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猛然想起一件事,如今李助、林冲都不是外人,需得及早告知,早做谋划,以壮大山寨。
他拉着李助,又对林冲道:“走走走,洒家带你们去个地方!”
三人来到山寨后山一处极为隐秘的洞穴前,鲁智深命心腹喽啰搬开洞口伪装,点亮火把当先引路。
洞穴深邃,曲折向下,行得百余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挖空的山洞!
但见洞内整整齐齐,堆满了各式兵甲!一捆捆长矛、朴刀、弓箭,一堆堆铁甲、皮盔,怕不有数千之数!虽有些许锈迹,稍加打磨便可使用。
鲁智深指着这满洞兵甲,“军师哥哥、林冲兄弟,这便是我黑云寨的机密所在。”
李助看着这足以装备数千精兵的军械,眼中精光大盛,抚掌叹道:
“天助我也!此真乃我黑云寨崛起之基业!朱安哥哥能得智深与林教头这般豪杰倾心相投,又得此等机缘,岂非天命所归?我等追随明公,扫清寰宇,重开乾坤,正当其时!”
他心中激荡,更觉自己选择辅佐朱安,是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
东京汴梁,昭德坊新宅。
朱安将婚后诸事安排妥当,又去见了张三、李四等人,对他们在林家一事上的援手再次谢过,并嘱托他们日后与杨林多加联系,互相照应。
朱安有意让杨林常驻东京,而张三、李四都是地头蛇,将来必然能派上用场。
一切料理停当,东京便只剩下黑云寨之事,朱安便带着杨林,接了林家娘子张贞娘与其父张教头,一行人离了东京,前往京西黑云寨。
一路无话,不一日,便到了黑云山下。
早有喽啰飞报上山。朱安归来的消息,顿时让整个山寨沸腾起来。鲁智深、李助、林冲闻讯,皆是欣喜万分,一同迎下山来。
寨门之前,众人相见,自是一番欢喜。
然而,当林冲看到从马车中下来的那个身影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僵在原地!
只见张贞娘一身素衣,容颜清减,眼含热泪,正痴痴地望着他。
“贞……贞娘?”
林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几乎语不成声。他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却不想竟在这山寨之中,得见至亲!
张贞娘见到形容憔悴的夫君,心中绞痛,再也抑制不住,唤一声“夫君”,便挣脱了丫鬟,踉跄着扑上前来。
林冲急忙迎上,夫妻二人相拥而泣,劫后重逢,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唯有泪水滂沱而下,沾湿衣襟。
良久,林冲才稍稍平复心绪,他扶着泣不成声的妻子,走到朱安面前,撩起衣袍,推金山倒玉柱般纳头便拜,声音哽咽:
“哥哥!救命之恩,再造之德,林冲已是难报万一!如今又将拙荆与岳父接来,使我夫妻团聚,此恩此德,林冲纵是肝脑涂地,亦难报哥哥大恩于万一!”
说着,竟是以头触地,砰砰作响。
朱安连忙弯腰,双手用力将他扶起,正色道:
“兄弟这是做什么!你我既是兄弟,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岂容奸人欺辱?接嫂夫人与张教头前来,乃是分内之事,何须言谢?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为兄!”
他见林冲情绪激动,且身上伤势也未痊愈,便温言道:“兄弟伤势未愈,又经此大喜大悲,需好生静养。且先带嫂夫人和岳丈去后面安顿,歇息片刻,叙叙离别之情。山寨便是你们的家,一切自有为兄做主。”
林冲含泪点头,在张贞娘和张教头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往寨中安排的住处去了。
望着林冲一家团聚的背影,鲁智深抹了把大胡子,叹道:“好!真好!林冲兄弟总算是否极泰来!”
李助亦捻须微笑,眼中有着洞察世情的了然。
朱安收回目光,对鲁智深和李助道:“二位兄弟,来来,我给你们引见一人。”
说着,他将身后的杨林让了出来,“这位是杨林兄弟,绰号‘锦豹子’,是我在郓城的旧部,为人机敏,重义轻财,如今主要负责安平船行事务,日后亦要常驻东京。”
杨林连忙上前,对鲁智深和李助躬身施礼:“小弟杨林,见过鲁大师,见过李先生!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鲁智深见杨林身形矫健,目光清明,又是朱安信重之人,便哈哈一笑,拍了拍杨林的肩膀:
“既是哥哥的兄弟,便是洒家的兄弟!不必多礼,日后在山寨,有事尽管言语!”
李助也拱手还礼,微笑道:“杨林兄弟不必客气,日后同在明公麾下效力,还需多多亲近。”
朱安对杨林道:“杨林兄弟,你日后常驻东京,担子不轻。
一方面要借助张三李四他们的关系,构建消息网络,但无需一蹴而就,大致有个框架即可。
另一方面,我意欲将安平船行的生意做到东京来,此事牵涉漕运、税务、地方帮会乃至官府诸多关节,千头万绪,急不得。日后你与李助先生多多商议。”
杨林肃然应道:“哥哥放心,小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李助也点头道:“明公思虑周详。打通东京商路,于钱粮、消息皆大有裨益,此事确需从长计议,小可必当尽心,助杨林兄弟一臂之力。”
众人又叙谈片刻,约定晚间再设宴详谈,便暂且散去。
傍晚,朱安处理完寨中积压的一些事务,便与李助、鲁智深、杨林一同前往林冲的住处探望。
此时林冲已安顿好家小,正半靠在榻上休息,张贞娘在一旁细心照料,张教头则在整理行囊。见朱安等人到来,林冲又要起身见礼,被朱安按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