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不说话?”她故意问道,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
玄隐猛地回过神,如同被火烧到一般,几乎是弹跳着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脸上血色上涌,又迅速褪去,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梵曦的眼神,充满了巨大的震惊、慌乱,以及一丝……被蛊惑后的迷离。
“公……公主……”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嗓音沙哑得厉害。
看着他这副彻底失态的模样,梵曦心中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终于,成功地在他那坚固的心防上,撬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罢了罢了,”她挥了挥手,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退下吧,本公主乏了,要歇会儿。”
玄隐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行礼,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影带着前所未有的仓促与狼狈,瞬间消失在了殿内。
梵曦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终于忍不住,伏在软榻的引枕上,低低地笑出声来。
笑声如同清脆的玉铃,在静谧的殿内回荡。
原来,撩拨这个木头,是这般有趣的事情。
而经此一事,她与玄隐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似乎已经被捅破了一个小洞。
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她知道,玄隐需要时间消化和平复。
而她,有的是耐心。
毕竟,猎人与猎物游戏,最迷人的部分,往往就在于猎物挣扎的过程,不是吗?
朝堂上的风波在经历了内务府的震荡后,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皇帝的态度依旧晦暗不明,既没有进一步深究柳家和内务府,也没有明确表态就此罢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在权衡着什么。
这种沉默,往往比激烈的冲突更让人不安。
二公主梵蓉在最初的焦躁过后,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开始运用她多年经营的人脉和手段,暗中进行反击和布局。宫中的气氛,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实则暗流更加汹涌。
梵曦乐得清静,每日里不是看书作画,便是去御花园散步,偶尔“心血来潮”地撩拨一下她那越来越容易失控的暗卫,日子过得倒也并不无聊。
然而,平静之下,往往潜藏着更大的风暴。
这日深夜,梵曦已然安寝。殿外月色朦胧,万籁俱寂。
突然!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不同寻常急促的落地声,惊醒了浅眠的梵曦!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收紧!这个时辰,若非有紧急情况,玄隐绝不会以这种方式现身!
“公主!”
玄隐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急迫,“醒醒!有情况!”
梵曦立刻坐起身,撩开纱帐。只见玄隐单膝跪在榻前,脸色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异常冷峻,眼中寒光闪烁。
“怎么回事?”梵曦沉声问道,睡意全无。
“我们布置在宫外,监视‘金玉满堂’和柳家侄子的那两个人……”玄隐的声音低沉而迅速,“刚刚传来紧急消息,他们……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