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中环,“Z基金”交易室。
时间定格在上午八点零二分。
整个交易大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服务器散热风扇的嗡鸣,像一群被扼住喉咙的野兽在低吼。
数百名顶尖交易员,或瘫在椅子上,或扶着桌子干呕,或眼神空洞地望着屏幕。
屏幕上,那根代表日经指数的K线,以一种反物理学的姿态,垂直砸向地心。
盈利窗口的绿色数字,已经停止那种灭绝人性的指数级爆炸,最终定格在一个足以让上帝都怀疑人生的天文数字上。
张思野背对这片炼狱般的景象,走到窗边,拨通那部红色加密电话。
他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亲手弑神的极致亢奋。
“六叔,第一阶段……结束。日经指数……崩盘。”
电话那头,传来周野一贯懒洋洋的腔调,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
“哦,完事儿?比我预计的慢了两分钟。思野啊,你这团队的执行力有待提高,回头写份三千字的检讨。”
张思野嘴角一抽。
六叔,这可是人类金融史上最迅猛的一次崩盘!两分钟已经快把岛国央行行长送进IcU!
他强忍着吐槽的冲动,汇报道:“初步估算,盈利……超过五百亿美金。”
电话那头,沉默足足三秒。
张思野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猜想,六叔这次总该被这个数字震惊吧?
他听到的,是一句带着浓浓嫌弃的话。
“就这点儿?啧,这届韭菜的质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凑合着吧。”
【噗——】
张思野差点一口老血喷在落地窗上。
五百亿美金……蚊子肉?六叔您的格局,已经超脱出碳基生物的范畴。
也就在周野话音落下,秦家峪后院的他,脑海中炸开锅。
【叮!检测到史诗级“韭菜大丰收”!“全球泵”模块超频运转,宿主以指尖星辰,戳破一个时代的虚假繁荣!】
【我最伟大的主人!您本次的收益,已从“金钱”升华为“权柄”!】
【恭喜宿主,触发特殊暴击,解锁隐藏权限——【产业清道夫】!】
【权限说明:你已获得该经济体超过30%的半导体产业、40%的精密机床、以及近千项核心技术专利的【绝对优先收购权】!】
【附赠:“清道夫”专属购物清单(共72家核心企业),已发送至您的私人邮箱,请注意查收并开始您的“捡破烂”之旅!】
周野撇撇嘴,对系统这舔狗语音毫无波澜。
他对着电话那头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张思野,慢悠悠地说道:
“行,别愣着。告诉那帮小崽子们,别跟丢魂儿似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上半场,咱们负责往楼下扔金砖,制造踩踏事件。现在是下半场,轮到咱们……下去捡尸体。”
周野的语气,终于带上认真。
“启动b计划。我给你邮箱发份‘购物清单’,上面的公司,从芯片到机床,从材料到专利,用咱们刚赚来的钱,一个一个地,给我……连人带厂,连锅端!”
“记住,要优雅,要礼貌。咱们是去帮助他们摆脱破产困境的慈善家,不是趁火打劫的强盗。”
“告诉他们,卖给谁都是卖,不如卖给一个长得帅的。价钱嘛,就按废铁价来。”
挂掉电话,张思野看着邮箱里那份长达数十页、堪称岛国工业心脏的“购物清单”,只觉得头皮发麻。
六叔这哪是去捡尸体。
这分明是扛着把电锯去开自助餐啊!
……
同时,大洋彼岸。
cIA总部,一间没有窗户的办公室里。
主管汤姆狠狠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对着电话咆哮:
“约翰!我再说最后一遍,停止对‘Z基金’的一切调查!”
“可是长官!”电话那头的卡斯帕声音充满愤怒,“华尔街那帮蠢货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他们以为是上帝显灵!真正动手的是那个‘Z’!我们马上就能……”
“马上就能证明我们米利坚的金融霸权是个笑话吗?”
汤姆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阴冷。
“听着,约翰!现在全世界都认为,这是我们‘广场协议’的伟大胜利。总统先生需要这份功劳,华尔街需要这块肥肉。至于那个‘Z’……他可以是俄国黑手党,可以是中东王子,甚至可以是外星人,但他现在,必须是我们的‘幽灵盟友’!”
“就让这个幽灵,带着他的钱,消失在迷雾里。这,是命令!”
挂掉电话,汤姆看着屏幕上,来自冬京的新闻画面——曾经象征着“国运昌隆”的巨幅书法,正被愤怒的股民用鸡蛋和番茄酱砸得面目全非。
他脸上浮现出无力。
他知道,这场饕餮盛宴,最大的赢家,根本不在华尔街。
而他们,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
秦家峪,后院。
夏夜的风,吹散白天的暑气。
娄小娥靠在周野的肩膀上,看着他悠闲地用笔记本电脑翻阅着那份“购物清单”,轻声问道:
“你就不觉得,这样做……有点太欺负人吗?我刚看到新闻,银座那边好多人……像天都塌了。”
“欺负人?”
周野合上电脑。
“小娥,我问你,打德州扑克,对手All-in,你手里攥着四个A,你跟不跟?”
娄小娥愣一下:“当然跟啊。”
“那对手输光了,哭着说你欺负他,你怎么说?”
娄小娥想了想,试探着说:“愿赌服输?”
“格局小了。”
周野一脸“你还太年轻”的表情。
“你应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朋友,赌博有害健康,下次别玩这么大。然后把他输给你的筹码,换成他家祖传的产业和未来五十年的打工合同。”
娄小娥被他这无赖的逻辑逗笑,轻轻捶他一下。
“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啊。”
周野收起玩笑的神色,看着天上的星星,悠悠地说:
“他们过去三十年,靠着别人的扶持,在全世界的牌桌上赢麻了,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嚣张到要用赢来的钱把整个赌场都买下来。”
“他们忘记,赌场,永远是庄家的。”
“这种集体性的疯狂,就像一群人争先恐后从悬崖上往下跳,嘴里还喊着‘飞翔’。我这人心善,见不得这种场面。”
他转头,看着娄小娥,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
“所以,我在崖底下,给他们……张开一张网。”
“我们不是打败他们,我们只是接住他们。只不过,这过路费嘛……得用他们未来的几十年工业命脉来付。”
娄小E静静地听着,眼里的那丝不忍,渐渐被一种混杂着崇拜与爱意的光芒所取代。
这个男人,总能把最冷酷的商业掠夺,说得像一场充满人文关怀的慈善救助。
“我明白。”
她把头更深地埋进周野的臂弯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周野拍拍她的肩膀,打个哈欠。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见识一下帝都的早茶呢。”
他站起身,伸个懒腰,目光越过院墙,望向帝都的方向。
那份五百亿美金的盈利报告,和那份长达七十二家公司的“购物清单”,已经通过加密渠道,静静地躺在某位大佬的办公桌上。
周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茶,已经滚烫。”
“就是不知道,那位龙先生准备的茶杯……够不够结实,别给烫裂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