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办公室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幽蓝光芒映在孟诚脸上。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如同瀑布般滚动。方旭站在他身后，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从那些冰冷的字符中看穿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秦思思。
快好了。孟诚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用的是普通聊天软件，删除的记录都能从云端恢复。
方旭没有作声。他的思绪飘到了十年前，那时他和秦思思刚谈恋爱，连发条短信都要反复斟酌字句。秦思思总笑他太认真，说情话就是要随口说出来才动人。
找到了！孟诚突然低呼一声，打断了方旭的回忆。
屏幕上一个对话窗口弹了出来，最上方显示着备注名：。方旭的心猛地一沉，这个亲昵的称呼已经说明了一切。
孟诚点开最近的聊天记录，时间显示就在三天前：
想你身上的味道了，明天老地方见？——这是徐佳奕发来的。
讨厌啦，昨天不是刚见过？我老公这周都在家，得找借口。——秦思思回复道。
方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孟诚继续往下翻，更多不堪入目的对话映入眼帘：
你那老公整天就知道工作，肯定满足不了你吧？
别提他，扫兴。还是你懂我......
方旭感觉一阵反胃，他想起上周秦思思还温柔地给他整理领带，嘱咐他别太劳累。原来那些体贴背后，藏着如此不堪的对比。
等等，看这个。孟诚突然定格在一条一个月前的记录上。
听说他公司最近又接了个大项目？你真打算一直这么跟他过下去？——徐佳奕问。
再等等，现在离婚我分不到多少。等他那个新项目资金到位......——秦思思的回复让方旭浑身冰凉。
他想起上个月秦思思突然对他公司的事务格外关心，总是旁敲侧击地问项目进展。当时他还感动于妻子的体贴，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算计。
孟诚沉默地继续翻看，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两人不仅详细讨论过如何分割财产，还嘲笑过方旭的节俭：
他前几年送我生日礼物，居然是个自己做的木头盒子，真是土死了。
等他那些钱到手，你想买什么包都行。
方旭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墙壁。那个木头盒子，是他花了整整一周时间亲手做的，因为秦思思说过最喜欢手工制品。当时她收到礼物时欣喜的眼泪，难道都是演出来的吗？
还要继续看吗？孟诚担忧地问。
方旭的声音嘶哑，我要知道这十年，我到底活在怎样的谎言里。
随着更多记录被恢复，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逐渐浮出水面。秦思思不仅向徐佳奕透露方旭公司的商业机密，还多次抱怨婚姻生活：
要不是为了筱云，我早就受不了了。
再忍耐一下，等钱到手我们就远走高飞。
方旭突然想起去年秦思思生日时，她许愿说希望我们一家永远幸福。那一刻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原来那些山盟海誓，都敌不过旧情复燃的刺激和对财富的贪婪。
孟诚终于停止了滑动，整个聊天记录展现在他们面前。从半年前第一次联系，到最近密谋分割财产，这段婚外情的时间线完整得令人窒息。
这些足够作为证据了。孟诚轻声说，你要怎么做？
方旭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熟悉的城市夜景。这条街是他和秦思思恋爱时常逛的地方，那家咖啡厅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点，远处那栋大楼是他向她求婚的地方。
十年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残忍的讽刺。
他想起秦思思生病时他整夜守在床前，想起她生日时他跑遍全城找她最爱吃的那家蛋糕，想起每个纪念日他都会手写一封情书......
原来他珍视的每一个瞬间，在秦思思眼里都不过是通往财富的垫脚石。
旭哥？孟诚担忧地唤他。
方旭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熄灭了。
把这些都保存好。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是时候让她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