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的老仆以头触地,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老天爷开眼!老天爷开眼啊!终于……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他的哭声压抑,充满了绝望的嘶哑!
“小小姐!奴婢是秦嬷嬷啊!您……您还认得老奴吗?”那老妪跪行几步,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孙妙仪的裙角。
“奴婢日日盼,夜夜想……就盼着有生之年能再见小小姐一面……今日……总算是等到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令孙妙仪僵立在原地。
什么情况!
这是原身母亲给她留下的仆人?
孙妙仪将他们扶:“你们……快起来说话。”
她将几人搀扶起来,随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孙妙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些明显是母亲旧仆的老人,为何会在谢府的清芷院中?
三位老仆闻言,脸上都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秦嬷嬷抹了一把眼泪,浑浊的目光扫过一旁静立如松的谢明昭,眼中充满了感激,随即又转向孙妙仪,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肃穆:“小小姐,此处非说话之地,请随老奴来。”
她的目光投向庭院角落一扇不起眼的侧门。
谢明昭这时才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响起:“去吧,表妹,他们是姑姑最信任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秦嬷嬷身上,带着安抚,“秦嬷嬷,带路。”
秦嬷嬷由那位高大的老仆搀扶着,引着孙妙仪和谢明昭走向那扇隐蔽的侧门。
瘦小的老仆则留在庭院中,警惕地守望着。
侧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杂物间,而是一条狭窄幽深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壁上嵌着几盏光线微弱的油灯,勉强照亮脚下的青石板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铁门。
那位高大的老仆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轰隆……”
伴随着沉重的机括转动声和刺耳声响,厚重的铁门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尘封已久的陈旧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当铁门彻底洞开,秦嬷嬷颤抖着枯瘦的手,用火折子依次点燃室内墙壁上悬挂的数盏长明油灯——
噗、噗、噗……
橘黄色的火苗次第跳跃燃起,迅速驱散了浓稠的黑暗,将内室的景象一寸寸暴露在眼前!
就在视野彻底清晰的那一刹那——
孙妙仪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呼吸猛地一滞!
钱!
是堆积如山的、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紫檀木箱几乎填满了整个密室,里面尽是码放整齐、灿灿夺目、几乎要闪瞎人眼的金元宝!
那纯粹而厚重的金色,在灯火下流淌着奢华而沉静的光泽,仿佛一条条凝固的黄金河流!
一旁,还有一箱明显被精心保管的厚厚文契,纸张边缘已微微泛黄,但上面清晰的墨迹与朱印,无不昭示着其价值——那是遍布各地的田庄地契、繁华街市的铺面房契!
这……这简直是……
孙妙仪只觉得一股热血“轰”地一下直冲头顶,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视野甚至开始微微发晕。
她看到了什么?
这、这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场景吗?
她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身旁谢明昭的袖口。
她仰起头,声音颤抖着,望向谢明昭:“这些……这些……都是谁的?!”
谢明昭目光扫过满室财富,声音里染上一丝淡淡的苍凉,“这些……皆是姑姑生前为你备下的嫁妆。”
什么!?
全是她的?!
孙妙仪只觉得血液轰然冲上头顶,几乎又要晕眩——然而,谢明昭紧接着吐出的话语,却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