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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爆开第三个灯花时,他睫毛颤了一下。

钟夏夏原本趴在床边,几乎要睡过去。那点颤动太轻微,她以为是自己眼花。

她撑起身体,凑近去看。洛景修眼皮又动了一下。

这次很明显。睫毛像蝶翼挣扎,在苍白皮肤上投出细小阴影。她屏住呼吸,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不敢碰。

生怕一碰,这点东静就碎了。时间变得黏稠。

每一秒都拖得很长,长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听见烛火燃烧噼啪声,听见窗外风吹过屋檐。她维持那个姿势,眼睛一眨不眨。

然后他睁开了。瞳孔先是涣散的,映出帐顶模糊影子。

过了几息,慢慢聚拢,转向她这边。他看着她,眼神空茫,像不认识。

钟夏夏喉咙发紧。“景修?”她声音哑得厉害。

他没应。只是盯着她看,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她连忙端起旁边温水,用勺子舀了一点,凑到他唇边。

水珠润湿干裂唇瓣。他喉咙滚动,吞咽了一下。

很艰难,喉结上下滑动,像每个动作都耗尽力气。她再喂第二勺时,他终于发出声音。

气音,破碎不成调。

“…谁…”

钟夏夏手停住了。“是我。”她放下勺子,握住他手,“钟夏夏。”

洛景修眼神还是空的。他慢慢转动眼珠,从她脸上移到两人交握的手,再移回她脸上。这个过程很慢,慢得让人心慌。

又过了很久。久到钟夏夏以为他又要昏过去,他才又开口。

“…改嫁…”

两个字,像从肺腑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子气音。她没听清,俯身凑近他唇边。“什么?你说什么?”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这次眼神清明了一些,聚焦在她脸上。

那些茫然褪去,剩下的是她熟悉的那种锐利,哪怕虚弱,也带着锋芒。

“…改嫁…谁?”钟夏夏整个人僵住了。

她维持俯身姿势,脸离他只有半尺远。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能闻到他身上药味混着血腥气。也能看清他眼神——认真的,固执的,非要个答案。

眼泪毫无预兆砸下来。

第一滴落在他脸颊上,沿着颧骨滑进鬓角。第二滴第三滴跟上,连成串,砸得她视线模糊。

她没擦,只是看着他,嘴角一点点弯起来。然后笑出声。

不是矜持那种笑,是真正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带着哭腔的笑。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泪更凶,笑得快要喘不上气。

“王麻子…”她边笑边说,声音破碎。

“…隔壁…卖炊饼那个王麻子…”洛景修眉头皱得更紧。

“…丑…”

“丑怎么了?”钟夏夏抹了把脸,眼泪蹭得满脸都是,“人家炊饼烙得香!一条街都排队买!”

她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他鼻尖,“气不死你。”洛景修盯着她。

他脸色还是惨白,嘴唇干裂起皮,眼下有浓重青影。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刀子,要把她剖开看透。

“…你敢…”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死紧。

钟夏夏笑容淡了点。她直起身,用袖子胡乱擦脸。眼泪止住了,可眼圈还红着,鼻尖也红,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我不敢。”她说,语气突然平静下来,“你洛景修的家产,我守得牢牢的。一块砖一片瓦,都不会让别人碰。”

她重新握住他手。掌心贴掌心,温度一点点传递。

“所以你也不能死。”她声音低下去,“你死了,我就真守不住了。那么多豺狼虎豹盯着,我一个人扛不住。”

洛景修手指动了动。很微弱地,蜷缩了一下,勾住她指尖。

“水…”他说。

钟夏夏连忙又端起碗,小心喂他喝。这次他配合多了,虽然吞咽还是艰难,但一口接一口,喝了小半碗。

喝完了,他喘了口气。“多久…”他问。

“三天。”钟夏夏知道他在问什么,“你昏迷三天。”

“外面…”

“乱着。”她简短回答,“夺嫡还没完,禁军在清剿残党。你部下守着王府,暂时安全。”

洛景修闭上眼睛,像在消化这些信息。胸口的伤还在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痛感清晰提醒他还活着。

“箭…”他又开口。

“毒解了。”钟夏夏抢在他问完前回答,“解药拿到了,蛊虫也引出来了。”她顿了顿,“但下蛊的人还没找到。”

洛景修睁开眼。

“蛊?”

