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用了早膳,秦北宸就出门了。
苏倾城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琢磨着自己新研制的药方,准备交给药铺那边炼制的新丹药。
苏倾城铺开宣纸,狼毫在笺上流畅游走,药名、分量与炼制法门如泉水般汩汩淌出。
身侧小翠正踮着脚擦紫檀木椅,帕子拂过雕花扶手时扬起细尘,在窗棂漏进的光里旋成轻雾。
“娘娘的字写的很好看!”
她忽然停手,仰头笑眯眯道。
苏倾城抬眸看她,“翠,打扫的差不多就下去歇着吧。”
这姑娘都傻笑一早上了,前面问她怎么了,她就是笑着摇摇头。
“没事的娘娘,奴婢不累。”
小翠低着头,继续把座椅茶几擦的锃亮。
苏倾城哪会知道,小翠这是还沉浸在她与秦北宸已经圆房的喜悦之中,特别是今早她去收拾王妃与王爷的床榻时,望见洁白锦被上的那一抹鲜红!那便是王爷与王妃恩爱的证明呀,看来她不久之后,就能帮着带小殿下啦!
想到这里,小翠手里的动作更有劲了!
苏倾城写完手里的单子,起身正要出门,就在这时,一群侍从搬着一些枕头被褥走了进来。
她愣愣的看着,他们把东西摆放到自己的房里,她拦下一个丫鬟来问:“这……这是怎么了?”
后面还有几个人抬着…箱子往里走进来。
“回娘娘的话,王爷离府前吩咐的,让咱们等将东西都收拾过来。”
“啊?”苏倾城看了眼放在地上的东西,“他这是…”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秦北宸的东西?他这是打算长住吗?
苏倾城望着房中堆叠的箱笼,耳畔忽又响起昨夜他低哑的呢喃。那缠绵悱恻的触感还烙在肌肤上,叫她连指尖都泛着微烫。
可转念想到今后日日要应付这男人如燎原之火般的索求,她扶额轻叹——这哪里是搬枕头褥子,分明是搬来了一座永不熄火的销金炉啊!
苏倾城看着屋内的侍从们把搬来的东西都摆放好:“不是,他没跟我说啊,你们赶紧搬回去!”
“这是我的房间,我没同意他搬进来……”苏倾城试图阻止,但没人听她的,他们只是一直做着手里的事。
没过多久,秦北宸的东西都摆放好了。
“请娘娘别为难小的们,小的们先退下了。”
苏倾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一切都等他们的老板回来再说。
她几日没去百草回春堂了,今日便带着小翠去一趟,顺便把新的单子给他们试着炼炼。
两人乘着马车,往百草回春堂的方向驶去。还有些距离,苏倾城就听见人声嘈杂,她掀开帘子探头出去看,药铺前面聚集了不少人!
这是怎么回事?今日不是十五,沈禄没坐诊,怎么会那么多人?
等马车走近些,她发现那些人并不是排队看诊的,而是拥挤着来买药的!
苏倾城掀开车帘时,扑面而来喧闹声浪几乎要掀翻耳膜——人声鼎沸里夹杂着孩童的哭闹、老人的喘息,还有推搡时的低咒与摔碎瓷瓶的脆响。
她走下马车,店铺被围得水泄不通,对面的神医馆也是如此,她挤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翠站在外面大喊,“娘娘,别进去!”可周围太嘈杂,苏倾城根本没听见。
她挤进人群,才发觉混乱远超想象:狭窄的药铺门口,病患家属们像失控的潮水般涌动着,有人拽着伙计的衣领质问“怎么没有药了!”,几个体弱的妇人被挤得踉跄,捂着药篓连连后退,药瓶“哗啦”滚落一地,却无人顾及。
铺子内的伙计们早已乱了阵脚,一个年轻的学徒被推得撞上药柜,惊慌失措间打翻了存放川贝的匣子,细碎的药材撒得满地,他却只能抱着头缩在角落;年长的试图挥臂维持秩序,声音却瞬间被淹没。
混乱的缝隙里,苏倾城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焦灼的脸孔——有抱着发高烧孩童的母亲,眼泪混着汗水淌过灰白的脸,甚至还有几个商贩模样的人,此刻却挤在最前列,眼中闪烁着与病患截然不同的贪婪光芒。
这时,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苏倾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