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剑的金线指向东南方,周子悦嘴唇微动,随即身体一软,倒在陈岩怀里。他立刻将她抱到擂台边缘,唐三紧跟而上,双手结印,蓝银皇藤蔓迅速缠绕成一道防护结界,将五人圈在其中。
戴沐白站在外围,双目紧盯武魂殿方向。小舞扶住昏迷的周子悦,手指探了探她的脉搏,低声说:“心跳很弱,但还算稳定。”
陈岩点头,把轩辕剑插在地上,盘膝坐下。他闭上眼,经验升级系统立刻启动,战斗数据如流水般回放。从初赛到现在,每一次剑阵运转都被重新推演。画面不断跳转,直到第九式时,所有轨迹突然断裂。
“还是不行。”他睁开眼,眉头紧锁。
唐三走过来:“问题出在哪?”
“缺一个频率同步点。”陈岩盯着轩辕剑,“我们之前以为只要节奏一致就行,但现在看,真正差的是能量源的共鸣方式。我的杀神领域和她的创世神力,始终无法完全对接。”
唐三沉默片刻:“你是说,必须让两把剑同时响应同一个指令?”
“不只是响应。”陈岩摇头,“是融合。就像齿轮咬合,差一丝都转不动。”
他抬头看向仍在昏迷的周子悦。她的手还搭在创世神剑上,剑身微微震颤,仿佛有意识地回应着什么。
陈岩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轩辕剑柄,缓缓释放杀神领域。血雾从剑身溢出,在空中形成一条细线,慢慢延伸向创世神剑。当血雾触碰到剑鞘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随即被弹开。
“太强了。”唐三提醒,“你的领域带攻击性,直接接触会刺激她的血脉。”
“我知道。”陈岩没有停手,“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信号。如果她能感应到,也许……会有反应。”
血雾再次涌出,这次更加凝实。它贴着地面爬行,绕过蓝银皇结界,轻轻包裹住创世神剑的剑鞘。剑身震动加剧,但仍未出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戴沐白低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空气变重了?”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盯着那把静静伫立的剑。
忽然,周子悦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创世神剑自动离鞘半寸,一道七彩光纹从剑尖射出,与杀神领域的血雾碰撞。两者没有排斥,反而开始缠绕,像两条蛇绞在一起。
陈岩猛地睁眼,低喝:“就是现在!”
他双手握剑,猛然划出一道弧光。轩辕剑在空中留下第九道痕迹,久久不散。系统提示浮现:【检测到完整能量闭环,剑阵完成度100%】。
刹那间,创世神剑腾空而起,悬浮于轩辕剑正上方。两剑尖相对,形成十字交叉。光芒自交汇处炸开,七彩光波呈环形扩散,笼罩整个赛场。
观众席早已空无一人,裁判席上的长老们也已退场。只有这一片寂静的擂台,被突如其来的光柱照亮。
戴沐白抬手遮眼:“这股力量……不像魂技。”
小舞感受到一股温和却不可抗拒的压力:“像是……规则本身在运转。”
唐三凝视着空中浮现的剑阵虚影:“以前的剑阵靠人驱动,现在的不一样。它是自己在运行。”
光波持续了近十秒才逐渐消散。两把剑缓缓落下,轩辕剑归鞘,创世神剑则轻轻插入地面,剑柄微颤。
陈岩站起身,脸色苍白,额角渗出血丝。他刚才强行维持精神连接,识海受到冲击。但他没有停下,抬手打出一道剑气。
剑阵虚影瞬间浮现空中,仅凭余波扫过百米外一根石柱。石柱无声断裂,断面平整如镜,连尘土都没有扬起。
“成了。”他说。
戴沐白走近查看断口:“一刀切开,没有任何震荡波。这不是破坏,是抹除。”
小舞眨眨眼:“什么叫抹除?”
“意思是。”唐三接话,“它不是砍断了石头,而是让‘存在’这个概念从那一截消失了。”
周子悦这时发出一声轻哼。小舞立刻扶住她肩膀:“你醒了?”
她慢慢睁开眼,瞳孔由淡紫转为深蓝,最后定格在琥珀色。她看着陈岩:“我……做了什么?”
“你没做什么。”陈岩走过来,“是你那把剑自己动的。”
她低头看向创世神剑,伸手握住剑柄。剑身嗡鸣,似乎在回应她。
“我记得……你在找最后一块拼图。”她声音很轻,“然后我就感觉到了,那道频率。我跟着它走了,就醒了过来。”
唐三问:“你看到什么了吗?”
她摇头:“只有一条路,两边都是光。我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我知道必须走。”
陈岩蹲下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累。”她说,“但很清醒。以前脑子里像蒙着一层雾,现在散了。”
戴沐白环顾四周:“警报解除了吗?”
“没有。”陈岩站起身,“毒针的数据传出去了,敌人还在。但我们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小舞问。
陈岩拔出轩辕剑,横于胸前。七彩光纹顺着剑身流转,最终汇入剑柄青玉流苏。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挥剑。
一道无形波动掠过全场。原本残留的黑雾痕迹、毒针碎片、甚至地面裂痕,全部消失。不是被清理,而是仿佛从未存在过。
“以前我们是应对危机。”他说,“现在我们可以定义战场。”
唐三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真的把剑阵练到了‘规则级’。”
“不是我。”陈岩看向周子悦,“是我们。”
她勉强站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站得很直。她伸手触碰轩辕剑的剑脊,两把剑同时震颤,发出清越鸣响。
“下次。”她说,“我不用再昏迷了。”
夜风拂过擂台,吹起她的银发。远处学院建筑轮廓清晰可见,星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五个人的影子。
戴沐白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怎么办?”
“等。”陈岩说,“决赛还没开始,他们一定会再来。”
小舞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你说他们会用上次的方式吗?”
“不会。”唐三摇头,“他们已经知道复制失败了。下次一定是真刀真枪。”
周子悦忽然抬头,望向东南方。她的眼神变得遥远,像是穿透了空间。
“那里。”她轻声说,“有东西在等我们。”
陈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边是密林入口,石碑静静矗立,表面符文一闪即逝。
他握紧剑柄,没有说话。
唐三注意到他的动作:“你打算去?”
“不去。”陈岩收回目光,“让他们来找我。”
周子悦靠在小舞肩上,闭上眼。创世神剑静静插在她身旁,剑尖朝天,七彩光芒仍未完全熄灭。
戴沐白走到边缘站定,虎目扫视四方。小舞轻轻拍着周子悦的背,兔耳微微抖动。
陈岩站在擂台中央,轩辕剑拄地。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石碑脚下。
风吹过,石碑上的符文又闪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