“嗯。”钟夏夏松开他手,起身走到妆台前,拿回那个小瓷盒。打开盖子,里面那条黑虫已经僵直,在烛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她递到他眼前。洛景修盯着看了几息,眼神冷下来。

“谁?”

“不知道。”钟夏夏合上盖子,“王嬷嬷是经手的,但她被灭口了。真正养蛊的人还藏着,可能就在府里。”

她坐回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头晕吗?想不想吐?”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洛景修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疼。晕。不想吐。”

“疼是好事,说明你还知道疼。”钟夏夏伸手探他额头,温度正常,“晕是失血太多,得慢慢养。不想吐…那想不想吃点东西?粥一直温着。”

洛景修摇头。“说话…”他看着她,“累。”

钟夏夏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刚醒,体力耗尽,说这么多话确实勉强。她点点头,替他掖好被角。

“那就不说。你睡,我在这儿。”

洛景修没闭眼。他看着她,眼神很专注,像要把她每个细节刻进脑子里。

烛火在她侧脸跳跃,照亮她疲惫神色,眼下青影,还有没擦干净泪痕。

“你哭了。”他说。不是问句,是陈述。钟夏夏别过脸。“没有。”

“有。”

“你看错了。”

“三滴。”洛景修声音很轻,“左边脸颊一滴,鼻尖一滴,下巴一滴。”

钟夏夏转回来瞪他。“数这么清楚?看来是真醒了,有精神找茬了。”

洛景修嘴角极轻微地扯了一下。算不上笑,只是肌肉牵动。

但钟夏夏看见了,她怔了怔,然后眼圈又红了。这次她没让眼泪掉下来,硬生生憋回去。

“笑什么笑。”她凶巴巴道,“差点死了知不知道?箭再偏一寸,就射穿你心脉了!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洛景修静静听着。等她说完,他才开口:“那你…改嫁?”

“你还提!”钟夏夏气得想捶他,手举起来又舍不得,最后轻轻落在他没受伤那侧肩膀,“洛景修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不仅改嫁,我还把你库房搬空,把你那些宝贝全卖了换糖吃!”

“…糖牙疼。”

“疼死我乐意!”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幼稚。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沉默了。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比刚才更厚重,更难以言说。

过了很久。洛景修先开口。

“…过来。”

钟夏夏没动。“过来。”他又说一遍,声音更轻。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身靠近。洛景修抬起能动的右手,很慢,很艰难地,抚上她脸颊。掌心粗糙,带着药味,温度偏低。

他拇指擦过她眼角。那里还残留一点湿意。

“别哭。”他说。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钟夏夏咬住嘴唇,没说话。

她垂下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洛景修的手还停在她脸上,没有移开。

“我死了…”他慢慢说,“你就改嫁。”

“洛景修!”

“听我说完。”他打断她,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改嫁可以,家产也随你处置。但…”

他停顿,喘了口气。“但那个人…必须比我好。”钟夏夏愣住了。

“要比我活得久,比我对你好,比我有本事护着你。”洛景修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却每个字都砸在她心尖上,“如果找不到…你就别嫁。”

他说完了,手从她脸上滑落,跌回床上。刚才那段话耗尽他力气,他闭上眼睛,胸口起伏有些急促。

钟夏夏还维持俯身姿势。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差点死掉的男人,看着他苍白却依然锋利的眉眼。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滚烫的,酸涩的,几乎要冲破喉咙。

“找不到的。”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洛景修睫毛颤了一下。

“所以你不能死。”钟夏夏握住他手,贴在自己心口,“你死了,我就真一个人了。”

掌心下,心跳平稳有力。一下,一下,像在回应。

洛景修没睁眼,但反手握住了她。力道很弱,可握得很紧。两人就这样静静待着,谁也没再说话。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

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来,驱散一夜烛火。院子里传来细碎脚步声,丫鬟们开始走动,新的一天开始了。

钟夏夏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洛景修睁开眼。

“你昏迷的时候…”她斟酌用词,“我去了趟南街,见了个人。”

“谁?”

