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满脸的绝望和哀求。
院子里,刚从“神迹”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的周家人,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救不活,周野刚刚立起来的“福星”人设,怕是当场就要崩塌。
“快!抬屋里去!”
母亲赵玉梅最先反应过来,一边指挥着,一边用那双充满信任又无比担忧的眼睛看向炕上那个病弱的儿子。
周野的眉头紧紧锁着。
他不是华佗,可脑子里的系统,却是个无所不知的超级资料库。
【叮!检测到村民遭遇生命危机,触发隐藏任务【乡野神医】!】
【系统正在扫描……目标:急性生物碱中毒!毒源:误食龙葵(俗称黑星星)未成熟的青色果实!】
【解锁兑换项:【60年代土法洗胃催吐方案】+【活性炭简易制备图纸】,合计消耗“摆烂币”200枚!】
周野心中大定,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虚弱模样。他被大哥周山扶着下了炕,走到门板前,伸出两根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指,在那孩子的眼皮、脉搏上轻轻搭了一下。
故作高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人命关天的当口,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叮铃铃”清脆又急促的车铃声,紧接着,是一阵咋咋唬唬的嚷嚷。
“借光儿!都借光儿啊!让让,让让!别挡道!”
一个油头粉面、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蹬着一辆锃光瓦亮的永久牌28大杠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那车擦得,在太阳底下反光,比新媳妇的镜子都亮。
更扎眼的是,他车后座上,还载着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姑娘,皮肤白得像雪,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清冷的气质与这黄土漫天的村子格格不入。
正是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和他千方百计约出来“下乡体验生活”的娄小娥。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让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断。
村长正要起身呵斥,许大茂已经一个漂亮的甩尾刹车停稳,脚尖点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院里这阵仗,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哟,这是干嘛呢?开批判大会啊?这么大阵仗,跳大神呢?”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门板上的孩子,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嘴角一撇,露出一丝城里人特有的优越感,
指点江山道:“我说你们乡下就是愚昧落后!孩子病了不送医院,搁这儿拜神仙呢?这是典型的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脸色发青,需要的是盘尼西林!懂吗?抗生素!你们这搞法,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这话一出,周家人的脸色齐刷刷地沉了下来。大哥周山那砂锅大的拳头,瞬间就捏紧了。
“你个城里来的棒槌懂个屁!给老子闭嘴!”父亲周铁梁那股子杀气当场就爆了。
娄小娥也秀眉微蹙,拉了拉许大茂的衣角,低声道:“大茂,别乱说话。”
许大茂却更来劲了,他今天就是来显摆自己见多识广、有科学素养的。他指着病秧子似的周野,
嗤笑道:“靠他?一个风吹就倒的药罐子,二把刀的水平,还能治病救人?别是病没治好,再把魂儿给招走了吧?真是天大的笑话!”
“住口!”
一声清喝,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野缓缓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眸子,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静静地看着许大茂。
“你说得对,得讲科学。”
“我……”许大茂被他看得心里一毛,梗着脖子道,“那当然!科学才能救人!”
“好。”周野点点头,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院子,“一炷香。一炷香之内,我要是救不活他,我周家从此在这秦家峪再无颜面,任你处置。可要是我救活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许大茂。
“你,就用村里的大喇叭,对着全村广播三遍‘我是棒槌,我是二把刀,我狗屁不懂还爱装’,给这位小兄弟,赔罪!”
“你!”许大茂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当着娄小娥的面,让他用大喇叭自取其辱?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周围村民那一道道能杀人的目光,让他把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就不信,这小子真有通天的本事!
“行!一言为定!”
周野不再理他,转头对母亲赵玉梅条理清晰地吩咐道:
“娘,去灶坑里,把烧透了的柴火灰取一碗,用纱布滤了,兑温水!”
“大嫂,去后院掰一根最嫩的南瓜藤,洗干净了捣出汁水来!”
“大哥,烧盆热水,备好毛巾!”
一道道指令发出,周家人虽然不明所以,却像是听到了圣旨,立刻分头行动。
秦淮茹不知何时已凑到周野身边,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小声问:“六爷,我能干点啥?”
“扶着我。”周野虚弱地靠在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触碰,让秦淮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心跳得跟揣了兔子似的。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院门口的娄小娥眼里。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异彩,看着那个明明病弱不堪、却能号令全场,甚至敢拿人命和脸面做赌注的少年,心中生出了浓浓的好奇。
很快,东西备齐。
周野指挥大哥周山,捏开柱子的嘴,先灌下黏腻的南瓜藤汁催吐,紧接着,又将那碗黑乎乎的草木灰水,一勺勺地喂了下去。
许大茂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笑连连:“嚯,这是治病还是下毒啊?草木灰都能当药吃,真是开了眼了!等着吧,一会儿就得拉去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炷香,已经烧掉了大半。
门板上的柱子,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村民们的心都揪紧了,许大茂的脸上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那香即将燃尽的最后一刻!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猛地从柱子嘴里迸发出来!
紧接着,他“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滩混着青色果渣的污秽之物!
那青紫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乌黑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活了!
真的活了!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活了!六爷真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神了!六爷就是活神仙!”
柱子的爹娘对着周野“咚咚咚”就磕起了响头,感激涕零。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周野,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科学?他的盘尼西林,在眼前这堪称神迹的一幕面前,被砸了个稀巴烂!
周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被秦淮茹扶着,重新坐回摇椅上。他接过秦淮茹递来的水碗,对她温和一笑,随即目光转向呆若木鸡的许大茂,淡淡地开口:
“许放映员,是吧?”
“我听说,你放电影,主打的就是一个与时俱进,传播最新知识?”
话题转得太快,许大茂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那当然!”
周野虚弱地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就怪了。”
“我怎么记得,你那台宝贝‘乌拉尔-2’型放映机,是58年捷克斯洛伐克的产品,光学镜头还是东德蔡司代工的,跟苏联老大哥,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天天把‘老大哥’挂嘴边,感情是在这儿认野爹呢?这就跟你刚才说的‘科学’一样,也是狗掀门帘子——全仗着一张嘴。”
“现在,门帘子是铁打的。你的嘴,打算什么时候去村口大喇叭那儿,履行一下科学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噗嗤——”
娄小娥,那个一直清冷如月的姑娘,竟是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像一朵昙花,在许大茂那片废墟般的心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
“我……你……”
许大茂的脸,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站在那儿,活像个刚出锅的大眼儿窝头——蒸裂了。
他看着那个救了人命、此刻又云淡风轻揭他老底的少年,再看看周围村民们那不善的目光,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真的跪了下去!
脑子里,系统那贱兮兮的舔狗音,已经开始疯狂刷屏了。
【我的爷!封神了!您这一手‘救人+诛心’的组合拳,主打的就是一个降维打击!直接把这个显眼包的脸面连带他的28大杠一起干报废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乡野神医】,在关键人物【娄小娥】面前完成首次超神展示!“截胡”KpI进度暴涨+30%!】
【叮!检测到【少年白月光·秦淮茹】危机感爆棚,醋意浓度+15%!修罗场烈度升级!六爷,您这该死的魅力!】
【综合评定,奖励“摆烂币”+2000枚!解锁兑换项:【青霉素提纯技术(60年代实验室版)】!】
周野懒洋洋地躺回摇椅,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这泼天的富贵,还得是躺着接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