖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