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的清晨,林肃是被脑海中凄厉的警报声惊醒的。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老皇帝已派出钦差!】
【警告!钦差带着尚方宝剑!】
【救命啊宿主!他们说要来斩妖除魔!指的肯定是小八啊!!!】
林肃一个激灵坐起来:“冷静点,说清楚。”
光屏上显示出最新情报:老皇帝对平州城近期的“不正常”报告十分不满,特意派了以铁面无私着称的李公公前来视察,随行的还有一队大内高手。
【李公公最讨厌的就是歪门邪道!】小八哭唧唧,【他一来肯定能发现小八的存在!到时候我们就完了!】
林肃蹙眉沉思片刻,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给他看点的。”
半个时辰后,平州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装正常”运动。
六皇子被迫穿上最正式的朝服,连佩剑的穗子都要按规制系好;
大皇子必须用最标准的官话宣读政令,一个音都不能错;
五皇子在排练《韶乐》,据说这是上古圣王时期的雅乐;
三皇子...三皇子的轮椅被暂时没收,换成了四平八稳的官轿;
靖王更是被要求把所有的街舞服装都烧掉。
“这也太难受了...”六皇子扯着紧绷的领口,“我感觉都不会走路了。”
大皇子机械地重复着官话:“本官...呃...本官...”
五皇子弹琴弹得昏昏欲睡。
三皇子在官轿里生无可恋。
靖王...靖王在默默悼念他的街舞服。
小八看着光屏上急剧下降的偏离度,稍微松了口气:
【这样应该能瞒过去了吧...】
三日后,李公公驾到。
平州城全体官员列队迎接,几位皇子站在最前面,个个表情严肃,举止端庄。
李公公眯着眼睛扫视一圈,缓缓开口:“咱家奉皇上之命,特来视察平州军政。”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过琉璃瓦。
视察开始了。
校场上,六皇子在演示剑法。每一招都标准得像教科书,连转身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嗯...”李公公点头,“六殿下进步很大。”
但他犀利的目光始终在六皇子身上打转。
衙门里,大皇子在处理政务。批阅文书时连标点符号都严格按照格式。
“不错。”李公公捻着佛珠,“大殿下越发稳重了。”
但他的耳朵微微动着,似乎在捕捉什么异常声响。
城墙上,五皇子在演奏《韶乐》。琴声古朴庄重,听得人昏昏欲睡。
“雅正。”李公公评价道。
但他的鼻子轻轻嗅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不该存在的气息。
最危险的是,李公公突然提出要视察军营。
【完了完了!】小八在林肃脑海中尖叫,【军营里还藏着三皇子的跳舞轮椅呢!】
林肃面不改色:“公公,军营重地,恐怕...”
“怎么?”李公公眼神锐利,“林将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眼看就要露馅,靖王突然开口:“公公误会了。只是军营正在演练新阵法,怕惊着公公。”
“哦?”李公公来了兴趣,“那更要看看了。”
关键时刻,小八急中生智:
【宿主!启动b计划!】
下一刻,军营里的画风突变:
士兵们在进行最传统的操练,喊杀声震天;
兵器摆放得整整齐齐;
连马厩里的战马都站得笔直。
李公公仔细检查了一圈,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幸好我连夜把三皇子的轮椅拆了...】小八后怕地说。
但就在众人以为蒙混过关时,李公公突然说:“咱家想单独与林将军说几句话。”
书房里,李公公屏退左右,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肃:
“林将军,咱家在宫里待了四十年,什么稀奇事都见过。”
林肃心头一紧。
“有些东西...”李公公压低声音,“该收就收,该藏就藏。皇上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林肃冷汗都下来了:“下官不明白公公的意思...”
李公公忽然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不明白最好。”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告诉六殿下,他袖子里藏的糖快掉出来了。”
李公公走后,所有人都虚脱般地瘫倒在地。
“太可怕了...”六皇子抹着冷汗,“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大皇子神色凝重:“他最后那句话,分明是警告。”
五皇子抱着琴发抖:“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知道我会rap...”
三皇子...三皇子在拼装他的轮椅。
靖王蹙眉:“他既然发现了,为何不揭穿?”
林肃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当晚,他收到一封密信。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
“好自为之。别忘了,宫里还有人在看着。”
随信送来的,还有一小包六皇子最爱吃的糖果。
小八看完信,突然哭了:
【宿主...小八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林肃看着那包糖果,忽然笑了:“不,正好相反。”
他明白了李公公的用意——不是要揭发,而是提醒。
从那天起,平州城的画风变得“含蓄”了许多。
六皇子还是会收“保护费”,但改在夜里进行;
大皇子判案时偶尔还是会押韵,但会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外人;
五皇子的乐队改在地下演出;
三皇子的轮椅...增加了“正经模式”;
靖王把街舞练习场搬到了地下室。
表面上,平州城一切正常。
暗地里,该疯的还在疯,只是疯得更隐蔽了。
小八也学会了收敛:
【宿主,小八以后会注意的...】
【不过该帮忙的时候小八还是会帮忙的!】
【只是会更小心...】
林肃看着窗外“正常”的平州城,轻声道:
“这样也好。”
“至少...”
“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
今天的平州城,表面上风平浪静。
暗地里...
嗯,还是很热闹。
只是这次,大家都学会了在危险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