“沈清河。”

洛景修眼神骤然锐利。沈清河。那个南疆药商之子,当年钟夏夏为了拉拢南疆势力,刻意接近又弃如敝履的人。也是唯一可能有解药的人。

“他提了什么条件?”洛景修问,声音冷下来。

“很多。”钟夏夏扯了扯嘴角,“要情报,要人手,要我在南疆的暗线。最后…”

她停顿。

“最后他要我承认,当年对他有过真心。”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洛景修盯着她,眼神深得像潭水。“你怎么答?”

“我说…”钟夏夏抬起另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这里早就掏空了,他要就拿去。”

她笑了,笑容有点苦。“然后他把解药扔给我,说我最懂怎么伤人。”

洛景修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钟夏夏以为他生气了,想解释什么,他却先开了口。

“对不起。”

钟夏夏怔住。“什么?”

“对不起。”洛景修重复,声音很轻,“让你去求他。”

钟夏夏鼻子一酸。她别过脸,深呼吸几次,才转回来。

“说什么傻话。你为我挡箭,我去求个药算什么。”她顿了顿,“而且我不亏。解药拿到了,暗线也没给全,只给了两条无关紧要的。”

“真心呢?”洛景修问。

“真心?”钟夏夏笑了,“我对他哪来的真心。当年接近他就是算计,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他以为的动心,不过是我演出来的。”

她说得干脆利落。可洛景修没放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东西。

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每个细微表情,了解她藏在锋利话语下的真实情绪。

“但你愧疚。”他说。钟夏夏沉默了。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他的骨节分明,紧紧扣在一起,像本就该这样。

“是。”她终于承认,“我愧疚。利用完就丢,确实不地道。所以他羞辱我,我认了。”

她抬起眼,眼神清亮。

“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救你,比什么都重要。”

洛景修喉结滚动。他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只是握紧她的手,力道大了些。钟夏夏感受到他情绪,凑近一点。

“不过有件事得坦白。”

“嗯?”

“我跪下的时候…”她声音低下去,“脑子里想的是,等你醒了,一定要让你加倍还我。”洛景修怔了怔,然后笑了。

这次是真笑。虽然虚弱,可嘴角扬起来,眼底泛起暖意。“怎么还?”

“端茶倒水,捶腿揉肩,伺候我三个月。”钟夏夏理直气壮,“还得写欠条,按手印,免得你赖账。”

“好。”洛景修答应得干脆。

“还有,以后不准再挡箭了。”她语气突然严肃,“这次是运气好,下次万一…”

“万一还是要挡。”洛景修打断她。钟夏夏瞪他。

“钟夏夏。”他叫她的名字,很郑重,“看着你死,我做不到。”

简单一句话。没有修饰,没有煽情,就那样直白地说出来。

可钟夏夏听懂了,听懂了里面沉甸甸的分量。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她只能低下头。“傻子。”她小声骂。

“嗯。”洛景修应了。两人又安静下来。晨光越来越亮,屋里不用点烛了。钟夏夏起身去开窗,新鲜空气涌进来,吹散一夜沉闷。

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院子里,丫鬟正在扫地,动作很轻,生怕吵醒屋里人。

远处传来鸟鸣,清脆悦耳。一切都平和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她知道,不一样了。有些话说了,就收不回去。有些心意坦白了,就再不能假装。

“景修。”她没回头。

“嗯。”

“我们得把下蛊的人找出来。”

“嗯。”

“可能会很危险。”

“知道。”

钟夏夏转过身,看着他。“你不问我打算怎么做?”

洛景修与她对视。“你想说就说。”她走回床边,坐下。“我准备引蛇出洞。”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斟酌过,“蛊虫虽然引出来了,但母蛊还在。下蛊的人一定会再动手,我们等着就好。”

“饵呢?”洛景修问。

“你。”钟夏夏说,“还有我。”洛景修眼神沉了沉。

“我会放出消息,说你虽然醒了,但身体极虚,需要一味特殊药材。”

她继续道,“那味药材只有南疆有,而且很难得。下蛊的人如果想确认蛊虫效果,或者想补刀,一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太冒险。”洛景修说。

“不冒险怎么抓人?”钟夏夏反问,“难道等着他下次直接下死手?这次是蛊,下次可能是什么?”

