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赵晴才凑到林默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为什么不要诊费。”
林默脚步没停，目光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语气平静：“他是个好官，他的面相天庭开阔，目光清正，眉宇间带着股为民奔波的疲色，却无半分私利之气——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事的人。”
他侧过头看了赵晴一眼，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医者仁心，我这本事能为这样的人尽点力，本就不该谈钱。”
赵晴愣了愣，看着林默的侧脸，方才的疑惑渐渐散去，心里反倒升起一丝佩服。
走廊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竟让那身简单的衣服也添了几分清朗之气。她没再追问，只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来到外面后，赵晴又开口问道：“那玉佩的妖气，跟那古墓里的邪物有关吗？”
林默脚步一顿，沉吟道：“不好说，但那玉佩确实是个老物件，没准就是出自古墓。”
“那咱们接下来……”赵晴问道。
“去黑风口老林看看。”林默抬头望向窗外，眼神坚定，“有些事，总得去源头看看才能弄明白。”
赵晴闻言，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去是该去，但现在恐怕还不行。”
“怎么了？”林默转头看向她。
“那片老林子现在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了。”赵晴解释道，“那边现在出了古墓，已被重点保护起来，我们也就是在抓贼时进去过，后来通知了上面，现在已被上面接管，现在那里恐怕已经彻底戒严了，也就只有那些文物局的专家能进去，别人要想进去只能一层一层的通报等消息了。”
林默了然：“你的意思是，得先办手续？”
“聪明，目前也只有这样才能进去。”赵晴叹了口气，“主要那帮文物局的专家，个个都是老顽固，只信科学考古，哪会相信什么鬼神邪祟？跟他们解释这事，怕是得费不少口舌。”
她顿了顿，又道：“但再难也得办，我会尽快。你放心，我跟局长提提太平间那事的严重性，说不定能快点批下来。”
林默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行，那你尽快。我等你消息。”
他望向窗外，语气沉了几分：“希望里面别出事才好。那邪祟要是真发起狂来，可不是几支巡逻队或专家能应付的，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赵晴也跟着凝重起来：“我明白，这事拖不得。我现在就去局里，催着把手续往上递。你也准备准备，万一批得快，咱们随时能动身。”
“好。”林默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那边弄妥了给我打电话。”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开，赵晴急匆匆赶回局里处理手续，林默则开车回了一清堂。
刚进门，就见陈岚正在院里晒被子，念念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个拨浪鼓，咿咿呀呀地玩得正欢。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暖融融的，与医院里的凝重气氛截然不同。
“回来了？”陈岚抬头看见他，笑着问道：“事情都办完了？”
“嗯，差不多了。”林默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抻平，“接下来可能要出趟远门，去城郊的山里。”
“山里？”陈岚愣了一下，“去那干嘛？”
“有点事要处理，跟之前医院的案子有关。”林默没有细说，怕她担心，“大概几天就回来。”
陈岚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轻声道：“那你注意安全，山里冷，多带点衣服。”
“知道了。”林默笑了笑，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他走到念念身旁，捏了捏念念的小脸，小家伙咯咯笑着，伸手抓住他的手指不放。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林默觉得之前的疲惫和焦虑都淡了许多。
他看着念念，轻声道：“等叔叔回来，给你带山里的野果子吃。”
小家伙似懂非懂，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笑得更欢了。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像撒了一把碎金，温暖而明亮。
晚上，陈岚带着念念睡觉后，林默独自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黑风林被层层管控，看似安全，却也像个密不透风的笼子——一旦笼中的邪祟挣脱束缚，后果不堪设想。
他望向窗外，看着那漆黑的夜晚，“希望里面别出事才好。那邪祟要是真发起狂来，里面的人估计都得交代在那里，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第二天一早，林默正在院里打拳，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条银行进账短信。他瞥了一眼，脚步顿住——余额里多了一串数字，整整二十万。
林默点开银行App查询明细，“这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多半是张院长为了感谢他处理太平间的事，特意送来的感谢费。
林默也没多想，收起手机继续练拳。
从上午到下午在到黄昏，又从黄昏到夜幕深沉，墙上的挂钟时针慢悠悠划过十点，林默始终没有等到赵晴的消息。
他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指尖捻着一枚刚打磨好的桃木钉，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眉头渐渐蹙起。
按赵晴说的，手续就算再复杂，下午也该有个准信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是文物局那边卡得太紧？还是上面觉得这事儿“子虚乌有”，不愿批准？
林默放下桃木钉，起身走到院里。夜色如墨，冷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带着几分寒意。他抬头望了望黑风林的方向，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片林子里潜藏的阴翳。
他拿出手机，想给赵晴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犹豫了一下又放下。这个时间，赵晴说不定还在局里周旋，贸然打电话或许会添乱。
“再等等吧。”林默低声自语，转身回屋。
第三天下午，林默正在给一清堂的盆栽浇水，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显示着赵晴的名字。
他心里一紧，连忙接起，却听见赵晴带着无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林默，事儿有点难办。”
“怎么了？”林默放下水壶。
“文物局那帮专家把报告打回来了。”赵晴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挫败，“他们说咱们的理由‘超出科学范畴’，纯属无稽之谈，一口咬定世上哪有什么邪祟，说我们是借故想进古墓，怕外人毁坏里面的物件，坚决不同意批文。”
林默眉头锁得更紧：“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几乎没有。”赵晴道，“我跟局长磨了一上午，把太平间的尸僵、李小姐中的妖气都跟他们提了，可他们根本不信，说我们是办案办糊涂了，还说要‘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有个老专家甚至拍桌子说，要是我们敢硬闯，就直接以破坏文物罪告我们。”
林默沉默了，他早料到这些信奉科学的专家会抵触，但没想到态度如此坚决。
“那现在怎么办？”林默问。
“还能怎么办？”赵晴语气烦躁，“局长让我先缓缓，他再找上面的人通融通融。但我估计悬，那些专家在文物保护上轴得很，怕是轻易拧不过来。”
林默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不能再等了。”林默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沉默片刻，又对电话那头的赵晴说道：“既然他们不同意我们进去，那我们就不硬闯。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一会就出发，去黑风林外围看看。”
“你去外围做什么？”赵晴不解。
“布阵。”林默道，“我在林外布几道符阵，暂时能困住里面的僵，不让它跑不出来祸害百姓。否则它要是跑了出来，周围的老百姓可就遭殃了。至于那些专家想在里面待多久，想怎么研究，随他们去吧！”
赵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法子行，不过……你布阵后，不会连他们都出不来吧？”
“当然不会，只是针对那只僵的 。”林默开口说道。
赵晴说道：“那就好，那我跟你一起去，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你先等等，”林默及时开口，叫住了要挂电话的赵晴。
“怎么了？”赵晴在电话里问道。
林默开口说道：“你找张黑风林进出口的详细图，给我拿过来。”
“好，我一会就到。”赵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