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肥肉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动静震天响,原本还在吵闹议论的满月楼大厅,此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干扰。
马胖子摔在地上,跟大理石地板亲密接触,地板冰冷让马胖子的醉意消退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马胖子从地上站起来后仍然第一时间与程缪叫嚣。丝毫看不到自己座上宾,大凉王朝的王爷,此时正对着陆孤鸿和程缪两人弯腰拱手行礼。
“你们两个乡巴佬竟然还敢踢我?来人啊,给我把他们俩拖出去打!狠狠地打!”
马胖子向身后招手,想要招来自己手下。
可半晌,没有一个人响应马胖子。
直到这,马胖子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回头往自己身后看去,此时马胖子带过来的那些手下全部都被戍边军士压制住跪在地上。
“王爷,这是——”
马胖子僵硬转头,可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爷一声怒吼打断。
“跪下!”
王室威严盛气凌人,马胖子双腿一软原地跪下,冷汗顺着两鬓发梢顺流而下,滴到地上湿了一片。
“王爷,”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程缪堂而皇之拖过一张凳子坐在王爷面前,心安理得受了王爷这一礼。
“刚刚这胖子说什么来着?”
一边说着,程缪一边从桌子上拿来一杯酒。将酒灌进口中漱了漱程缪并没有吞下,而是侧过头将酒又吐回桌上的杯子里。
程缪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王爷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啦,哑巴了吗?”
闻言,王爷拱手行礼的指尖微微一颤。
“回大人,刚刚他说他垄断了整个沙门城的粮食。”
大人!
虽然从刚刚王爷的动作来看,满月楼众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眼前这个五官柔和的年轻人身份尊贵。
可众人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贵为皇亲国戚的王爷,此时都要称呼这年轻人为大人。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办法想象,程缪的真实身份是何等高贵。
“哦~那他所言是否属实啊。”
被王爷揭露身份之后,程缪并没有急于报复马胖子。而是借马胖子刚刚的一时失言,在心理上压向王爷和马胖子两人。
很快,刚刚闹得最欢腾得马胖子首先承受不住程缪的心理压力,猛然站起。
“哼,你小子别隔着给你爷爷我扯什么虎皮大旗了。你爷爷我走南闯北,从来就没有见过大凉王朝有你这么一号大人物,你肯定是假冒的。”
马胖子趁着酒劲未消,从自己身后拖过来一张椅子。双目通红气喘如牛,周围每一个人都能猜出马胖子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就是垄断了粮食怎么啦,你要抓我也得走的出满月楼大门!”
果然,一顿叫嚣后,酒壮怂人胆。马胖子抡圆了膀子,将手中椅子挥舞得虎虎生风,瞄准着程缪的头就要往下砸。
然而,椅子才挥舞过头顶,马胖子腿肚子上便遭受重击。关节受击,马胖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头顶上椅子也失去了支撑,自由落下砸在马胖子头上,将马胖子砸晕过去。没等王爷开口,马胖子身后的军士便将人拖走。
看着马胖子消失在大门后,程缪这才开口。
“你看,他自己又认了一遍,我说在沙门城里,粮食应该也是戍边军的战略物资吧。王爷,你说商人私自囤积军中战略物资,奇货可居以此获利该以什么罪论处呢?“
能在青楼混的,不管是姑娘还是胭脂客都是人精,听着程缪用这样的切入点,大家都意识到,这是要将马胖子往死里整。
闻言,王爷也立马会意。只是略微思索,王爷便已经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罪名安在那马胖子头上。
“回大人,那马胖子该以叛国罪论处,全家抄斩,财产充公。“
程缪眉眼带笑,连连点头,朝眼前王爷大手一挥。
“好,就这么办吧。“
“好,我这就去办。“
如蒙大赦,早知道程缪和陆孤鸿在满月楼,当初王爷说什么都不应该答应马胖子。连忙召集身后一众军士,王爷像逃一样离开满月楼。
王爷离开,还十分贴心带上了大厅的门。
大门关闭,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从沙门城首富到死囚,马胖子一个也就花了几分钟,要不是亲眼看到谁都不敢相信。
最后还是台上老鸨子反应迅速,连拍卖流程都不顾,直接从台上走下来,来到程缪身边坐下。
“哎呀,我老婆子真是老眼昏花,竟然连身边的贵客都认不出来。“
一边说着,老鸨子一边轻拍自己的额头以表歉意,最后更是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壶。
“这样,为了表示我们满月楼的歉意,这桌酒菜就算我们满月楼全体同仁孝敬贵客您的,我老婆子给你敬上一壶酒。”
说着,老鸨子仰起头,喉咙滑动,咕咚咕咚就喝光了一整壶酒。完事还将酒壶倒过来,给程缪展示这酒壶之中空空如也。
不过让陆孤鸿感到惊讶的是,这老鸨子一口气喝完一壶酒,竟然没有一点脸红和醉意。仿佛没事人一样,朝程缪微微一笑便站起身。
可即便满月楼的老鸨一已经如此以礼相待,程缪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微微皱起眉头。常年在男人堆中摸爬滚打,老鸨子自然是注意到程缪的表情。
放下酒壶,老鸨子满脸堆笑。
“请问,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提不要客气。”
老鸨子说着不要客气,程缪还真就不客气。抬手指着台上的叶艾柯说道:
“刚刚我跟那胖子在为了她叫价,现在人走了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老鸨子听着程缪的话,喘着粗气面色潮红。可即便这样,老鸨子还是维持着礼仪,对着程缪微笑道:
“自然是算八十两银子。”
“啊~”
闻言,程缪眉头皱得更深了,说话的语气中都听出点不满来。
“怎么还要钱啊。”
老鸨子浑身一怔,脸色刷的一下变白,连忙堆笑改口,生怕慢一点都会步马胖子的后尘。一边说着,老鸨子一边朝身后龟公招手。
“不用钱,不用钱。”
从龟公那接过一个木牌,木牌上刻着的正是叶艾柯的名字。接过木牌,老鸨子便将木牌塞进程缪手中。
“那老婆子我先告退了,姑娘我让她们在一号房等您。”
就像逃难一样,老鸨子说完话扯着龟公连滚带爬离开,一刻都不敢多留。都没等老鸨子离开,程缪便将手中木牌抛给陆孤鸿。
“你看,我说了吧。”
直到将叶艾柯的木牌接过来,陆孤鸿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大拇指在木牌上叶艾柯的刻痕上面来回摩挲,直到毛刺扎进手指中,陆孤鸿这才回过神来。
“所以我现在——”
“对啊,爽去吧。”
程缪拿着酒杯靠到陆孤鸿身边来,撞了撞陆孤鸿肩膀一脸坏笑。
可就在陆孤鸿站起来,正准备跟着老鸨子的指引去一号房和叶艾柯见面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声音冰冷,让陆孤鸿不寒而栗。
“不好意思,除了饿狗山你哪里都不能去。”
这道声音陆孤鸿认得,正是今天早些时候在寨子里苏醒时,进来放东西的那人。陆孤鸿缓缓转头,来人身穿胸甲百褶战裙天蓝色长发随风张扬,没想到还是一位女山贼。
就在这时,旁人议论声飘进陆孤鸿耳中。
“完蛋了!韩霜那疯婆娘怎么来了。”
韩霜进门缓步走到陆孤鸿身后站定,一巴掌拍在陆孤鸿肩膀上,拍得陆孤鸿浑身一颤。
“我说寨子里怎么都找不到人,原来是到这来喝花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