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战协议签下的那一刻,空气里那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总算是消退了一点,一直到天界神族那帮人退场,在场的反叛军没人真的放松。
君羽安排了一部分反叛军的成员留在便利店废墟附近,随时盯着天界神族的动静,以防他们撕毁协议搞突然袭击。
连续两场大战打下来,反叛军联盟这边损失不小,好多人都带着伤,急需休整。青姐(女娲分身)看着满地伤员,眉头拧得紧紧的。她对君羽说:“这里条件太差,伤员得不到好的救治。我知道你们神族反叛军在别处有个秘密营地,带我们过去,我去帮忙看看伤员。”
魔尊李阳走了过来,接口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他看了看君羽,又扫了一眼那些带着戒备眼神的神族反叛军,“是时候跟那些还讲点道理的神族当面算一算了。总不能一直打下去,要想以后真能合伙干大事,这点信任总得有。”
君羽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林焰自然紧紧跟在君羽身边。
他们通过传送法阵,来到了神族反叛军藏身的秘境营地。这里环境很隐蔽,但条件也确实简陋,到处都是临时搭起来的帐篷,受伤的神族或坐或躺,呻吟声和药味混杂在一起,气氛沉闷。
青姐立刻投入了救治工作,她的手法很奇特,带着本源的生命力量,效果比普通仙术好得多。很多重伤员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
很多反叛神族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位传说中的创世神(虽然只是分身),也是第一次从她那里,完整地听到神族高层从上古妖庭时期开始干的那些破事——背刺盟友、屠杀巫族、篡改历史、抽取气运、删除记忆、把人当棋子耍——一桩桩一件件,全是黑历史。
营地中央生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照着周围神族士兵们越来越震惊和愤怒的脸。
当他们看到安静坐在君羽身边,偶尔抬手用混沌火温暖重伤员的林焰时,很多老资格的神族兵士恍然大悟。
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的老兵盯着林焰看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沙哑地对同伴说:“我就说!当年御尊大人身边总跟着个爱笑的红衣姑娘,眼睛亮亮的,御尊大人看她的时候,眼神都跟看别人不一样……原来……原来就是圣火大人本尊?!”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文官的神族脸色发白,喃喃道:“天帝……呸,玄昊那老匹夫当年跟我们说,圣火被魔族污染了,御尊大人是为部下报仇才入魔……原来全是假的!是为了掩盖他们偷袭圣火、还要删除御尊大人记忆的罪行!”
“我就说当年御尊大人从魔界回来之后,怎么头发全白了,人也跟冰块似的,再也没笑过……身边那姑娘也不见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坐在他旁边的神将接着补充道。
“什么九天荡魔御尊……什么三界除魔大元帅……”一个年轻些的神将咬着牙,拳头握得咯咯响,“那根本就是套在御尊大人身上的枷锁!是利用他!”
营地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他们曾经效忠的天庭,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这样的天庭,反了才是对的!”不知谁喊了一句,立刻引来一片赞同的应和。
就在这时,君羽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随即微微震动起来。他愣了一下,这个通讯符文很少人知道。
他激活符文,里面传出一个有点耳熟、带着点戏谑味道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九天荡魔御尊,现在的反天头子君羽大人吗?听说你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啊?”
是月老!那个当初因为他砸了姻缘司主殿,狠狠敲了他一笔巨额赔偿的老头子。
月老先是捋了捋胡子,嘿嘿一笑:“怎么样,老夫当初给你牵的这根红线,可是天地间独一份的好姻缘吧?你这谢礼打算什么时候补上?上次砸坏我主殿的赔偿可还没结清呢!”
君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回应:“少不了你的,有事说事。”
月老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变得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行了,不跟你贫了。说正事。虽然签了停战协议,但天界那边累积了上万年的实力还在,尤其是天道还在后面撑着。”
他顿了顿,故作神秘道:“不过,天界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你们,还有不少地方暗地里憋着劲呢,只是被天道盯着,又下了恶毒的令咒,动弹不得。”
月老往四周看了看,声音更沉了:“比如……你以前战神殿那帮老部下。他们一直不信你会真的叛变,暗中查探,好像发现了什么,结果被天道察觉,大部分都被软禁着呢,身上还被下了天道咒印,动弹不得,想帮你也有心无力。”这个消息让君羽猛地站直了身体,眼神锐利起来。林焰也关切地看向他。
月老继续说:“光在地上守着没用。想真正成事,你得想办法回天界一趟,把那些还能争取的力量解放出来。不然,光靠你现在这点人手,下次天道再动手,你们扛不住。”
通讯断了。
君羽沉默着,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周边气氛像是结了冰。
“我们都听到了。”林焰握住他的手。
赵公明凑过来,搓着下巴分析:“月老这老头虽然抠门,但消息应该不假。战神殿那帮杀才……要是能捞出来,可是咱们这边天大的助力。”
魔尊李阳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哒的声响:“上天?算我一个。早就想看看现在的南天门还结不结实。”
青姐缓缓点头:“是时候了,去把本该属于你们的力量,拿回来。”
君羽抬起头,目光扫过营地里的众人,落在林焰、女娲和魔尊李阳脸上,最后定格在远方,仿佛穿透了秘境,看到了天界那座冰冷的囚笼。
“准备一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