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叶玄脑海中炸响!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看似平凡无奇的老者。安澜秀、拓跋妍和石破天也瞬间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叶灵儿下意识地抓紧了哥哥的衣角。
杨叶!那个在五维宇宙剑冢之中,曾以严师身份磨砺他,传授他“斩天拔剑术”奠基法门,看似邋遢不羁,实则深不可测的邋遢剑客!他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不,不对。叶玄迅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此人气息虽深不可测,与记忆中那邋遢剑客有几分神似,但容貌、气质截然不同。而且,他自称杨叶,而非……叶玄心中那个模糊的名字。
“前辈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叶玄语气平静,暗中却已沟通轮回印,混沌元婴蓄势待发。此人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其实力,恐怕远超之前遭遇的魂厉和玄玑老人,甚至可能不弱于全盛时期的水晶龙尊!
杨叶似乎看穿了叶玄的警惕,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我是谁,你心中不是已有猜测了吗?至于为何拦你……”
他目光扫过安澜秀等人,最终落在叶玄身上,语气变得严肃:“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斩杀狩天者,惊动炼虚龙尊,身怀轮回印与天命气息……如今,不止是南离星域,连更高位面的某些存在,都已将目光投向了这片‘遗弃之地’。”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你可知,你如今已成众矢之的?若无庇护,一旦踏出这万族战场,等待你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杀,直至你身上的所有秘密被瓜分殆尽。”
叶玄心中一凛,他知道杨叶所言非虚。狩天者如同附骨之疽,暗星府、幽冥殿等势力也绝不会放过他。
“前辈之意是?”叶玄沉声问道。
“跟我走。”杨叶言简意赅,“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那里有人能庇护你,也能解答你心中的一些疑惑。比如……你母亲的去向,比如‘天命’的真相,比如……你身上那枚戒指的来历。”
母亲!天命!鸿蒙塔戒指!
这三个词,如同三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叶玄的心头!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和执念!此人竟然知道?!
安澜秀等人也是脸色微变,紧张地看向叶玄。
叶玄眼神锐利如剑,与杨叶那深邃的目光对视:“我凭什么相信你?”
杨叶似乎早有所料,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起手式。
然而,就在他手指抬起的刹那,叶玄识海深处那枚天命剑意种子,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发出欢欣而又带着一丝敬畏的嗡鸣!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存在,又像是臣民见到了君王!
与此同时,叶玄自身对剑道的感悟,尤其是对“斩天拔剑术”那丝意境的理解,在这一刻疯狂涌动、升华!他仿佛看到了一道横跨诸天、斩断万古的绝世剑光!
这种源自剑道本源的共鸣与牵引,做不得假!
“现在,可信了?”杨叶收回手指,气息恢复平凡。
叶玄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此人即便不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也必然与那位传授他剑术的“杨叶”有着极深的渊源,而且对天命、对剑道的理解,达到了一个他无法想象的境界。
“前辈要带我去何处?”叶玄问道。
“一个被称为‘剑域’的地方。”杨叶目光望向无垠星空的深处,“那里是剑修的圣地,也是……对抗‘狩天阁’的前哨之一。”
“狩天阁?”叶玄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词汇。
“狩天者并非散兵游勇,他们隶属于一个横跨诸多宇宙、神秘而强大的组织——‘狩天阁’。”杨叶语气凝重,“他们的宗旨,便是狩猎一切试图‘超脱’,或者身负‘逆天’命格与传承的存在,维护某种他们所谓的‘既定秩序’。你所遭遇的,不过是其冰山一角。”
叶玄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横跨诸多宇宙的组织?狩猎天命?这狩天阁的势力,简直骇人听闻!
“那‘天命’又是什么?我母亲……她也是天命者?”叶玄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杨叶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感:“天命……并非一种恩赐,更像是一种……责任与枷锁。具体为何,等你到了剑域,自然会有人告诉你。至于你的母亲……”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为了给你争取一线生机,已深入‘寂灭归墟’,去寻找对抗‘万古寂灭气’的最终之物……至今,下落不明。”
寂灭归墟!万古寂灭气!
