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坐在徐佳奕公寓的沙发上，第无数次点开手机银行App。七万八千六百元——这个数字像针一样刺痛她的眼睛。三个月前离婚时，她还有十万存款，如今已经缩水了近四分之一。
她烦躁地丢开手机，环顾这个曾经让她寄予厚望的公寓。徐佳奕今早出门前又暗示她该分担这个月的房租了。两千五百元的房租，加上水电杂费，还有她自己的开销，这个月至少要支出四千元。照这个速度，她的存款撑不过一年半。
“必须得想办法赚钱。”她喃喃自语，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
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大学同学。对方热情地推荐一个化妆品微商项目，声称月入过万不是梦。
“思思，以你的人脉做这个最合适了。咱们班那么多女同学，都是潜在客户。”
秦思思有些心动：“需要多少启动资金？”
“首批货款五万起，成为金牌代理后还能发展下线。”
五万！这几乎是她存款的三分之二。她犹豫地看了眼手机银行里的数字。
“我考虑一下。”
挂断电话后，她在网上搜索这个品牌，看到不少负面评价。但朋友圈里那个同学晒出的收入截图和奢华生活又让她动摇。
第二天，在徐佳奕又一次抱怨经济压力时，她咬牙转了五万元，成为了“金牌代理”。
一周后，两大箱化妆品堆满了徐佳奕公寓的角落。秦思思兴奋地拍了一下午照片，精心修图后发到朋友圈。
“韩国直邮高端护肤品，欢迎咨询。”
她期待着订单纷至沓来，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第一天，只有几个点赞，没有订单。
第二天，一个前同事留言：“思思你也做微商了？”
第三天，她群发了上百条消息，只收到五个回复，都是婉拒。
徐佳奕晚上回来，看到堆满客厅的箱子，皱眉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我在创业。”秦思思强装自信，“很快就能赚到钱。”
他冷笑一声：“别把家里搞得跟仓库一样。”
一周过去了，除了一个远房表妹出于同情买了一支口红，她一无所获。更糟的是，上级代理开始催她补货。
“思思姐，新出的精华液特别火爆，你要不要进一批？”
“我之前的货还没卖出去......”
“就是因为货品不全啊！要多囤热门款客户才有得选。”
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下，她又投入五千元进货。结果依然无人问津。
一个月后，秦思思仔细核算账目，发现自己不仅没赚到钱，反而因为不断补货、购买包装材料，又搭进去近一万元。现在她的存款只剩下不到三万元。
这天晚上，徐佳奕看到她在客厅对着账本发呆，冷笑道：“早说过微商做不得，现在信了？”
“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秦思思红着眼睛，“我都这样了，你也不帮我想想办法。”
“我怎么帮？”徐佳奕摊手，“能让你住在这里就不错了。你看看这屋子被你搞成什么样子？”
秦思思猛地站起来，指着满地的化妆品箱子：“我还不是为了赚钱？这三个月你给过我一分钱吗？房租、水电、日常开销，哪一样不是花我的钱？”
“那是你自愿的！”徐佳奕毫不退让，“我又没逼你住在这里。”
秦思思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她看着这个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夜深时，她独自坐在客厅地板上，借着月光清点剩余的化妆品。这些曾经让她寄予厚望的商品，现在成了压垮她的负担。
两万八千元——手机银行里可怜的数字连支撑她生活半年都不够。她想起从前随手买个包都要两三万的日子，那时她从不担心钱的问题。
“方旭......”她下意识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在拨出前停住了。离婚时方旭冷漠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二天，她不得不开始精打细算。早餐从外卖变成吐司面包，午餐煮速冻水饺，晚餐常常一个苹果就打发了。她甚至开始留意超市的特价商品，这在从前是她最不屑做的事。
徐佳奕对她的变化冷嘲热讽：“哟，大小姐也学会省钱了？”
她咬着唇没有回嘴，只是默默计算着这个月还能撑多久。
两万七、两万六、两万五......存款数字持续减少，她的焦虑与日俱增。这天路过曾经常去的美容院，店员热情地招呼她，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那里一次护理就要花掉她如今一个月的生活费。
回到徐佳奕的公寓，她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突然悲从中来。手机响起催缴房租的短信，她看着那个刺眼的数字，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