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彻底没脾气了。
合着在这俩货眼里,滚滚吃扣子生病,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成了一种能得到特殊照顾的福利?
他算是明白了,在这俩愣头青的价值观里,只要能吃到嘴里的,都是好东西。
只要能引起主人的关注,哪怕是挨揍,都值得。
“滚滚是滚滚,你们是你们!它是国宝,精贵!你们俩,就是俩看家护院的土狗,皮实!能一样吗?”
赵昊没好气地教训道,“再敢胡思乱想,信不信我把你们俩的屁股打开花?”
说着,他左右开弓,在两只小老虎那结实的小屁股上,不轻不重地“啪啪”拍了两巴掌。
大王和二王被拍得一愣,随即委屈地“呜咽”起来,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叶芬妮看着赵昊拎着两只小老虎训话,那副又气又无奈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老虎们那渴望的眼神,她冰雪聪明,瞬间就猜到了个大概。
“噗嗤”一声,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仿佛冰雪消融,将院子里残存的那点压抑和尴尬,全都冲散了。
“你笑什么?”赵昊斜了她一眼。
“我笑你啊。”叶芬妮的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赵大英雄,上管得了全村老小,下管得了鸡鸭牛羊,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两只小老虎给难住了。”
“它们是不是看滚滚生病了有特殊待遇,也想尝尝生病的滋味啊?”
赵昊老脸一红,没想到被她猜中了。
他哼了一声,把手里的两只小老虎往地上一放。
“滚一边玩去!再敢捣乱,今天晚上的肉汤没你们的份!”
一听到“肉汤”两个字,大王和二王的眼睛“唰”地就亮了,什么生病,什么扣子,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它们也顾不上委屈了,屁颠屁颠地跑到那头已经断了气的獐子旁边,围着猎物,兴奋地又嗅又舔,尾巴摇得像两个风车。
这变脸的速度,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你看看,还是吃的管用。”叶芬妮抱着胳膊,调侃道。
赵昊懒得理她,他走到滚滚身边,再次检查了一下。
小家伙吐过之后,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已经有力气睁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两只围着獐子打转的傻老虎。
赵昊又给它喂了小半碗参杂了灵泉水的清水,帮它调理一下虚弱的肠胃。
滚滚喝完,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就在那张柔软的棉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危机总算解除。
赵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头肥硕的獐子,和那一串野鸡野兔上。
“好了,别都愣着了,都过来帮忙!”
他大手一挥,开始发号施令,“梁姨,你去烧一大锅热水。小娥,你把盆都拿出来。芬妮,你去把那几把快刀磨一磨!”
一听到要收拾野味,准备开饭,院子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热烈起来。
女人们各司其职,安安也迈着小短腿,跑前跑后地帮忙递东西,就连那两只小老虎,也兴奋地在旁边绕来绕去,不时发出一两声催促的“嗷呜”声。
赵昊脱掉外衣,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臂膀。
他拎起那头几十斤重的獐子,轻松地挂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手法娴熟地开始剥皮。
他的刀法极好,刀锋所过之处,皮肉分离,干净利落。
没过多久,一张完整的獐子皮就被剥了下来。
紧接着,是开膛破肚,清理内脏。那些新鲜的、还冒着热气的下水,被他分门别类地放进盆里,这可都是好东西,一点都不能浪费。
叶芬妮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干活却是一把好手。
她磨好的刀,锋利无比,递给赵昊,又主动接过那些野鸡野兔,蹲在井边,手脚麻利地开始拔毛。
梁淑慧和田小娥则在厨房里忙活着,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大铁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出滚滚的热气。
浓郁的米粥香,混杂着柴火的味道,飘满了整个院子。
很快,整头獐子被分割完毕。两条最精华的后腿,被赵昊留了下来,准备明天做烤肉。
上好的里脊肉,切成薄片,晚上用来涮火锅。
剩下的骨头和肉,则被他用大斧子剁成大块,直接扔进了烧着开水的大铁锅里。
“今晚,咱们吃顿好的!野味火锅!”赵昊豪气地宣布。
他把那几只收拾干净的野鸡和野兔也扔进了锅里,又从屋里拿出了珍藏的香菇、木耳等干货,还有下午刚从地里摘的青菜、豆腐。
随着各种食材的加入,大铁锅里,很快就翻滚起诱人的浪花。
浓白的骨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鲜美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味道,霸道地占据了整个院子,就连隔壁几户人家,都能闻到这股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
夜色渐深,赵昊家的小院里,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一张大八仙桌摆在院子中央,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烧着炭火的铜锅,锅里翻滚着奶白色的浓汤。
桌子四周,摆满了切好的獐子肉片、兔肉、鸡块,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和豆腐。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头顶是璀璨的星空,身边是温暖的炉火,眼前是丰盛的食物。
就连睡醒的滚滚,也得到了一份特制的“病号餐”——一碗参杂了灵泉水熬的、混合了苹果泥的米糊。
它吃得津津有味,彻底恢复了活力。
而大王和二王,则分到了一个装满了肉骨头的大木盆,两个小家伙把脑袋埋在盆里,吃得头也不抬,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来,都别客气,多吃点!”赵昊夹起一大片鲜红的獐子肉,在滚烫的汤里涮了几下,等肉片变色,便夹给了身旁的叶芬妮。
“今天辛苦你了,吃块肉,补补。”
叶芬妮看着碗里那块还冒着热气的肉,脸颊微微发烫,心里那点最后的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她夹起肉,放进嘴里,鲜嫩的口感和浓郁的肉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之后,梁淑慧和田小娥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叶芬妮则靠在躺椅上,摸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一脸满足。
赵昊给自己点了根烟,看着这宁静祥和的一幕,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