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轮到巡逻和修路的村民,看着别人领钱,眼睛里全是羡慕,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
他们心里想的是,下回昊哥再有活,自己一定要抢着干!
段鹏程手下的那帮莽村兄弟,也个个都拿到了钱。
他们本来就是冲着赵昊的义气来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实在的好处。
“昊哥,以后有啥事,你吱声就行!上刀山下火海,俺们绝不皱一下眉头!”一个莽村的汉子,拿着钱,拍着胸脯对赵昊吼道。
赵昊笑了笑,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些人,就彻底成了他的铁杆拥护者。
金钱,有时候比任何虚无缥缈的口号都管用。
发完了钱,桌上还剩下几百块。
赵昊把钱推到孙大海面前:“孙村长,这剩下的钱,就当是村集体的活动经费。以后村里有什么事,需要用钱的地方,就从这里面出。”
孙大海看着那笔钱,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昊哥,这……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赵昊说道,“以后咱们的瓷窑厂赚钱了,村集体还会有分红。咱们均村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好!好!”孙大海连连点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均村脱胎换骨,家家户户都过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发钱的事情告一段落,村民们揣着钱,兴高采烈地散去了。
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亢奋的喜悦之中。
赵昊和孙大海、李彪几个人回到了办公室。
“昊哥,今天这钱一发,大家伙的干劲儿,彻底被你给点起来了!”
李彪兴奋地搓着手,“现在别说让他们干活了,你就是让他们去把山给平了,他们都愿意!”
“光有干劲还不行。”
赵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路修好了,地痞流氓也解决了。接下来,咱们的重头戏,就是瓷窑厂!”
提到瓷窑厂,孙大海和李彪的眼睛更亮了。
卖桃子一天就能赚一万多,那瓷窑厂要是投产了,一年得赚多少钱?他们想都不敢想。
“昊哥,厂房和窑都建好了,咱们啥时候开始烧?”孙大海急切地问道。
“就这两天吧。”赵昊想了想,“我请的那个老师傅,明天就该到了。等他来了,让他先带着大家熟悉一下流程,咱们就可以开第一窑了!”
“太好了!”孙大海一拍大腿,“俺明天就组织人,把最好的高岭土都给备上!一定要烧出雪白雪白的瓷器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憧憬。
他们不知道,这第一窑瓷器,将会给他们满腔的热情,浇上一盆冷水。
第二天,赵昊花钱从县瓷器厂请来的退休老师傅,姓刘,五十多岁,精神矍铄。
刘师傅来了之后,赵昊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然后就把他带到了瓷窑厂。
刘师傅围着新砌的龙窑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堆放的高岭土,满意地点了点头:“小赵老板,你这窑建得不错,土质也好。是个能出好东西的地方。”
有了专家的肯定,孙大海他们更是信心爆棚。
接下来的几天,刘师傅开始手把手地教村民们如何和泥、拉坯、上釉。
均村的汉子们虽然没干过这个,但个个都憋着一股劲儿,学得非常认真。
很快,第一批上千件碗、盘、碟的坯子就做好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架子上,等着晾干入窑。
看着这些凝聚了全村人希望的坯子,每个人的心里都热乎乎的。
终于,到了入窑点火的日子。
赵昊、孙大海、刘师傅,还有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围在窑口。
按照刘师傅的指挥,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一件件坯子装进窑里。
“封窑!”
随着刘师傅一声令下,窑门被砖头和泥巴封死。
“点火!”
熊熊的烈火在窑膛里燃起,火光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烧窑是个技术活,更是个耐心活。
整整两天两夜,龙窑的火都不能断。
刘师傅带着几个机灵的年轻人,轮流守在窑边,时刻观察着火势和窑温。
赵昊虽然传授了烧窑技术,但也陪着他们守着,时不时递根烟,送点吃的喝的,给大伙儿鼓劲。
均村的村民们,这两天也跟过年一样,心里揣着个事儿,干活都没心思了。
地里的活儿干完了,就三三两两地凑到瓷窑厂附近,远远地看着那升腾的烟雾,小声地议论着。
“你说,这能烧成吗?”
“肯定能成!没看昊哥请了县里最好的师傅嘛!”
“要是烧成了,咱们村可就真发了!”
“可不是嘛,以后咱们也是吃‘商品粮’的人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和憧憬。
这窑里烧的,不只是碗和盘子,更是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全部希望。
孙大海这两天更是觉都没睡好,眼圈黑得像熊猫,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没事就跑到窑边上转悠,搓着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刘师傅看准了火候,下令:“停火!封住火门和烟囱,等它自己慢慢冷却!”
这个过程,同样需要耐心。滚烫的窑炉,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冷却到可以开窑的温度。
这一天,对均村人来说,比两年还漫长。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瓷窑厂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
全村的男女老少,除了实在走不动的老人,几乎全都来了。
大家伙儿屏着呼吸,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那扇被泥巴封住的窑门。
“刘师傅,可以开窑了吗?”孙大海搓着手,声音都有些发抖。
刘师傅看了看天色,又用手背贴了贴窑壁,感受了一下温度,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开吧!”
“开窑咯!”
随着一声吆喝,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拿着铁镐和铲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敲掉封门的泥块和砖头。
“哐当……哐当……”
每一声敲击,都像是敲在村民们的心坎上。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现场只剩下敲击声和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窑门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一股夹杂着泥土和烟火气息的热浪,从里面扑面而来。
“快!把东西取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