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笑了，他拿起一个白瓷茶杯，对着阳光看了看，那瓷胎薄得像纸，光线几乎能穿透过来，温润的光泽让人爱不释手。
“孙村长，你记住一句话，物以稀为贵。”
赵昊放下茶杯，看着孙大海，认真地说道，“咱们这瓷器，是独一份的。整个清河县，不，就算放到省里，市里，也找不出第二家能烧出这种品质的。”
“上次，是咱们第一次卖，算是给他们一个甜头，让他们知道咱们东西的价值。这次，既然名声已经打出去了，那主动权，就该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了。”
赵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自信”的光芒。
“你想想，王主任和李经理，他们是傻子吗？他们花一万块钱把咱们的瓷器拉回去，转手能卖多少钱？两万？三万？还是更多？咱们辛辛苦苦烧出来的宝贝，凭什么让他们拿大头？”
孙大海被赵昊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以前只想着能把东西卖出去，换成钱，让村民们有饭吃，有钱分，就心满意足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被赵昊这么一点拨，他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是啊！凭什么啊！
东西是咱们的，技术是昊哥的，力气是村民们出的。
那些城里的经理主任，就是动动嘴皮子，开开车，就把大部分利润都给赚走了？
“昊哥，你说得对！”孙大海一拍大腿，气愤地说道，“是俺脑子笨，没想到这一层！那……那咱们这次，该要多少钱？”
他看着赵昊，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现在，只要是赵昊说的，他都信。
赵昊沉吟了片刻，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万？”孙大海试探着问道。他觉得，翻一倍，已经很了不起了。
赵昊摇了摇头。
“不是两万。”他看着孙大海，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至少两万打底！上不封顶！”
“什……什么？！”孙大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两……两万打底？！”
这个数字，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一千多件瓷器，卖两万块钱？
那平均下来，一件就得将近二十块钱了！
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现在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
“昊哥，这……这也太高了吧？”孙大海结结巴巴地说道，“谁会花这么多钱买啊？”
“有人会买的。”赵昊胸有成竹地说道，“而且，我们这次不找王主任他们了。”
“啊？不找他们了？”孙大海更懵了，“那我们卖给谁去？”
赵昊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先别管卖给谁，这几天，就按照我说的办。”
他附在孙大海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孙大海听着，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昊哥，你这招……也太高了！”他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我这就去办！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说完，孙大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地跑去安排了。
接下来的几天，均村瓷窑厂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第二批瓷器出窑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但是，瓷窑厂却大门紧闭，一副不对外开放的样子。
王主任和李经理那边，早就跟孙大海打听过好几次了，问第二批货什么时候好。
孙大海每次都按照赵昊教的话术，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只说快了快了，但就是不说具体时间。
这可把王主任和李经理给急坏了。
他们上次拉回去的那批瓷器，根本没在县里的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卖。
他们俩精明得很，各自留了一小部分精品在自家柜台当镇店之宝，吸引客流。
剩下的大部分，都悄悄地运到了市里，甚至通过关系，送到了省城的一些特殊渠道。
结果，大受欢迎！
那些市里省里的领导、干部、大老板，看到这么精美的瓷器，眼睛都直了。
一听说是清河县一个山村里烧出来的，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价格，自然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王主任和李经理这一趟，赚了个盆满钵满，比他们好几年的工资都多！
他们现在，就把均村的瓷窑厂当成了自己的聚宝盆，金母鸡。
天天盼着赵昊这边能出新货。
结果左等右等，就是没消息。派人去村里打听，也只说货是出来了，但赵老板不发话，谁也不敢卖。
这天，王主任实在是坐不住了，开着供销社那辆宝贝吉普车，亲自跑到了均村。
结果，车刚到村口，就被几个村民给拦住了。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一个村民客客气气地说道。
“我来找赵昊同志，他在厂里吗？”王主任探出头问道。
“哎哟，不巧，昊哥今天去山里看果园了，不在村里。”另一个村民说道。
“那我进去等他。”王主任说着就要开车往里走。
“别别别，王主任！”村民连忙拦住他，“昊哥交代了，最近厂里在研究新技术，不方便见客。您要是有事，等他回来了，我们给您传话。”
王主任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又急又纳闷。
这赵昊，搞什么名堂？有好东西不愁卖，怎么还藏着掖着了？
他没办法，只能悻悻地开车回了县城。
另一边，李经理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两人在县政府门口偶然碰到，一对眼神，都知道对方也吃了闭门羹。
“老王，这赵昊到底想干什么？”李经理皱着眉头，一脸烦躁。
王主任摸了摸自己肥胖的下巴，眯着眼睛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猜，这小子，是嫌我们上次给的价钱低了。”
“低了？一万块还低？”李经理叫了起来，“他一个山村小子，一辈子见过那么多钱吗？”
“哼，你别小看他。”王主任冷哼一声，“这小子，精着呢！我感觉，他这次，是想待价而沽，吊着我们呢！”
“那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等？”王主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等下去，主动权就在他手里了。咱们不能等！咱们得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怎么个出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