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坯子!竟不知天高地厚,尔等这般模样,岂敢妄言情爱?还道是心上人,你那心上人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婢!不过是那等不知廉耻之残花败柳罢了!不知与多少男子有染!观汝如此纠缠不休,究竟有何能耐?连姓名都不敢示人,莫非是惧怕本座报复?
癫狂的咆哮在幻境中回荡,那张扭曲的面容因嫉恨而狰狞: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也敢在此妄谈情爱?污言秽语间,御霄全然未觉死神已至。无名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方才御霄辱骂那位女子时,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这感觉如此熟悉,就像多年前那个雨夜,当他目睹师妹被......
那御霄依旧连声咒骂,却未察觉到那无名杀心已然临近极限,方才,那无名尚在寻思:此人倒是有些意思,似曾有一位年纪稍小者亦来过,亦颇具道行……不过,此人不及前者聪慧,竟偷学了山人如此多的招式——此刻的无名,全然没有思考既然道术如此相似,是否存在渊源一说。他此刻所想,唯有他人偷学自己,绝无其他杂念。
无名静立如渊,眼底寒芒渐盛。方才他还暗自诧异:此贼子招式竟与多年前那个少年如此相似......但此刻,这个念头已被滔天杀意所碾碎:辱云梦者,唯死而已!报上名来!鲜血从嘴角溢出,本座做鬼也......御霄的嘶吼打断了他的回忆。这个将死之人竟还执着于名号,真是可笑。无名冷笑着挽了个剑花:九幽之下,记得向阎王禀告——杀你者,乃无名也!
凤羽神剑骤然铮鸣,九天雷光撕裂长空。御霄的咒骂戛然而止,他的表情永远凝固在惊愕的瞬间。濒死之际,他颤抖着吐出最后疑问:你...你的道法...可是...
御霄的瞳孔骤然收缩,染血的手指猛地抬起:原来是你!无...未尽的话语随着生命一同消散。这位叱咤半生的玄极门巨头,那曾经纵横天下的一代枭雄,直至身死,方知了结他罪恶一生者,原是其大师兄无名!在生命最后的闪光里,终于认出了这个传说中的杀神煞星。
可惜为时已晚,带着对黄金竖瞳以及那段欣欣的执念,这位玄极门二当家永远倒在了梵音幻境的血泊之中——最终带着三大未解之谜含恨而终:为何无名会出现在此?那黄金竖瞳究竟落入谁手?天道层的神秘人又是何方神圣?可惜,梵音幻境不会给他答案了……
剑光乍现的刹那,裹挟着九天雷霆之势轰然斩落。御霄那张扭曲的面容永远凝固在惊骇之中。他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何这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为何会突然暴起发难。
你这贱人!也配谈情说爱?御霄的咒骂声犹在耳畔,唾沫星子还溅在半空,凤羽神剑已裹挟着九天雷霆轰然斩落。他最后看到的,是无名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
风卷起无名散乱的长发。他望着御霄逐渐冰冷的尸体,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更讽刺的是,这场杀戮本非无名之所愿,但听到那些污言秽语的瞬间,某些尘封的记忆突然决堤而出。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无名收剑入鞘,转身没入暮色。地上只余一具渐渐僵硬的尸体,和未及消散的怨毒咒骂声……
当无名亲手终结御霄性命后,其癫狂之态才真正爆发。他粗暴地撕扯着御霄的尸身,将碎肉塞入口中又连连嫌恶地唾弃——原来这具被酒色掏空的身躯,连血肉都散发着腐臭。极度的厌恶与恶心驱使那无名燃起烈焰,将那腥臭残骸焚烧殆尽。
烈焰中,御霄的骨骼渐渐酥脆崩裂。无名抬脚狠狠碾磨,忽然间,若曦被辱骂的恶语闪过脑海,他暴怒地一跃而起,一把将那骨灰扬向天际,看着灰烬随风飘散,终于露出狰狞且扭曲的笑容。
这笑容愈疯狂,暗处窥视的黑影便颤抖得愈厉害——那正是贼心不死的佟枯祖!而先前那个曾被真涯子擒获的‘礼物’,实则是佟枯祖的心腹魂朽。
或许是对忠仆的最后牵挂,亦或担忧青铜卦签遗失,佟老怪冒险重返梵音幻境。凭借昔日胡少子开辟的密道,他顺利潜入,却撞见了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凶名赫赫的御霄,竟被疯魔般的无名撕得粉碎!并生吞活剥啦!
暗处,佟枯祖浑身战栗。这个多年之前侥幸从无名手中逃脱的老怪物,此刻正目睹着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他冒险潜入梵音幻境,本是为寻回青铜卦签,却撞见无名虐杀御霄的骇人场景。
极度的恐惧令那佟枯祖小腿肚子抽筋,更如毒蛇般缠绕着佟枯祖的双腿,令他动弹不得。直到无名剔着牙满意离去,佟枯祖才如梦初醒,惊惶逃窜。此刻莫说忠仆,便是他爹被困,他也绝不会回头!脚下抹油的速度,快得连个趔趄都不肯打。珍贵的青铜卦签早被他抛诸脑后——保命,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想那佟枯祖心急如焚地赶来时,足足耗费了三个时辰。可当他与那吃人的疯子无名照面后,竟在不到一个时辰内便破境而出。只见他瞬间施展幽冥遁,吓破胆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夜空中连续变换了六次方位,最终彻底融入苍茫夜色中。
与此同时,泣血坡上正上演着一场旷日持久的厮杀。之前明镜道人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与堕入魔道的慧净活佛鏖战整整一年。这座千年魔殿总坛,如今除却那依山而建的主殿圣殿和三座稍逊的副殿——炼血殿、化血堂、凝血阁尚算完好外,其余建筑群尽数毁于战火。要么在连番激战中化为废墟,要么便是一片断壁残垣…而前些时日佘勒的突然到来,更将那片断壁残垣连同慧净所修建的两座储秀阁楼彻底夷为了平地。
方圆八百里的魔殿势力范围内,当慧净自尽、佘勒败逃后,局势再起波澜。就在此时,一支由阴六率领的神秘人马突然杀出,与明镜道人收编的慧净旧部再度展开了激战。
令人费解的是,明镜道人突然癫狂发作,阴六趁机脱身。他仓皇逃窜时甚至不敢回头,心中充满疑惑——方才还留有余地的对手,为何突然变得凶残暴戾?那声突如其来的惨叫,似乎触发了某种可怕的诅咒,又仿佛服用了失心散一般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