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月听到这个猜测,整个人都僵住了。
随即,一股强烈的愤怒冲上心头。
她猛地爆出一句粗口:“我靠!景区老板不会这么变态吧?”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危继。
她的表情几乎是在说:你特么在逗我?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这种可能性。
一个比他们所有想象都更加残酷、更加变态的现实。
异口同声的:“好像……景区老板要比这更变态。”
话音未落,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拔腿就走,连空气都带着一股逃命的仓皇。
危继一边走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快走!我可不想在岩浆里游泳!”
他的声音充满了濒临崩溃的恐惧,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被翻滚的岩浆吞噬,最终化为灰烬的悲惨画面。
然而,他们的脚步才刚刚迈出几步。
地面猝然间发出一声低沉而愤怒的咆哮。
那根本不是寻常的震颤,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剧烈摇晃。
整座凌空岛都像被一只无形且暴怒的巨手死死攥住,正不依不饶地疯狂抖动。
王芷月惊叫一声,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完整的音节,就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近乎粗暴的力量硬生生掀翻在地。
她的屁股重重地砸在滚烫的岩石上,一股灼热的刺痛瞬间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危继也未能幸免于难。
他像一只笨拙的沙袋,被摇晃得四脚朝天摔倒在地。
手中的水壶脱手而出,滚出老远,在崎岖的地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水痕,那水痕瞬间就被滚烫的岩石蒸发殆尽。
张丰的反应无疑是最快的。
但在这种天崩地裂的晃动下,他也只能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用双臂拼命地支撑住身体。
剧烈的震动持续了足有十几秒。
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它固有的平衡,树木疯魔般地左右摇曳,细碎的石块胡乱跳动。
王芷月惊骇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中,身体下意识地,几乎是匍匐着向张丰和危继的方向挪动。
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瞬间聚焦在远方,艰难地指向遥远天际的一座火山。
她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成声,只能发出嘶哑的抽气声。
“丰……丰哥!”
危继挣扎着爬起身,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嘶哑。
他顺着王芷月的方向看去,瞬间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像被电流击中般根根竖起,一股寒意从脊柱直冲头顶。
“你快看那边!”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只见离他们此刻所在的第四座火山非常遥远的另一座火山。
此时此刻,已经不再是像之前那样,缓慢地冒着一丝丝黑烟了。
它更像是被投入了数颗巨型炸药,山顶在一瞬间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彻底撕裂,无数滚烫的碎石和岩屑如雨点般冲天而起。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黑烟带着毁灭的气息冲天而起。
紧接着,一道难以想象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巨大火柱,裹挟着翻滚的浓烟和炽热到扭曲空气的岩浆,直接刺破了天际!
它不像火山喷发中常见的岩浆那样缓慢流淌。
更像是被某种远超凡世的力量高速喷射而出,笔直地撞向了天空的穹顶。
整座岛屿都随着这冲天的火柱剧烈摇晃,仿佛那狂暴的火柱,才是支撑着整个世界运转的支点。
此刻,无论是躲在阴暗岩洞里的偷生者,还是奔跑在溪流旁的求生者,岛屿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一切行动。
他们呆滞地注视着这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
张丰眯起眼睛,抬手遮挡着这突兀暴涨的光芒。
那团炽烈的火柱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留下了一道灼烧般的残影,久久不散。
他没有像王芷月和危继那样发出惊天动地的惊呼,只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神色凝重。
半响过后,当那火柱的高度达到极致,开始在空中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扩散开来时,张丰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身边还处于呆滞状态的王芷月和危继。
“快,快起来!”
“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这该死的地方!”
他不再顾及二人是否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催促着他们向前跑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这次的主题了!”
张丰一边跑,一边近乎于自言自语地低语。
“快走!”
王芷月被他拉得跌跌撞撞。
“突然变得好热啊……”
她艰难地喘息着,每呼吸一次,滚烫的空气带来难以忍受的灼痛。
危继的腿几乎成了机械运动。
他紧紧跟随在张丰的步伐后面,大脑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和酷热占据,只剩下最基础的逃生本能。
他声音带着不解和气喘,艰难地开口询问:
“丰哥,你明白什么了?”
他俩虽然嘴上说着话,但身体却异常老实地跟着张丰继续前进。
此刻,理智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几乎荡然无存。
张丰头也不回,豆大的汗水从他的发梢滴落,砸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嗞的一声轻响,瞬间就蒸发成白色的水汽。
“凌空,凌空,”
他急促地说道,呼吸变得又粗又重。
“你们还记得我们刚进来的播报吗?”
王芷月顾不上擦拭额头和脸颊上混杂着灰尘的汗珠。
她努力地在混乱的思绪中搜索着那一闪而过的记忆:“我记得,这次的主题就叫做凌空!”
“对!你们现在抬头看看天上。”张丰猛地提高了声音。
危继的腿差点被一块突起的岩石绊倒。
他不得不停下片刻,用手掌死死遮挡着头顶那几乎要融化一切的刺目阳光,勉强抬起头。
视野中,
除了原本那轮刺目的太阳,在刚才那座火山喷发之处,天空的颜色已经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异变。
那里赫然多出了一个散发着同样恐怖光和热的圆形光体。
它带着一种怪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红色,静静地悬挂在半空。
它活像另一只充满恶意,正窥视着大地上渺小生灵的巨大眼睛,冰冷而残酷地审视着他们。