洛景修沉默了。他知道她说得对。藏在暗处的敌人最可怕,必须引出来,必须除掉。可让她当饵…

“我会安排好人。”钟夏夏看出他顾虑,“暗卫全部调动,府里每个角落都盯着。只要他露头,就跑不掉。”

洛景修还是没说话。他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坚决,看着她挺直的脊背。

三天时间,她瘦了一圈,眼下青影浓重,可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

那是破釜沉舟的光。“好。”他终于点头,“但有个条件。”

“你说。”

“计划每一步,都要让我知道。”洛景修一字一顿,“不准瞒着我行动,不准单独涉险,不准…”

他停顿,喘了口气。“不准再跪任何人。”

钟夏夏鼻子又是一酸。她点点头,很用力。“好,我答应。”

门外传来敲门声。“郡主,药熬好了。”是春桃的声音。

钟夏夏和洛景修对视一眼。春桃,她院里的大丫鬟,跟了她五年。也是暗卫名单上,三个可疑人之一。

“进来。”钟夏夏说。

门开了,春桃端着药碗走进来。她低着头,脚步很稳,把药碗放在床边小几上。“王爷醒了?真是菩萨保佑。”

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钟夏夏观察着她。

春桃今天穿了件浅绿色裙子,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可她还是看见了。

春桃放药碗时,手指极轻微地抖了一下。还有,她没敢看洛景修的眼睛,视线一直垂着。

“春桃。”钟夏夏开口。

“奴婢在。”

“王嬷嬷的事,听说了吗?”

春桃身体僵了一瞬。“听、听说了。真是可怕,好好的怎么就…”她抬起头,眼圈红了,“郡主,您说会不会是府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要请个道士来做做法?”

演技很好。如果不是提前怀疑,钟夏夏可能就信了。她点点头,“再说吧。你先下去,药我自己喂。”

“是。”春桃躬身退出去。

门关上后,钟夏夏端起药碗。她没立刻喂,而是凑近闻了闻。药味正常,是医者开的补气方子。她用勺子搅了搅,也没发现异物。

但刚才春桃的反应…“你觉得是她吗?”洛景修问。

钟夏夏摇头。“不确定。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别人借她的手。”

她舀起一勺药,吹凉,送到他唇边,“先把药喝了,身体养好再说。”洛景修配合地喝药。

一碗药喂完,钟夏夏替他擦嘴。动作很轻,很仔细。洛景修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开口。

“夏夏。”

“嗯?”

“如果真是春桃…”他顿了顿,“你下得去手吗?”钟夏夏动作停住了。

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过了很久,她才回答,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

“下得去。”

“她跟了你五年。”

“所以更该死。”钟夏夏抬起眼,眼神冰冷,“五年时间,我待她不薄。她却选择背叛,选择对你下手。”她放下手中帕子。

“景修,这世上除了你,谁都可以死。”洛景修怔住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说出这句话时平静却决绝的神情。心里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滚烫。

他抬手,抚上她脸颊。“傻话。”他说,“你要好好活着。”

钟夏夏握住他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你也要好好活着。我们说好的,谁都不准先死。”

“好。”

“拉钩。”洛景修失笑。“幼稚。”

“不管,就要拉钩。”钟夏夏执拗地伸出小指。

洛景修看着她,看了几息,终于也伸出能动的右手小指。两根手指勾在一起,轻轻晃了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钟夏夏念完,拇指贴上他的,“盖印了,反悔的是小狗。”洛景修任由她闹。

等她收回手,他才开口:“现在能睡一会儿了吗?你眼睛都睁不开了。”钟夏夏确实累了。

三天三夜没合眼,全凭一口气撑着。现在洛景修醒了,那口气松了,疲惫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那你呢?”她问。

“我看着你睡。”

钟夏夏想了想,没坚持。她脱了鞋,爬到床里侧,在洛景修身边躺下。

床很大,两人之间还能再躺一个人。可她刚躺下,洛景修就侧过身,用没受伤的手臂环住她。

“别动。”他说,“伤口疼。”钟夏夏就不动了。

她蜷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药味,听着他平稳心跳。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睡着前,她含糊地说了一句。“洛景修,欢迎回来。”洛景修没说话。

他只是收紧手臂,把她圈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闭上眼睛。

晨光满室,岁月静好。而暗处的阴影,正在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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