叶玄心中巨震!他回想起水晶龙尊沉眠便是为了抵御万古寂灭气,难道母亲……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担忧涌上心头,同时,一股更加坚定的信念也随之升起。他必须变强!强到足以踏足那所谓的寂灭归墟,去寻找母亲!
“我跟你走。”叶玄做出了决定。他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庇护。剑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安澜秀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叶玄的手,眼神坚定:“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拓跋妍和石破天也同时表态:“我们同行!”
叶灵儿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用力点头:“灵儿也要和哥哥在一起!”
杨叶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这便出发。”
他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叶玄五人,瞬间撕裂了眼前的虚空,踏入了一条流光溢彩、稳定无比的空间通道之中。这手段,远超叶玄见过的任何传送阵。
在通道中穿梭,叶玄忍不住问道:“前辈,之前在五维剑冢……”
“那是我的一道剑意分身。”杨叶淡然道,“为了磨砺你,也为了观察你。你……没有让我失望。”
果然!叶玄心中了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前辈与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杨叶脚步微微一顿,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良久,才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有些事,现在知道,对你并无好处。等你足够强大,自然一切都会明了。”
叶玄不再多问,他知道,有些答案,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追寻。
不知在空间通道中穿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无比浩瀚、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广阔的大陆!这块大陆悬浮在无垠虚空之中,其上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一应俱全,更有一股冲霄而起、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的磅礴剑意,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这里,便是剑域!
“我们到了。”杨叶的声音将叶玄从震撼中唤醒。
通道出口,位于一座高耸入云、通体如同青色巨剑般的山峰之巅。山峰之上,矗立着几间简陋的茅屋,仿佛凡间隐士的居所。
然而,当叶玄踏上这片土地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地的天地法则与外界截然不同,更加清晰,更加……锋利!仿佛连空气都是由无数细微的剑气构成。在这里,剑修的实力能得到极大的加成。
“此地乃我清修之所,你们可在此暂住。”杨叶对叶玄道,“三日后,我会带你去见‘域主’。在此之前,不要随意走动,剑域之内,也并非全然太平。”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径直走向其中一间茅屋,关上了门。
叶玄五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好奇。这剑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神秘和强大。
安澜秀扶着叶玄在另一间茅屋中坐下,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势……”
“已无大碍,甚至因祸得福。”叶玄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对轮回印更深的理解,眼神明亮。他看向妹妹叶灵儿,柔声道:“灵儿,这次多亏了你。”
叶灵儿甜甜一笑,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三日,叶玄一边巩固修为,熟悉剑域的环境,一边尝试着将轮回印的力量与自身剑道进一步融合。他发现在这剑意盎然之地,他对那丝天命剑意韵律的感悟速度大大加快。
安澜秀、拓跋妍和石破天也抓紧时间修炼,此地灵气充沛且蕴含剑道真意,对他们裨益极大。
第三日清晨,杨叶准时出现在茅屋外。
“随我来吧。”
他带着叶玄,朝着剑域深处那座最为巍峨、剑意最为冲霄的主峰飞去。
主峰之巅,并非宫殿楼宇,而是一片巨大的、平滑如镜的青石广场。广场中央,盘坐着一名身着麻衣、头发灰白、面容古朴的老者。
老者双目紧闭,仿佛与整个剑域融为一体。他周身没有任何气息外露,但叶玄却感觉,他仿佛就是这方天地的中心,是那无穷剑意的源头!
他,便是剑域域主——独孤败天!
当叶玄踏上广场的刹那,独孤败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剑道轮回!仅仅是被他看了一眼,叶玄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剑心,都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
“你来了。”独孤败天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直指本心的力量。
叶玄躬身行礼:“晚辈叶玄,见过域主前辈。”
独孤败天目光落在叶玄身上,仿佛穿透了他的肉身,看到了他识海中的轮回印,看到了那枚天命剑意种子,也看到了他灵魂深处与某位存在的因果联系。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老的洪钟,敲响了尘封的秘辛:
“天命之路,九死一生。轮回权柄,因果缠身。叶玄,你可知,你选择的,是一条何等艰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