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闹钟还没来得及响，林峰就猛地睁开了眼。廉价旅馆的铁架床弹簧硌得腰眼发疼，盖在身上的薄被沾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可他顾不上揉腰，一骨碌爬起来，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系统，签到！”
“得嘞！宿主这积极性，比我当年蹲炕头盯春晚抢红包还足！” 系统的大碴子味裹着雀跃，在脑子里炸开，“恭喜宿主解锁【初级鉴宝眼】（永久权限）！激活法子简单：盯着物件聚精会神，自动弹年份、材质、市价 —— 咱这眼比老专家的放大镜还顶用，连民窑瓷碗的小磕口都能给你瞅得明明白白！”
话音落的瞬间，林峰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淡蓝色光纹，像给眼球镀了层薄冰似的，凉丝丝的触感刚沾到眼眶就没了。他慌慌张张抓过桌上的空泡面桶试手 —— 视线刚落上去，一行白字就浮在桶壁上：“塑料泡面桶（临期品），2024 年产，残留红烧牛肉面汤汁，回收价 0.1 元，建议丢垃圾桶。”
“我靠，真成了！” 林峰激动得差点把桶扔到地上，指尖还在发颤 —— 以前听人说古玩街捡漏像中彩票，现在有了这鉴宝眼，彩票好像攥在自己手里了！
揣着口袋里皱巴巴的三百多块（卖电瓶车剩的四百，昨天买馒头花了几块），林峰往古玩街赶。清晨的石板路还沾着露水，踩上去凉丝丝的，摊主们刚支开折叠桌，瓷瓶、旧书、铜锁往桌上一摆，烟袋锅子的火星子在晨雾里明灭，吆喝声裹着潮气飘过来：“清晚期的青花盘！刚从乡下收的，错过今天再等半年！”
“宿主别听他们瞎咋呼，真宝贝都藏在不起眼的摊儿上！” 系统突然提醒，“瞅那边那老头 —— 穿灰布褂，留山羊胡，摊上全是破铁锅、缺角盘的，指定有漏！”
林峰顺着方向看去，果然有个老头蹲在墙角，面前的旧木板上堆着生锈的铁锅、裂了纹的粗瓷碗，唯独一个青花色的小碗孤零零搁在角落，碗沿沾着泥垢，看着跟乡下灶台上用的粗瓷碗没两样。
他故意放慢脚步，装作闲逛凑过去，手刚要碰到那碗，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戴玉扳指的手。是个穿中山装的老玩家，捏着放大镜在碗底蹭了蹭，眉头皱成个疙瘩：“老张，这碗多少钱？民窑的胎，花纹也没个讲究，顶多算个老物件。”
山羊胡老头把烟袋锅子往鞋跟磕了磕，烟灰簌簌掉在地上：“王老板，您是行家，这碗是我从老农家收的，就剩个完整品相，给五百，不赚您黑心钱。”
“三百！” 老玩家把放大镜揣回兜里，语气斩钉截铁，“碗沿有小磕，釉色还不均，买回去顶多当个摆设，多一分我都不掏。”
林峰的心脏 “咚咚” 跳得快冲出嗓子眼 —— 刚才盯着碗看时，鉴宝眼早弹出了信息：“清康熙青花缠枝莲纹碗（民窑精品），碗沿小磕无冲线，釉色匀净，缠枝莲笔法利落，符合康熙晚期民窑特征，市场估价 8-12 万元。”
8 万！他攥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纸币，指节都捏白了，赶紧蹲下去翻旁边的破铁锅，故意装出外行的样子：“大爷，您这铁锅咋卖？我家老爷子就爱用老锅炖肉，说比新锅香。”
山羊胡老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 “不懂行” 的轻视：“铁锅五十，你要是真心要，跟那碗一起拿，算你三百五 —— 省得我再跟这老板磨嘴皮子。” 他压根没把林峰当 “捡漏的”，只当是个买老物件用的普通小子。
中山装老玩家还在犹豫，林峰赶紧摸出兜里的钱 —— 三张一百的，两张二十的，一张十块的，凑齐三百五递过去，手都不敢抖：“行！三百五就三百五，我拿回去给我爸炖汤！”
老玩家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年轻人下手这么快，盯着林峰怀里的碗摇摇头，转身走了：“年轻人还是嫩，这碗顶多值三百，买贵了。”
林峰没心思搭话，小心翼翼把瓷碗裹进外套里，贴在胸口揣着 —— 那碗凉丝丝的釉面贴着皮肤，却像揣了团暖乎乎的炭火，连之前发颤的手都稳了。等走出老远，他才在心里跟系统喊：“系统！真的是康熙的碗！能卖 8 万！”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系统笑着调侃，“这才刚起步呢！以后捡大漏的机会多了去了！不过提醒你，别着急卖 —— 找个靠谱的拍卖行，或者等识货的买家，说不定能卖到 12 万，够你爸住半个月单间病房了！”
林峰使劲点头，摸了摸怀里的瓷碗，心里踏实得不行。路过营养品店时，他没再像以前那样犹豫，直接拎了罐最贵的进口蛋白粉 —— 罐身印着 “增强免疫力” 的字样，正好给父亲补身体。又拐到水果摊，挑了袋红彤彤的苹果，是夏晚星爱吃的嘎啦果，以前他总舍不得买，现在终于能大方一回。
阳光透过路边的梧桐叶，碎金似的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林峰拎着东西往医院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 这还是他来江城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清晨的风都带着甜味。
“对了宿主，” 系统突然冒出来，“下午有空再去古玩街转转呗！初级鉴宝眼不限次数，说不定还能捡个小漏，凑够你爸转单间的钱，省得挤在多人间听人吵。”
“好！” 林峰攥紧手里的蛋白粉罐，怀里的瓷碗像给了他底气，“等把碗卖了，先给我爸换病房，再请晚星吃顿饭 —— 之前总让她帮忙，也该好好谢谢人家。”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夏晚星提着保温桶往里走。浅蓝色的护士服被风吹得轻轻飘，发梢沾着点碎阳光，她看见林峰就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林峰，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叔刚能吃点流食，用不上这么多。”
“给我爸买的蛋白粉，还有…… 你爱吃的苹果。” 林峰把苹果递过去，耳尖都热了 —— 这是他第一次用 “自己赚的钱” 给夏晚星买东西，比以前攥着皱巴巴的零钱买路边摊，踏实多了。
夏晚星接过苹果，指尖碰到他的手，还以为他冻着了：“怎么手这么凉？快揣兜里暖暖。苹果你留着给叔吃，我食堂有水果。”
“没事，我还有钱。” 林峰笑着说，心里却在盘算：等把康熙碗卖了，一定要给她买个好点的礼物 —— 不是路边摊的小饰品，是能让她实实在在开心的东西。
两人并肩往病房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林峰怀里的瓷碗贴着胸口，暖乎乎的。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突然觉得：有鉴宝眼，有系统，还有身边这些真心对他好的人，他的逆袭路，总算踏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