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等到看清四周陌生潮湿的环境,还有那四五个发丝凌乱,狼狈不堪的女子时才猛地想起昏迷前的种种,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几只老鼠窸窸窣窣地跑过,惊得靠墙坐着的一个女子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许清嘉定了定神,小声的开口:“各位姐姐莫怕,你们有谁知道这是何处吗?”
角落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声音沙哑地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我是昨日被人从家门口掳来的,醒来就在这儿了。”
另一个穿着罗裙的姑娘也抽泣着接话:“我是在集市上闲逛时被人用帕子捂住口鼻,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闻言,许清嘉了然,这些都是被歹人用迷药掳掠至此的无辜女子。
她环顾四周,都是由木板堆砌而成的墙壁,地面上的潮气还带着丝丝海腥味。
仔细听,确实像是海浪拍打的声音。
此处莫不是个船舱!
“那几个人说了,要把我们弄残卖去青楼,这辈子都别想逃走。”角落里一个面色蜡黄的女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她的脸上已经毫无生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二十顿饭,我已经被关在这里十日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子便忍不住哭出声来:“我不要去青楼!我家里还有爹娘等着我回去呢!他们要是找不到我该多着急啊……”她的哭声带着绝望,引得其他人也跟着红了眼眶,压抑的啜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许清嘉的心也跟着揪紧,她知道此刻慌乱无济于事,必须先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轻声安抚道:“大家先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歹人有多少人,有没有机会逃出去。”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镇定力量,让哭泣的女子们渐渐止住了声息,齐齐看向她。
那个穿着罗裙的姑娘抹了抹眼泪,哽咽着问:“可我们被关在这里,手无寸铁的,怎么逃啊?”
许清嘉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面色蜡黄的女子身上,她似乎是这里最早被掳来的,或许知道些什么。
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只能慢慢的朝那女子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姐姐,你可知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来?他们平时都怎么看守我们的?”
那女子空洞的眼神动了动,缓缓转过头看向许清嘉,嘴唇翕动了几下,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们……他们一天只送两次饭,都是些残羹冷炙。送饭的是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棍子,每次来都骂骂咧咧的,不让我们多问一句。”
许清嘉点点头,又问:“那你可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时候开船,或者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吗?”
女子摇了摇头:“我没听清……只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海上’、‘验货’之类的词……”
海上?许清嘉的心猛地一沉,若是真在海上,那逃跑的难度就更大了。
她低头沉思片刻,目光扫过墙壁,伸手摸了摸木板的缝隙,入手冰凉粗糙,缝隙间似乎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海风。
她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除了海浪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说话声,但听不真切。
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艘船还未起航。
她看向身边的几位女子,她们大多面带恐惧,六神无主。
许清嘉知道,必须先凝聚大家的力量,才有一线生机。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有力:“各位姐姐,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靠自己了。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大家再仔细回忆一下,被掳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标记,或者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好。”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思,努力回忆着被掳前后的细节。
那个最先说话的粗布衣裙女子忽然开口:“我想起来了!我被掳上车的时候,好像看到车窗外闪过一个很大的牌坊,上面好像刻着一个‘渡’字!”
“渡字牌坊?”许清嘉心中一动,这个线索或许有用。她连忙追问:“那你还记得那牌坊在哪个方向吗?周围有什么显眼的建筑吗?”
女子皱着眉努力回想,摇了摇头:“当时我吓得头晕脑胀,只匆匆瞥了一眼,实在记不清了……”
许清嘉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不能强求。她看向其他人:“还有谁想起什么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脸上又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就在这时,船舱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鲁的笑骂声:“这些娘们儿倒是安静,别是饿死了吧?去看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锁发出“哗啦”一声响,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盆里放着几个黑乎乎的窝头和一碗浑浊的水。
他看到角落里缩着的众人,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哟,都醒着呢?还以为你们要睡死过去。赶紧把东西吃了,养足精神,后面还有好日子等着你们呢!”
他的话语充满了侮辱,让几个女子吓得瑟缩了一下。
紧接着他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啐了一口:“你跟她们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他奶奶的……这破饼子真难吃,就不能花点银子请个会做饭的吗?”
闻言,许清嘉眸子转动,机会这不就来了。
那汉子话还没说完,她就突然开口:“这位大哥,我会做饭手艺还算过得去,先前在酒楼帮过厨,蒸炖炒炸都略懂些门道,方才听二位大哥说这吃食不合口味,若是不嫌弃,我愿为大家做些吃食,只求给我们换点干净的水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