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玉柱心里清楚,田枣看着泼辣,对他确实没话说。
记忆里,前身傻柱十来岁跟着练摔跤,那时候还刚搬来95号院没几年。
受周围胡同里大孩子欺负,那次数海了去了。
而且这周围住的,不少都是有钱人或有权人家的孩子,被打了也白打。
前身被打的最狠的一次,是十二岁那年,在外面被一群官宦子弟按着在地上打。
是田枣带人举着块石头就冲了上去,对着那几人又骂又打,硬是把人给赶跑了。
要不是大东去报信,指不定傻柱真有可能打出个好歹来。
大宝和大东还有这街坊里,一群同龄人都全部带伤。
那一次,就连田枣自己也被打得胳膊青一块紫一块,却还反过来安慰吓得直哭的前身。
这女人是真的虎,敢拼命的那种。
而傻柱又手臂骨头都裂了,还好治疗及时,不然指不定咋样。
要不是穿越过来,强化了身体,伤疤到现在还有。
这种例子还有好几次,前身在外面受了委屈。
回家不仅得不到何大清的安慰,反而会被臭骂一顿。
在前身的记忆里,除了过世的母亲,就只有田枣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所以前身一直,都对田枣和那群弟弟妹妹都很好。
想到这些,何玉柱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一旁的牧春花见他盯着田枣出神,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
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问道:“柱子,你在想啥呢?这么出神。”
何玉柱回过神来,朝牧春花笑了笑,又转头看向田枣,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
“我刚想起以前枣儿姐为了护着我,跟人打架的事了。
那时候要不是她,我指不定要被打得多惨。”
说着,他又转向孙铁,举起拳头晃了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铁哥,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枣儿姐这么好的人,你要是敢对她不好,
我这砂锅大的拳头可不认人!到时候就算你是大官,我也照揍不误!”
孙铁笑着拍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笃定:“滚犊子玩意,那是我媳妇我疼还来不及呢!
怎么可能对她不好?你就别操那个闲心了!”
田怀中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几人的打闹:“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正经点。
明天就是办席了,还有不少东西要准备,赶紧分头去忙活吧,别耽误了时辰。”
何玉柱想起厨师的事,连忙问道:“田伯,枣儿姐,你们请了厨师没有?
要是人手不够,我这边还有熟人可以帮忙。”
田枣眼睛一亮,刚想开口,田怀中却摆了摆手,语气严肃了些:“柱子,算了!
现在不比以前,我和孙铁都是政府工作人员,上面提倡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次除了几个亲近的亲戚,就只请了院里和周围的一些老街坊,总共也就十二桌。
简简单单吃顿饭就行,要是真请厨师大摆宴席,传出去可是个污点,弄不好还要受处分。”
何玉柱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脑子,把这茬给忘了。
现在确实不能太张扬,要是真请太多人,确实容易出问题。”
他想了想,随即一拍胸膛,大包大揽:“既然这样,明天我和刘天来掌厨!
咱们自己人做菜,对了,一共是十二桌是吧?”
田枣生怕田怀中反对,连忙抢着点头,脸上满是欢喜:“好呀好呀!
就等你这句话呢!一共就准备了十二桌,不算多。
柱子,我一会就把列好的菜单给你,再加上你带来的那些肉,
妥妥能整个八九个硬菜,保证让街坊们吃满意!”
何玉柱松了口气,十二桌菜不算多,要是几十桌的大席面,他还真有点犯怵。
有刘天帮忙打下手,两人分工合作,一上午肯定能搞定。
“行,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我一早就带刘天过来,食材啥的你们准备好就行。
我再让刘天再带些他卤好的酱肉过来,算个开胃菜。”
孙铁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柱子,果然没白交你这个兄弟!!”
几人又围着桌子讨论了一番,何玉柱看差不多午饭时间了,
主动提出露一手,让大家尝尝他的手艺。
田枣和牧春花连忙去帮忙洗菜择菜,孙铁则在一旁打下手。
没多大功夫,四菜一汤就端上了桌,香气扑鼻,几人吃得赞不绝口。
吃过午饭,何玉柱带着牧春花告辞离开。
先绕到师父家,给师母送了些新鲜的猪肉和鸡蛋就离开了。
从师父家出来,何玉柱骑着自行车,两人绕道西城区,慢悠悠地朝前门骑去。
等到了前门,牧春花先去小酒馆日常巡查,顺便交代刘天明天办席的事。
何玉柱则盘算着和陈雪茹几女商量假身份曝光的应对之策。
刚推开绸庄的门帘,就见小兰独自趴在柜台后核对账本,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见是何玉柱进来,小兰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眼睛弯成了月牙:“老爷,今个咋过来了?
前几天春花姐还说你这几天,要去帮忙那边办席的事,咋得空过来了?”
何玉柱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琼鼻,目光扫过门口停着的黑色小汽车,
笑着反问:“她们几个呢?咋就你一人守着柜台?门口那辆小汽车是咋回事?”
小兰捂着鼻子娇嗔一声,伸手顺了顺账本的边角:“小姐在楼上呢,其余的都在忙。
门口那车是娄家的,娄家三夫人带着晓娥小姐来做旗袍。
这会儿正和小姐在楼上喝茶聊天呢,说是要做几件时下最时兴的苏绣旗袍。”
何玉柱又刮了她鼻尖一下:“我上去瞧瞧她们。”
“哎呀老爷别刮了,鼻子都要被你刮红了!”小兰跺脚娇嗔,
看着何玉柱笑着上了楼,才重新拿起账本,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刚踏上二楼,就听见陈雪茹爽朗的笑声传来:“雅丽姐你是不知道。
上次我穿那件粉红色旗袍,去参加商会聚会时,可把那些夫人小姐们都羡慕坏了。”
顺着声音望去,陈雪茹正陪着一位穿着天蓝色绣花旗袍的女子喝茶。
旁边坐着个穿公主裙的小姑娘,正是娄晓娥,小熙则站在一旁,手里端着茶壶伺候着。
那穿旗袍的女子正是谭雅丽,二十七八的年纪,肌肤白皙,
眉眼间带着几分温婉,难怪何大清到了晚年还对她念念不忘。
娄晓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只是偶尔偷偷打量架子上的丝绸。
何玉柱心中暗叹,再过几年这样的艳丽的旗袍和公主裙就没法穿了。
也亏得娄振华识时务,开国时及时回国复工,不然哪能有资格登上观赏台。
只是这娄振华都六十多岁了,比谭雅丽大了整整三十多岁。
当时谭家为了攀附权贵,竟把偏房的女儿送给娄振华做小妾。
在这新社会虽说没了以前的苛待,但不受宠小妾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更何况谭雅丽只生了个女儿,在娄家更是没什么地位。
也难怪娄家大房二房还有娄振华的两个兄弟,早在解放前就举家去了国外。
只留下她们母女俩陪着娄振华在国内,说白了就是弃子罢了。
毕竟谭家也撤去了国外,在这边谭雅丽连个娘家人都没有,更没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